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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吧。”谢必安朝范无咎说道。范无咎问:“去哪?”“当然是去陈晓玉和陈晓萍的老家看看,还能去哪儿?”谢必安说。范无咎透过甜品店的落地窗朝外面看去,街上人来人往,但不会有人知道只存在于故事话本和奶奶的睡前故事中的无常鬼,正隔着一层透明的玻璃,以一种他自己也摸不清的心态看着他们。谢必安知道刚刚自己的一席话把范无咎的思绪搅得很乱,但他也没有办法,他不能在没有把握的情况下把话全说出来,也不想欺骗范无咎。可话说得一旦含糊了,范无咎势必又会多想。他想不出两全的办法。“我们两个?怎么过去?火车站能把票卖给两个小孩子?”范无咎终于回过神来,悠悠开口道。“没事,这个时候的人间,买火车票还不需要身份证,给钱就能弄到票。”谢必安说。他们两个买了最便宜的绿皮车,因为绿皮车较为简陋,管理也松散,而且从票贩子那里就能弄到票不必去售票处专门买,两个小孩子混上车很容易。“八爷,你看这些年科技一直在进步,上次咱们坐火车,买的最高档的位置,却比这次要难熬得多。”谢必安坐在位子上,脚下面还摆着对面旅客的巨大蛇皮口袋,“仔细想想其实也还挺可怕的,他们坐了几千年马车,结果短短几十年,汽车、火车、飞机竟然都有了。”“他们就好像在长跑一样。”范无咎接道,“刚进赛道时跑得很快,发明了很多有用的东西。接着速度越来越慢,甚至乍一看好像停滞不前,现在又突然开始冲刺。”“前方可能是更璀璨文明的起点,也有可能是整个人类文明的终点。”谢必安眯眼笑着,这笑中泛着冷意,“一切都是未知的,包括我们道门日后的命运也是。”“可是七爷,你说过,纵然人类灭亡,天下再没人信奉道门,我们魂灭道消,但说不定还会以另一种形态存在于世上,你本来是不怕的。”“那时不怕,现在却怕了。说这话时孤家寡人,现在却有了你。”谢必安说。范无咎拉住了谢必安的手,同他十指相扣,摇了摇头:“不,七爷,这话说得不对。你从来不是孤家寡人。”“对,我说错了。”谢必安紧紧地回握着范无咎的手。他突然觉得,有些事情本不是他该cao心的。他的上司把七苦书卷交给了他,他只要老老实实地完成上司的嘱托就行了,至于这些任务背后的真相究竟如何,菩萨究竟为何这么急切地派谛听过来修改小卷,这些事情都不重要了。列车到站了。第33章萱草情8阶前的萱草入了孩童的梦,世界变得虚幻、又朦胧。天际响起阵阵雷声,知了不再鸣叫,蜻蜓也停止了飞舞,一切童真都化为泡沫。唯有破旧的泰迪熊,被仍在街角,孤零零地在雨中,守着不会回来的人。——谢必安和范无咎去了一趟陈晓玉的老家,得到了不少线索。比如他们从陈晓玉和陈晓萍的初中班主任那里,得到了两人的笔迹。比如他们从陈晓萍的高中同桌那里,得知赵飞舟是陈晓萍的初恋男友。再比如他们从陈家的邻居那里,得知了陈晓萍的后腰上有一块圆形的胎记。两个人毕竟是两个人,总是能找到可以区分的地方的。但由于她们成年后并没有生活在一处,了解她们之间的区别的人不是很多,陈晓萍得到了jiejie的身份之后又快速搬离了陈晓玉长期生活的地方,故而没有被人发现不同。戚宏阔,也就是谛听,那边也找到了可以证明当初戚文一家的车祸不是单纯的事故的关键性证据,等待陈晓萍的会是法律的惩罚。被逮捕之后,陈晓萍只是承认自己冒充了陈晓玉,但却不愿意承认自己谋杀了陈晓玉和戚父,被问到为什么那天她会穿着陈晓玉的衣服时,她也避而不答。真相究竟是如何,谢必安也不知道。七苦书卷上并没有陈晓萍的过多介绍,而且谢必安也不怎么敢去相信它上面写的东西,毕竟被删删改改了数次,谢必安也分不清哪里是真的,哪里是假的。戚文顺利应当得被戚宏阔接走了,谛听再三朝谢必安保证,自己离开以后真正的戚宏阔也会拥有自己代替他时发生的事情的记忆,他一定会好好对待戚文的。有谛听帮忙善后,谢必安也就不再管了,带着范无咎一起回了酆都。酆都还是日常的老样子,鬼差在四处巡逻,孟姜女在桥上熬汤,四位判官在各自办公室摸鱼,牛头马面在帮判官们打下手,鬼市那边施夷光和范蠡在想方设法招揽顾客。谢必安只想快些将剩下的任务弄完,离这淌浑水越远越好,但前脚踏入地府的门,后脚手机上就发来了任务。让他去人间捉一个鬼。这鬼很早之前就被一个道士收服,镇压在了川渝地区的一座小山中。但近几年川渝地区总有地震,上千年的封印被震动削弱,被压了多年的厉鬼也终于找到了重返人间的机会。很久没有遇到大鬼了,谢必安难免感到有些热血沸腾。当年他凭借一条六尺长的勾魂玄铁链,将无数鬼怪压入地狱,只是时光变迁,他连本命的武器都很多年没再摸过。范无咎也瞥了一眼谢必安的任务,倒是有些担心起来:“七爷,我和你一起去。”“怎的,八爷担心我?”谢必安问。范无咎老老实实地点头,对,我就是担心你。谢必安笑着回,劳烦八爷担心,那一起吧。说罢,他掏出自己的勾魂链,细细地擦拭了一遍,然后把它缠绕在自己的右臂上。这鬼不难找。他往那一站,方圆几里的鬼气几乎冲上天去。这鬼站在鬼气的正中央,一身白色丧服,长发覆面,手上还拿着一把短剑。“小鬼,今日七爷八爷都在,还不束手就擒。”范无咎拿着他的索命金背折铁刀,朝那鬼大喝道。那鬼却仿佛全然没有听见,只是在低声念叨着什么。“他在说什么?”范无咎问。谢必安仔细听了一会儿,说:“好像在喊谁,鹤洲,还是什么的。”“管他喝粥不喝粥,先捉住了再说。”范无咎也再懒得去研究一个鬼的内心想法,拿着索命刀向那鬼砍去。他动作干净利落,几乎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