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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药如何?”看到李慕歌一脸享受,季意然满意颔首。“只能说,此药知应天上有,人间难得几回寻。”举起已包扎完毕的“白粽子”,李慕歌冲故安挥上一挥,得意道:“故兄真该也试试这药的美妙。”故安见状立刻别过头去,嫌恶道:“我可不想像李兄一般弄得血rou模糊,一身狼狈。”这用月檀花做成的奇药,或许对天下人都是趋之若鹜的旷世珍宝,但对他来说却是避之唯恐不及的剧烈毒药。怪只怪他福浅命薄吧。“这叫等价交换,有得有失。”李慕歌撇撇嘴,不以为然。“这叫塞翁失马焉知非福。但下一次未必就有这么幸运了。”故安淡淡扫过季意然,语气中全是戒备。“我倒觉得这叫食人之禄忠人之事,所以还是让我们来说说正事吧。”季意然适时切入主题,只因他已厌倦再多费唇舌。“愿闻其详。”故安颔首。李慕歌亦点头。“你们可知为什么熹国能称霸南方,却不能像北方的襄国一样一统霸业?”“南方地形复杂人口稠密,加之国与国之间距离过于相近,虽攻之易却守之难,因此非有压倒性实力则难以一统。”故安简单分析道。“不错,故兄所言甚是,不过这只是原因之一。”对于故安之言季意然略感意外,他没想到区区一介江湖草莽对于军事利弊天下大势竟能知之甚熟。压下心中疑惑,他继续道:“而原因之二则是熹国的皇族一直受到刻毒的诅咒——凡皇族直系,男童早夭女童乱国,所以李氏一族一直人丁寂寥,安稳成年的男子凤毛麟角,而女眷则全部被送往边远地区和亲。宗室不兴皇权不稳,内忧未解难顾外患。所以熹国多年来一直休养生息,忙于稳定皇权。”李慕歌闻得此言忍不住轻笑数声,那笑声立刻令季意然目光转冷。“敢问阁下,本将军刚刚可说了什么引人发笑的笑话了吗?”李慕歌也知自己刚刚举止有失,何况此时状况也不利于他们,于是赶忙弥补道:“将军大人多虑了,方才在下只是一时走神,想起些好笑的事罢了!季意然“哦?”了一声,故作好奇地问道:“不知是什么好笑的事让李兄笑得像个呆子,可否也讲与在下听听?”李慕歌闻言,不由心中一阵冷笑:竟敢说他像个呆子?我看你才是个被妖言蛊惑的傻子!既然他不给他台阶下,他就自己给自己铺一条康庄大道!于是他灵机一动,继续随口编道:“我只是想起了一些我和故兄的趣事而已,对于阁下来说并算不上有多好笑。”季意然饱含深意地扫了一旁的故安一眼,道:“但说无妨。”虽然已经断定他不是他,但他的心底还是怎样都抹不去对这个叫“故安”的人的一丝介意。李慕歌折扇一展,边扇边无奈笑道:“不知为何,只要我和这位故兄在一起总是运气不佳,不是遇到一些麻烦的事就是遇到一些麻烦的人……”说到此处他若有似无地扫了季意然一眼,后又继续道:“所以一想起这种难兄难弟般的孽缘,我就觉得好笑。而且一想起故兄每次遇到麻烦后写满厌烦的那张脸,我就更加不能自抑地想笑出来。”其实他说的也是实话,自从他与故安一起,他的生活就忽然“丰富多彩”了起来,也“啼笑皆非”了起来。故安听到他的这一番说辞,顿觉感同身受。只是他并不觉得好笑,只觉得气闷!“真是个乏味可陈的‘笑话’”。冷哼一声,他实在很难捧他的场。“很可惜这个乏味可陈的笑话里却有你。”李慕歌朝故安耸耸肩,摆出一脸的无可奈何。“如果没有我,恐怕你这笑话连‘乏味可陈’这四个字都够不上。”故安满眼嘲讽,说出的话更是言辞刻薄。“无妨,反正你才是那则笑话。”“……”故安瞪着李慕歌,一向清冷寡淡的神色中竟窜起一簇火苗,将映在他眼中的身影瞬间烧得灰飞烟灭寸缕不留。他发誓,在“强词夺理,颠倒是非”这件事上,普天之下若李慕歌敢称第二就绝对没有人敢称第一!季意然看着这二人你一言我一语,如小孩子般争吵拌嘴,忽然觉得心中的那抹“介意”也化为乌有。毕竟,他所认识的那个人,何曾这般过?记得那年,父王还在外四处征战,他刚刚被封为太子。十来岁的少年正是玩心最重的年纪,所以调皮捣蛋就算家常便饭,胡作非为也是时常有之。毕竟他父王只他一个儿子,他母后又去得早父王也不肯纳妃,所以就算闯出天大的祸他也能有恃无恐。父王在与中山的长平之战凯旋归国后,突然给他领来个年纪相仿的少年作为伴读。他不是第一次见这个少年,但上次不过东玄门外匆匆一瞥,而此刻才算正式照面。如果没有见到这个少年,他不会相信这世上竟有长得如此漂亮的男孩子——肤白胜雪剔透如玉,眉眼口鼻无一处不如诗如画,尤其是那一对墨如点漆的眸子,好似十里平湖上泛着层层月波,瞬间就在你心上铺满皎洁。他一袭白衣,不动声色地站在那里,安静地就犹如一尊檀香缭绕的玉雕,遗世而独立。令他刹那间就陷入了一个如痴似幻的美梦。“意然,他叫顾言曦,以后就是你的伴读了。”他永远也忘不了,父王那天的这句话所带给他的惊喜。正如他永远也忘不了顾言曦那天对他扬起的那抹笑——一笑已倾城。可是后来,他就很少见到顾言曦在私下里笑了。而且他还发现,他跟一般同龄的少年截然不同。当那些官宦子弟们都围着他给他出谋划策一起无法无天时,他却从不参与。而且不仅不参与还横加阻挠,令他很多次都败兴而归。起初,他只要看见他那张脸就舍不得罚他,但是后来见他变本加厉地替他父皇当“间谍”,年纪明明比他们大不了多少,却总是俨然一副不苟言笑的“夫子”模样,他心中就火大,于是对他的态度迅速从结伴拉拢变为针锋相对。只是每次面对他的故意陷害他都能轻松化解,面对他的故意刁难他也都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