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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芒过处神鬼莫近,剑锋直直扫向蛇身七寸,刹那间就令那些扭动着的五花斑斓瘫软下来一动不动。此时,蛇虽亡,但箭又至。但故安却一改方才一夫当关的凌厉剑势,转而敛剑入怀,只作闪躲。并且只避开那些直打他关节处的攻击而故意错失那些射向他要害的箭矢。眼看箭尖直穿胸口只剩寸余,故安不惧反笑,一双深若幽潭的星眸穿过重重黑暗直射进季长亭眼底。无数次由浅入深的试探之后,他已能肯定季长亭比他还要珍惜他的这条命。他只想活捉他,否则他不会在之前无数次的过招中,每逢致命一击便手下留情,也不会在这样天时地利的情况下几次三番都不置他于死地。归根究底不过是为了探寻这把“玲龙”与那女人的蛛丝马迹。而九爷当年将这把剑交给他时,虽未提及它曾经归何人所有。但从现在的情况看来,答案不言而喻。所以他不会中下蛇毒由他威胁,也不会关节受伤任他控制,现在只有以命相赌,才能反客为主。虽险,却也是险中求胜。面对对方充满挑衅的一望,季长亭双拳攥紧,瞳孔收缩,攫住那一点漆亮,硬是僵持不下。直至最后真到命悬一线之时,才轻极为不甘地松拳敛眸,闪身到故安身前,一拽一挡,将他拉离“靶心”,为他化去所有致命危机。“比起武学修为,我看你在权谋心术上还是更胜一筹。”季长亭在他耳边冷冷道。故安转头对他淡淡一笑,带着正中下怀的得意与你奈我何的倨傲。一双星眸嵌进两弯月牙。就如天河倒映,登时撒下满室清辉。季长亭看得目光一滞,只觉眼前这一双眸子似曾相识,一动一静都像极了绮莲,寸寸直剜心尖。他运指如风,“啪啪”几下,点亮四周壁上烛火,赤焰摇曳中,照亮洞中景象,也照亮了故安那张平平淡淡乏味可陈的脸。面对骤然亮起的石室,故安半眯着眼,略感不适的皱起了眉,朦胧中只见季长亭一双阴沉冷酷的眼睛一瞬不瞬的瞪着自己,手心竟不自觉的的沁出一层薄汗。良久,季长亭摇摇头,嘴唇微动,故安听不真切,看唇形却似在反复念着“不像…不像”这两个字。比起季长亭的反常,故安更担心的反倒是那道令人背脊发凉的阴寒目光。没有人喜欢将一些未知的危险置于掌握之外,故安亦然。于是他立即一边戒备着季长亭的异动,一边快速环视着四周。一番搜寻后,他发现在一处火光照不见的阴暗角落处,竟立着一面十分可疑的屏风。说是屏风,但那屏风却足有三尺两丈,且屏上一笔未绣,光秃秃的一面黑布通身展开。屏面沉厚,不透风不透光,只能凭直觉隐隐猜测到那视线的主人就在其后。故安本就是个当机立断的性子,趁着季长亭恍神之际纵身一跃,同时一道气剑激射而出,只听“剥哔”一声屏骨已应声碎裂。身至屏前,他又状似随意的挽了个剑花,却是剑锋过处寸缕不留,顷刻间整面黑布已被他挑得粉碎。季长亭自知自救不及,也不急不恼,只站在原地冷眼旁观。黑色屏风轰然倒落,尘埃落定后,只见一团庞然大物堆在眼前——满身鳞甲漆黑黝亮,竟是刀枪不入坚不可摧。骤逢光亮,那怪物微微一动,洞内竟岿然一震,头顶落下几块碎石。此时只见一团黑亮中挤出半个蛇头,环目阔嘴,利齿森森。而之前所遇到的赤鳞巨蟒与之相比,立时变成虾兵蟹将般不堪一提。但令故安心惊胆寒的并非是这只庞然大物,而是那道立在它中间的水晶棺。他惊恐的发现,在那棺中之人,正是他曾梦见的那个与他面容极其相似、恶灵缠身的奇怪女子。第51章命数难窥那女子面容与他极其相似,正是他那日昏倒后梦见过的。虽然她此时并未肠穿肚烂,身上也未挂着残肢断臂,但除头部以外,浑身上下都被一层类似人皮的rou色物质密密包裹,活像一只蚕蛹般诡异地躺在其中。她脸上的皮肤白皙如雪,但上面却纵横交错着无数黑色细纹,像是瓷器的裂纹,又像是脉搏的延伸。此刻,她双眼半睁半闭,目光寒冷而潮湿,像是在看着你,又像是什么都没有看。其可怖程度已大大超过了人对常理的认知。故安心中大骇,剑端一弯,一个借力使力,便抵着巨蟒的鳞甲将自己弹离数米,落回了水晶棺与季长亭的对面。就在这时,那巨蟒似有所觉,幡然蠕动,吐出的蛇信上竟粘着数只眼珠,密密麻麻的粘连在一起。故安见之眉头轻蹙,不动声色地向季长亭扫了一眼。见他一脸冷酷漠然,心道虽然此时所见已极其恐怖骇人,却不及这人万分之一的可怕。季长亭,早已成魔!而那尊“棺中女蛹”想必就是令他成魔的绮莲了,也就是九爷曾跟他提过的前襄孝贤皇后。前襄孝贤皇后虽有天下第一美人之称,但却年轻早夭,令当时所有人无不扼腕叹息,只怪红颜薄命。但事情的真相却是,这女子撇下自己半月不到的亲儿,与自己的皇弟私奔出宫,后来被前襄的君主一路追杀,自此生死不明。而这一段往事的来龙去脉前因后果,则正如刚刚故安在村中排的那场戏一样——两情相悦却求而不得。他之所以知之甚详,是因为九王爷季长风曾将其当做一段凄美的故事,对他和季意然娓娓道来。而那时,他们也真的以为,那只是一个故事。却没想到,时隔多年后才知人生确实如戏。但那女人为何竟与他有八九分的相像,又为何曾诡异入梦?一时千头万绪纷杳踏来,扰得他心神不得安宁。只想赶快救出季意然与李慕歌,从此与这里的一切再无瓜葛。“看来你的胆色也不过如此。”季长亭阴冷的声音中带着一丝不屑。说罢翻身越到水晶棺一侧,轻轻伏在棺身上细细摩挲,一向阴冷漠然的目光突然变得异常温柔,如春风沐雨,似有话不尽的柔情诉不完的衷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