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寻欢场蓬莱屋做客,自然是没有要任何人作陪。谢文道:“你可知我为何要选这个地方?”“你常来?”谢晋猜测道。“我有如此不堪?你对我压根不了解,来这里只是因为没有人会想到我们会出现在这里,二弟,你何时与六王爷走到了一起?”谢晋前世今生头一次与谢文这样面对面坐着,他才明白为什么上一世他可以去替考,他们兄弟俩的确长的很像,至少有六七分的相似度。人对于和自己长相相似的人都会抱以好感,谢晋也不例外,他道:“你会考前夕我才去拜会,目的,也不过是想为自己谋个出路罢了。”“以前你不是这样的。”谢文呢喃了一句,落在谢晋耳中便不甚清楚了:“兄长,你说什么?”谢文笑着摇头道:“没什么,这样也好,劳烦你给六王爷带句话,太子终归成不了气候,谢文依旧是向着他的。”“依旧?”谢晋把这两个字挑出来琢磨了一番,而后道:“兄长放心,此话一定带到。”谢文又道:“你在六王府若有什么困难,也可告诉我,你且放宽心,我跟爹不是一路人。”想不到谢文竟真的关心着他,谢晋一愣,旋即作揖道:“多谢。”“我们还没有一起喝过酒,来,陪我喝一杯。”谢文给他倒上了酒。他没有矫情,端起酒杯和谢文碰了一下便喝了。恍惚间生出一种错觉,兴许他们真的该是好兄弟。不知怎的,分明是两个年轻气盛的青年人,推杯交盏间硬是喝出了一种沧桑意味。“真是奇怪,这酒越喝越惆怅。”谢晋说着,放下了酒杯。有了上一次的醉酒经历,这次他便不敢贪杯了,唯恐再说出什么不该说的话来。谢文看了他一眼,道:“酒本来就是越喝越难受的,时候不早了,二弟,走吧。”“兄长请。”出来后各自回府,谢晋转告了谢文的话,北昭闻言笑了一声,听不出是喜是怒:“你们兄弟俩倒真是有意思,你告诉他,若真有诚意,把谢子韩的犯罪证据给我,我便信他。你信不信他?”“不信。”上一世谢家败落,谢文跟着潦倒,若是投靠过北昭,又怎会落得那般田地?所以只能是假降。“谢文也这么对我说,你说我该信谁?”这兄弟俩的确有意思,性格也有六七分相似,他道:“我真不知谢子韩是怎样个教养法,父皇竟然还让他去教十三弟。”谢晋不答反问:“王爷想信任谁?”“我希望你们两个都值得我信任。”北昭看了看他,转了话题:“宁州有桩冤案,我想让你陪我一起去。”谢晋道:“承蒙王爷看重,微臣定当跟随。”“很好,此事我已向父皇禀告过了,明日出发,你武功如何?”“大约可以自保。”谢晋想了想,道。北昭道:“能自保便好,父皇令我轻车简从,万一有人行刺,没人会去护你。”果然是轻车简从,谢晋看了看周围,不管怎么数也只有七八个人。除却他和许慎外,其他人都是北昭的侍卫。骑上了马,却迟迟不走,谢晋正纳罕谁这么大面子让北昭久等,便看见谢文骑着马从另一边过来。心里微一迟疑,谢文已到了他身边:“二弟,我来送送你,随便送你一份礼物。”他将一只布囊递给谢晋,笑道:“这次你恐怕要立功了,我提前给你道贺。”“兄长取笑了。”谢晋拱了拱手,望着谢文渐行渐远,他回过头,却见北昭一直盯着这边。看见他望了过来,北昭笑了一下:“你们感情果然好。”谢晋捏紧了布囊,讪笑:“兄弟间本该如此,王爷是在等谁?”这句话刚落,便又有一俊秀青年打马而来:“王爷,我来迟了。”这人做普通文士扮相,腰间别了一把扇子,应是随身物品。“不迟,”见他来了,北昭心情似乎忽然愉悦了起来,对谢晋介绍道:“这位是工部侍郎刘以序。以序,这是谢家二少爷谢晋。”二人互相拜了,一行人就此出发。此前谢晋对刘以序有几分印象,他可以说是北昭登基后的肱股之臣,挑起了文官这边的大梁。所御部下无人不服,善名远扬。从京城到宁州,快马加鞭也需要七天。前两天无事,等到了第三天,预料之中的事情发生了,来了帮黑衣刺客。当日他们照例在驿站休息,饭菜刚端上来许慎便察觉出了异样:“都别动,这饭菜有古怪。”他取出一根银针,扎进正中央那盆汤中——银针毫无反应。“看来没毒。”一个侍卫松了口气道。“谁跟你说没毒。”许慎狠狠看了他一眼:“天底下银针试不出来的毒多的是,我现在就能给你配出来好几种。”知道他脾气并不好,那侍卫悻悻然低下头,不敢说话了。刘以序道:“许慎,这里面究竟有没有毒?”许慎对他的态度还算温和:“里面有蒙汗药,估计他们也是想到了下毒容易被发现。”“你怎么确定的?”谢晋问道。他并非是怀疑许慎的能力,而是觉得惊奇,故此发问。许慎道:“你吃上三斤蒙汗药就知道该怎么分辨了。”“……”“有这点争论的时间还不如去把凶手给找出来。”北昭说着,已拔下头上玉簪甩了出去。说时迟那时快,玉簪刺破窗户纸,听闻一声惨叫,紧接着便是人跌在地上的声音。一个侍卫电光火石般冲了出去,把那人拽了进来。玉簪正好插在他右眼,他捂着眼睛叫的痛不欲生。云夙踢了他一脚:“谁让你来监视我们的?”那人痛的说不出话,只知道满地打滚。北昭道:“再不说话你另一只眼睛也别想要了。”第9章第9章他语气随意,那已经废了一只眼睛的男人却不敢随意,立刻忍痛道:“是……是有人给了我一百两银子要我这么做。”“就为了区区一百两银子?”北昭嗤笑了一声。谢晋却对一百两银子格外敏感,脱口而出道:“对王爷来讲一百两银子不值当什么,可对于有些人来讲一百两银子足以典妻卖子。”北昭看了他一眼,继续向那半瞎的人问道:“那人现在在哪儿?”“就在外面埋伏着,此刻应当已经听见了这边的动静。”他蓦地发出一阵阴笑,忽然间手脚利落了起来,身子一璇手中一枚倒刺便朝北昭身上扎了过去。北昭又岂会没有防备?脚下发力椅子一转便躲开了去,下一刻云夙便按住了那人。可也已经晚了,那人见无法得手,已自尽了。这还是谢晋头一回见人眼睁睁死在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