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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书,那封皮看上去……“没错。”林昭再次介绍了自己,但少年并没有注意听,他斜睨屋子里笑得不怀好意的两人,心头十分别扭,良久道:“我叫阮小南,闵省人。”“阮小南?!”程岩突然惊呼,把其他人都吓了一跳。阮小南不知想到什么,头一扬,“你听说过我?也是,毕竟我考中了院试案首。”程岩:“……哦。”他之所以对“阮小南”的名字反应极大,是因为对方正是“南北榜案”中被取缔贡生第一的名次,而后惨死狱中的会元!没想到,他竟如此年轻!程岩虽早知阮小南出身鹤山书院,但他入书院时,惨案已经发生了。对于当时涉案的学生,所有人都讳莫如深,他对阮小南的了解也仅限于一个名字。寝舍里左右各有两张床前后挨着,中间则是四张书案,林昭睡的是左侧靠里一张。庄思宜冲左侧另一张床扬扬下巴,“我和阿岩睡右边,你睡那儿。”或许是他的语气完全没得商量,阮小南居然没挑剔,乖乖坐在床沿。等林昭老妈子似的帮阮小南规整好行李,四人才坐下来慢慢聊。当阮小南听说程岩也是案首后,所有傲慢顷刻间褪去,他眼神亮闪闪地说:“阿岩,以后我们一起,我就跟你好。”“你多大?”庄思宜冷不丁问了句。阮小南很看不上他,一个第六!呸!休想打入他们学霸的世界。“林兄,你刚在看话本啊?”林昭聊得兴起的声音突然一收,忙走过来把话本压在枕头下,不好意思道:“夫子都不许看的,你们可别说出去。”程岩早不是前生那副拘谨的性子,笑道:“好看吗?回头借我看看。”林昭一乐,“还挺好看的,要不你先看?”话音一落,就听“吱呀”一声,房门又被推开了。门外,“兔子”少年拎着行李,整个人蔫巴巴的,身上也沾满尘土。“你也是新来的?”林昭率先上前,兴奋道:“快进来吧,这下咱们寝舍可算是齐了!”“兔子”少年似乎被林昭的大嗓门给吓住,抖了抖,“你、你住这里?”程岩:“……”庄思宜见程岩没说话,以为对方在意梦中被欺负的事,安慰道:“就一个梦,咱们本来就住一块儿,何况你也不会随意让人欺负的。”程岩笑了笑,笑容里藏有唯他能懂的苦涩。前生他和几位舍友关系很僵,那时他家世不显,功课也只算尚可,虽说在县学里还算不错,但来了鹤山书院就彻底泯然于众。加上他性子敏感又拘束,突然换了个环境,不太懂如何与人交往。久而久之,他的不善言辞反而被误解为清高,一个没本事又清高的人,自然不讨人喜欢。所谓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尽管鹤山书院学风很好,可学生私下间难免会有龃龉。当时一位舍友就对他抱有莫名的敌意,可他抱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则,从不与对方交恶。但某日,那位舍友突然污蔑他偷钱,他当然不认,对方却不依不饶,说要让山长将他逐出书院。出了山长的院子,程岩闷头走着,忽听庄思宜道:“别看云斋先生严肃,但曾祖父说他脾气很好,也很开明,阿岩久一点便了解了。”“我知道。”程岩明白庄思宜看出了他的紧张,特意出言安抚,“我只是……算了,日后再说吧。”鹤山书院虽然名气很大,但占地并不比兰阳社学广阔多少,寝舍大多是四人一间。不过书院从佛寺改建而来,很多建筑还保留着几分禅意,墙柱廊檐上处处刻着佛家的典故。两人一路欣赏,约莫半刻种后,他们来到了一座院子。此时虽已入秋,院中依旧翠云绿遍,花木扶疏。西侧有一口八角井,井边种着一株老梅树,半枯的树叶欲落不落,摇摇欲坠。程岩心中一震,他没想到,兜兜转转,自己居然又回到这间寝舍。于是嘴一撇,“我十五了!”程岩有些意外,对方看着真小。庄思宜:“那我们仨都比你大,你该喊哥。”阮小南当然不肯,正想说什么,就听林昭小小声道:“哥。”庄思宜莫名其妙。林昭似有些自暴自弃,“我、我十四!”显然,上舍又比中舍好一些,简单来说,上舍的学生基本得到了师长认可,可以尝试参加乡试。若是中舍有学生进益明显,只要通过考核,自然能晋升为上舍。林昭一愣,“我中舍的。”“哼!我可是案首,分舍考核必然能考中上舍,不跟你一道。”阮小南不无得意地说。庄思宜冷笑一声,林昭却不以为意,“哦对,我都忘了,那至少晚上有人陪我聊天。”阮小南依旧不领情,“我晚上要读书,我可是要考状元的。”就算心中再是同情,程岩也忍不住想,像阮小南这般天生嘲讽脸,善于拉仇恨的人,前生在书院的待遇会不会比他还差?但转念一想,对方乃院试案首,足够其他人包容了。若当初他也是案首,想来也没人敢肆无忌惮地欺辱他。阮小南毫无负担地将行李扔给林昭收拾,问道:“我睡哪儿啊?”好像突然就静下来,不论是入耳的声音,还是时间。庄思宜怔怔望着程岩单薄的背影,不似成年男子般宽阔伟岸,而是少年人独有的劲瘦,但却格外让人安心。心尖猛地被烫了下,就像燃起了一丛火,狂野而炙热。熊熊火焰最终化成十里春风,催生的藤蔓绞得他难以呼吸,但却无限温暖。庄思宜撑着双腿起身,两手扶上程岩肩头——很软,不似想象中硌人。但他只是扳直了对方身体,状似轻松地笑着,“说笑罢了,我的体力还没那么差。”说罢,他抢过程岩的包袱,潇洒地往背上一抛,拾级而上。庄思宜此刻浑身都来了力气,原本沉重的脚步也变得轻快,说来很玄妙,但确确实实发生了。因为他胸中有个念头,不能让程岩负担他的疲惫。程岩困惑地偏了偏头,赶紧跟上。望着两人渐行渐远的背影,树下的少年碎碎念道:“圣人言: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他们都能坚守圣人之道,为渡学海不惜克服重重艰难险阻,阮小南,你又怎能轻易倒下?给我站起来!”少年扶着树站直,望着被云雾遮掩的石阶,眼中划过一抹坚定。待天际被抹上一层绯色,程岩和庄思宜终于见到了书院的牌匾,上面四个大字苍劲有力,正是本朝太/祖亲笔所书。接引的斋夫候在书院门口,当他看过两人递上荐函,忙恭敬道:“二位公子请随我来。”很快,两人直接被带去山长所居处。山长姓郑,名宗羲,号云斋,世人尊称云斋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