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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爱你,可是我爱你呀!”“可我已经累了。”他脸上的倦意那么深,悲凉那么凄切,活了千年,就为了等这一句话,等他说爱他。可是,太长的时间,消磨了爱,也消磨了恨,终于等到时,已然没有最初的心情。“这一世,来见你,便是为了终结。”“可我爱你啊。”那么无力,像垂死前的挣扎,“我把自己都给了你,你怎能就这样丢下我。”“过了这一刻,你就什么也不记得了。玉措,我们,碧落黄泉,永不相见。”白光倏忽散尽,他的灵魂如泡沫般消散在空中,不留一点痕迹。骨骼从半空中掉下,落在一具金丝楠木棺里,那儿,躺着西陵玉措的骨骼。所有的力气都被抽尽,他跌倒在地上,无声哭笑,——到死,他都还是想着西陵玉措在一起,即便前一刻他还如此温柔的亲吻自己。西陵昀辛啊,从来都是绝决的人,爱上了,六千年不放手;一但放手,就再不给人半点念想,仿佛风过无痕。可是,为什么偏偏是我,六千来那么多次轮回,为什么偏偏是我爱上了你,又偏偏是我杀了你?碧落黄泉,永不相见。如果,如果我死在这棺里,千年之后,是不是能与你一起,化为尘土?他躺进棺材里,挤在两具尸骨之间,缓缓的合上眼,又看到初遇,他倚在玉兰花树下面,清俊而忧伤,就那么一下子闯进他的心。隐隐约约间又听到那首:你在尘世中辗转了千百年却只让我看你最后一眼火光描摹容颜燃尽了时间别留我一人孑然一身凋零在梦境里面……第一次写现代文哈,挺有感觉的,这篇写完了想写篇民国的,嘿嘿,求花求评求收藏~~~~~☆、簪花之约西府海棠三月的姑苏是明绿的,那种绿能照亮人的眼眸。此时,夕帘暮卷,将水墨的山水着了层暖衣。一骑飞弛而过,溅得花草飞舞,马上人青衣飞扬,在看到不远处的院落时,暮然勒住缰绳,凝视着竹篱竹门,连日赶路的疲累眉眼,渐渐安宁沉静了下来,踌躇不前,倒有些近乡情怯。抚了抚马鬃,放任它到河边吃草,看看怀中珍藏之物无损,才拂去衣上风尘,向小院走去。那是一间私塾,朗朗的读书声传来,“式微式微,胡不归?”许陌白微愣,接着推开竹门,那时,有风抚过,卷得院中海棠如雪飘下,洒满案牍,也洒得教书人满衫皆是。沿笛寻茶入私塾,棠花飘雪满案牍。堂上白衣授书人,眉含诗意眼如酥。他在落花中站起身,望着他,眉宇莞然,声音沉楚,“陌白。”那眼神,清澈的似能洗净一身尘垢。许陌白刹那恍惚后,低声而问,“春茶可熟?”他音色清朗中带着锐利,被暮风吹拂,倒多了些温柔。“只待君饮。”暮色四合,孩童们陆续回家,吴苏挖出埋在松树下的瓦瓮,里面盛着去年采自梅上雪,打开泥封犹有梅花的清香。许陌白问,“这雪水可是取自我们手植的梅花?”吴苏含笑谓叹:“是啊!当年梅花已然成荫,算来你我已相识十载。”许陌白在他对面坐下,姿态闲适地靠在椅背上,见他取水煮茶,动作如行云流水般流畅,素净的手指拎着茶盏,悠然静雅,一如十年前。那时,他仕途不顺,以退为进,淡出朝野,一叶竹筏游历江南。恰逢雨后,青山逸气,碧水流翠,他贪看美景错过客店,日高人渴时听闻曲声,似笛非笛,似萧非萧,出水莲般清致悠扬,便折了枝早开的莲花,寻曲而去。溪水的尽头便是这间私塾,绕过弯弯小径,竹篱上爬满了鸢萝,那人站在花架下,身形颀秀。待得曲终,他敲门问,“吟者,可否以此花换取水酒一杯?”他回过头来,满架鸢萝灿若烟霞,而他颜如素雪,斯情斯景,恍若诗画。“十年。”他轻喃,“你一点都没变,还如初见,而我……”撩起一缕鬓发,“我已经白发暗生了呢,阿苏。”吴苏手微颤,奉上茶,“这杯,可消得你一路而来的风雪?”他诚挚道:“得友如你,何其有幸!”两人相对而笑,共饮清茶。“不知今年陌白带来何花?”相识时他以莲花换酒,此后每年都带一株花来。见陌白打开锦袋,里面绿叶含翠,花苞欲放,奇道,“是昙花?”温润的眸子满是惊喜。许陌白莞尔,千里寻花,便是为这一笑。“花期就在今晚。”“真是难得,你费心了。”“一起守着花开,可好?”童子端来膳食摆在石桌上,石桌旁恰是一株梨树,梨花开得正好,素白如雪。两人从容进食,偶尔絮叨两句,不谈过去,不谈未来,更多的时候静默相对,各自沉吟。身侧梨花簌簌飘落,如梦如幻。不知不觉间已是月上中天,一轮如盘,洒落清辉万千。吴苏漫步梨树下,素雪衣衫随风飞舞,飘摇如仙。他抬手攀折梨花,引得落花纷纷,流光舞蝶。“今年梨花开得比去年好,不知明年如何?”不待他回答转过身来,执梨而问,“秋来采的梨子酿得果酒,可要饮些?”许陌白颔首,接过他手中梨花,凝视良久,沉声问,“这十年,守着这个小院,这株梨花,偶尔也会觉得寂寞如雪么?”多年来,一直想问却犹豫难言,能想见,在月色冷醒的晚上,那些寂寞残缺是多么清醒,怕看见他无怨无尤的笑脸。吴苏笑问,“人生不过如此,你在繁华喧嚣中,可曾热闹圆满?”许陌白莞尔,“呵呵,若不能施展抱负,再遇到你这个朋友,果然算不得圆满。”月光撒在吴苏眼中,盈盈含翠,秋波潋滟,他一时失神,那些难以启齿的话冲到嘴边,尚未开口却听他说:“昙花要开了呢。”收敛心神,果见那花瓣在月下缓缓舒展开来,美丽不可方物。只是他已无心赏花,失神地看着他,欲言又止。昙花一现,不片刻便凋谢了,吴苏怅然道,“逝者如逝,何况良宵……此次,能住多久?”“朝中事多,最多三日便要归去。”是“归去”啊,到底这里算不得“归来”。吴苏低劝道:“如今已是太平盛世,你一腔抱负已经施展,正是功成身退之时,何不解甲归田?赏青山绿水,捧茶观花,岂不自在?效陶朱公,张子房,也是一时佳话。”许陌白负手蹙眉,眼神凌厉含愁,“阿苏你不在朝堂,不知其中泥漕,有时放下比拿起更难。”“争与不争,都无解,何不拱手让却?”见他仍迟疑不决,想说“那时你许我三年归来,三年复三年,如今还需几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