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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仙门第一美人,绝非浪得虚名。谢景离此刻侧身躺在他身旁,一只手臂枕在脑后,额间碎发垂下来几缕,落到那好似精细雕琢过的脸上,糅和着初晨的微光,俊秀非常。沈棠大方地欣赏片刻,悄然起身。美色可不是让他留下来的理由,趁着这家伙还没醒,他得赶紧溜。沈棠轻手轻脚地准备下床,谁知还没等他跨过谢景离,却被人用力拽了一把。沈棠被这突如其来的力道拉得失了平衡,一下摔到谢景离身上。抬头看去,身下那人睁开一双狭长的眼眸,正冷冷地注视着他。“你去哪里?”谢景离问。“你管我。谢景离你这一大早耍什么流氓,快把我放开。”沈棠挣扎片刻无果,见谢景离恍若未闻,继续胡乱说着,“难不成你真想动用武力把我绑回万剑宗?你要是敢这样,就别怪我把万剑宗宗主欺负一个废人的事迹写成话本,送给那茶楼里的说书人,让他每天三遍轮番宣扬!”“你闭嘴!”谢景离忍无可忍,反手推开沈棠。他起身,微微平息了怒气,稍作思量,“好啊,你不就是想走吗?我不拦你了,你走吧。”沈棠眼前一亮,“此话当真?”二人歇脚的地方是个四通八达的小镇。此地处交通要道枢纽之上,正是南北通行必经之地。往来的江湖旅人、修真道友不在少数,也让这原本应该静谧清雅的小镇变得热闹非凡。正好赶上早市,沈棠穿行于热闹的街景巷陌之中,倒也是乐在其中。只是……“说好的不跟着我了呢?”沈棠终于忍不住转头问道。在他身后不足五尺距离,一身华贵白衫的谢景离站在街景之中,格外显眼。听了他的问话,谢景离有些心虚地躲开目光,假意偏过头去,似乎对身旁摊位上的小玩意起了兴趣。沈棠眼角一抽,还不等他继续说什么,谢景离面前的商贩已经趁机做起了生意,“这位相公,这些孩童衣帽鞋子都是小妇人亲手做的,从出生到十岁,应有尽有。敢问相公家是公子还是小姐,如今多大了呀?”谢景离一怔,果真看见自己面前的摊位上摆满了花花绿绿的孩童衣物,而他的手还下意识放在了一顶花斑虎皮帽上。谢景离顿了片刻,僵硬回答,“……不必了。”还未等那小贩有所反应,身旁的沈棠已经笑出了声,“哈哈哈,我怎么不知道谢宗主竟然已经有私生子了,还特意跑到这市集上来给小公子挑选衣物,真是个好父亲啊哈哈哈……”“你——”谢景离气得面色通红,一把将他拽离了那摊位。二人远离了集市,谢景离回头,沈棠仍笑得肩头耸动。“你到底有完没完?”“有完,当然有完。”沈棠止了笑意,道,“所以就让你别再跟着我了。赶紧去找到你那命定之人,生儿育女,可不比在我这儿浪费时间的好?说不定来年,你真能去那大娘处,买几件衣帽呢。”“你——”谢景离一时语塞,又不愿再与他耍嘴皮子,只能拂袖冷哼一声,“……尽会胡说八道。”这人的嘴向来是不留情面,要说他沈棠为何号称修真界第一祸害,被各门各派记恨至今,这张能气死人不偿命的嘴绝对是功不可没。对上他,谢景离从来就不是对手。沈棠损也损够了,眼珠一转便又计划着跑路。只是这次,他刚转身欲走,便与一妙龄女子撞了个满怀。这一下绝对不算轻,然而对方却只是身形稍顿,继续朝前快步跑去。女子着一身黄绿锦缎浅衫,穿着考究,与沈棠错身而过之时,衣摆带起一丝奇异清香。沈棠回过头去,不由眉头微蹙。这味道……不等他有所动作,而那女子却被不知从何处跑来的人群团团围住,断了去路。“杀了这个妖女!”人群中有人高喊,引来大片附和。沈棠眉头蹙得更紧,正欲抬步上前,却被谢景离一把抓住手腕。谢景离掌心温暖,虎口由于常年握剑留下些许薄茧。沈棠此刻失了修为体质偏寒,被他这一握,手腕竟像是有团火焰一般,猝不及防地烧到了心口,一时竟有些不自在起来,下意识反手挣脱开。冰凉细腻的触感稍纵即逝,谢景离没来由的生出一丝惋惜。沈棠的手生得格外好看,白皙修长,手腕纤细,对于习武者来说甚至有些稍显柔弱。但当这双手握起寒兵利刃、结出鬼魅法印之时,却又能爆发出令人惊叹的力量。只是可惜……谢景离眼神稍暗,按捺下心中叹惋,朝沈棠微微摇头。他们不过是两个过路人,不论这女子与乡民有如何矛盾,都不好随意出头。沈棠明白他的意思,此刻便耐下性子,静观其变。“不,我不是……”女子无助地看着众人,一张秀丽的容颜消瘦苍白,盈盈如水的眼中满含着恐惧,看得人不由生出几分怜惜。只是,围观之人非但没有丝毫怜惜,反倒纷纷露出厌恶之色。看那模样,倒是真将她当做妖女邪祟,生怕沾惹上似的。“这位大哥,这女子是何许人也,怎得被你们这般对待?”沈棠心中疑惑,拉过一乡民问道。“小兄弟你有所不知,这女子哪里是人,她是只恶鬼啊!”那乡民煞有其事。沈棠失笑,“这青天白日的,哪来的恶鬼?”“就算不是恶鬼,也是个被恶鬼附了身的主。”乡民娓娓道来,“这女子乃我们这儿的大户,阮家老爷的独女,名叫阮苓。这阮小姐从小体弱多病,几个月前更是病情恶化,无力回天,最终还是去了。”“当真死了?”“可不是,一屋子大夫看着咽气的。可这阮老爷却死活不肯给小姐下葬,那尸体在堂上摆了足足七天。谁也不曾想到,七天之后,这阮苓竟然真的活了过来。”“难不成是有人对阮小姐施了还魂之术?”“这我们就不知道了,阮家对于小姐复活之事绝口不提,更是找了个入赘女婿,要为阮小姐冲喜。可谁知,就在婚宴第二天,那刚进门的新姑爷就一命呜呼了。这还不止,从那时起,不过大半月的光景,这阮府上下数名家丁都陆续离奇丧命。这难道还不是只恶鬼在作祟么!这不,我们只好酬了些银两,从那茅山请来仙师,要替我们除害呢!”乡民正说着,那人群中已经分开一条路来。一白须长袍老道缓缓走来,手中一根竹竿挂了块破布,上书“至圣仙师”四个大字。只见那老道拂须凝视片刻,抽出背后桃木剑,又将一张黄符衔在指尖,大喝一声,“妖孽哪里走,今日贫道定要取你性命!”那桃木剑直朝阮苓刺去,后者脸色惨白,后退一步便伏倒在地。眼见那桃木剑即将刺向阮苓,一个黑色的身影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