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够有骨气了一次。这样的骨气大概来源于某种理所当然的心安吧。他看了我良久,骂了句,艹。我大笑起来。他抿了抿嘴,抓着我下巴,反倒是比刚刚还要令人起鸡皮疙瘩的看着我,说,高兴吗?我抓着他亲起来。我想开年运势不错。午饭是和狗哥还有他爸一起吃的。我爸挺不自在的,但也没多说什么,我不知道阮叔叔之前和他谈过些什么。不过显然用处也不大,因为晚上单独和我爸在家里的时候,他第一次开口正面和我谈这件事,他说,不行。我努力向他表明我和阮荀的关系,他只是听着,抽烟,然后说,我是为了你好。你还小。我说,爸,我决定了。他愣了一会儿,叹了口气,不再多言。第二天早上,我辗转了一夜,爬起来给我爸做早饭,有人敲门,我打开门看,是阮荀。他说,借个梯子,有吗?傻逼。我爸走出来瞄了他一眼。他说,纪叔,早上好。你们这楼道的灯泡好像又坏了,我重新买了个,换了吧。我翻了个白眼,大清早的换灯泡,装逼。我爸嗯了声,指了指后面阳台。我把梯子搬出来,半掩着门,说,你装什么?也太假了吧。他踩上去,顺手拍了我脑袋一下,小声说,你懂个屁。我挑衅说,你会换吗?他没理我,假装认真的在做事。我说,你装得再好,我爸都不会领情。他扬了扬眉,爬下来,说,我没装。我嗤之以鼻,说,你那么有钱,我还不信你会自己换灯泡。就算我信,我爸也不信。他说,我没装,纪文。我乐意做,高兴做。现在做,以后也做,你要是还觉得我装,习惯了就好了。我一时无语,站在那里,竟然有一丝无措。我有点不好意思。因为我猛然间似乎比以前更加感受到了某种真诚。我踢了踢梯子,说,同意。他点点头,笑笑说,不再考虑考虑了吗?嗤。他怎么会不知道我只是嘴上说说而已。我岔开话题,说,你什么时候来的?他半靠着梯子说,我昨晚没走。我说,真的?他笑笑说,是啊。我怕晚上你和你爸闹矛盾。我吞了吞口水说,你在车里睡的吗?没骗我?他收了梯子,说,骗你的。我站门口,双腿跟灌了铅似的望着梯子背后的他。我知道他昨晚一定没回家,因为没剃胡子,下巴下面有好多冒出来的胡茬。年初五,我给偷偷和阮荀去了最南边的P市。上飞机的时候,有种私奔的错觉。我没做过飞机,升空的时候气压下降,心跳加快,耳鸣扩大,像是在混响开到最大的舞池里,快要炸了。那只手紧紧的握着我的手掌。大脑里有一阵发白。我听到他的声音,像轰鸣的发动机震颤在我的心灵之上。他说,纪文,我在你旁边。阳光,透过窗户照射进来,带了点金色。我看着外面满眼的云,想,故事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从第一次见面吗?还是从很久很久以前,那个人就会在你旁边。你只需要伸出手抓住他,他就再也不会放手。我很幸运,成为了少数几个专升本的学生。我进L大的那天,太阳大的吓人,热得地都烤的兹兹的,不过就像第一次坐飞机那天一样,带了点金色。我在宿舍楼上看着阮荀离开,直到再也看不清背影。新的室友随口问我,他是你谁啊?我没忍住笑起来。他叫阮荀。他是我的狗哥。——————————————————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