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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体如蝴蝶般旋了一周,离竹叶近了一丈,借助竹叶的力量又向上飞了一丈,右手挽了一个剑花,剑一分为二,二分为四,弹指间便幻化成了千万柄剑,夏侯手中的剑指向远方,千万柄幻化的剑呼啸着飞向前方那座山,只听得“嘭”的一声,那座山的陈年积雪被幻化的剑激起,宛如雪崩。夏侯玄不慌不忙,使出一招“四方肃敛”,雪崩般的积雪便四散而去,气势汹汹的来,却如同雪花一般飘落。夏侯玄垂下手,剑仍在手中握着,他方才闭着的眼睛,此刻缓缓睁开,看向沈岳。那是亘古孤独的神仙才会有的眼神,如同冰雪之灵,雪花飘过他的身上,都不及此人,夏侯玄身上那种凌冽的美,让沈岳甚至忘记了呼吸。长明剑剑身红光大放,映衬着夏侯玄,他眉间那个印记又出现了。“懂了么?”夏侯玄冷冷的问。沈岳发觉每次夏侯玄眉间印记出来的时候他都会变得冰冷,然而如今沈岳已经习惯了这种冰冷——大概是成就如此剑术的后遗症。沈岳低头冥思了一下,然后看了夏侯玄一眼,点点头。然后学着方才夏侯玄那样,脚尖点地,借力腾空,然后在空中翩然划了一圈,剑尖朝向地面,此时恰好已经下落刚好剑尖接触地面,沈岳又借助地面的力量将自己送往空中,他试图像夏侯玄那样借助竹叶的力量,却发现这个动作高难度,便不得不在一众竹子中间踩来踩去,想要找到一个点让自己稳住——不然只能什么也不做的摔到地上,又得被夏侯玄轻视。他不想那样,尽管夏侯待他如同弟子,而夏侯确实与他师父一个辈分。在无数次尝试之后沈岳终于做到了这一点,兴奋的使了一招化相真如剑,他此刻无法幻化出那么多剑,只得将自己的剑气送往前方,然后因为没有剑气的支撑不得不落地。他有些期待的看向夏侯玄,然后陷入了苦笑中——夏侯玄昏迷了。他轻轻的走上前,凝视着那张频繁在梦中出现的面孔。轻轻的触碰了那张梦寐以求的脸,肤如凝脂,触感极好,一点都不像是不惑之年的人,仿佛时光永远停留在了二十岁一般。“你说过练这功夫可以不老不死,却要于二十年间时时经受心绞之痛,该是有多辛苦。”沈岳低声道,“如今便要成功了,只可惜我只能看你这不多的几年,倒是真的可惜了。”阁主那日给他的药也不知到底会什么时候发作,若真的是三年倒是自己占了便宜。可是他头日吃了药第二日便被阁主堵在了山门,想必是之前便觉察出自己神色有异,那么三年想必也是托词。守着他,到他醒来。醒过来的夏侯玄没有二话,又开始授予他剑术。“没有什么破不了的剑术和剑法,”夏侯玄转身,冷眼看着他,“天下武功,唯快不破。”这句话尚未结束,约是刚念到“破”字,沈岳只看到一道光,然后剑便回到了原处,他这才发觉方才一字之间,自己的鬓角头发竟是让夏侯玄削去了一根。那根头发在空中飘了下去,在离地面不足三寸的地方,倏地短成了两根。沈岳瞳孔一聚,内心震惊,口道“好快的剑!”夏侯玄看到他这样,挑眉,“如何?”“……不知我何时才能练成这般快的剑法……”他口中喃喃,脑海之中想的,仍是方才夏侯玄那惊鸿一剑。夏侯玄是他不可超越的目标,简直可以称得上“高山仰止,景行行止。”作者有话要说: 终于到这里……我可以说就是为了这章才写的这个故事吗?前面的曲折简直是硬伤啊……咋能一直是硬伤呢?☆、同归·拾贰“你以后可以称我一声师父,说不定我会教你……”夏侯玄悠悠道,被沈岳打断“休想!”继而严词道“我已经有师承,怎可再拜你为师!”内心却有一丝动摇,非是想拜他为师,而是想如果拜师了,便不能并肩练剑如何如何,只能以师徒相称。这是他不愿意见到的。夏侯玄不以为然,对他这样的说辞付之一哂,“哪来这么多规矩,你这人真是迂的很。”对方是自己的师叔——至少是名义上的师叔,然而两人的相处从开始便有些错位,到了后来沈岳也无法将他视为自己的师叔,便这样不尴不尬的相处下去。曲幽的冬天来到的时候,总是和别处不同。平日里也是冰封大地,然而冬天来了,冰松被冻住,银装素裹,煞是好看。沈岳和夏侯玄平日里也出去猎捕一些东西存着,准备过冬。所以虽然是第一年在这里度过,两人也未曾捉襟见肘。平日里无事,夏侯玄便会带着沈岳到处看看,山的深处存着不少亭台楼阁,沈岳第一眼看的时候大为惊异,道“真是如同蓬莱仙境一般,究竟是谁在这深山之中建造如此美妙的景色?”“此处在千年之前便已存在,曾经是皇族避难之所。”夏侯玄淡淡道,“如同中讲到的那般,为了躲避祸乱建造的。虽说什么居安思危,但建造这里,便是埋下了王朝覆灭的种子。开国皇帝夏侯仪精于卜算,窥得天道,只自己后代子孙终有亡国一日,为了避免血脉断绝,便开辟此处为世外桃源,当年朝阳失守,皇族在外的一脉逃进此处,其他的或是被乱臣贼子所杀,或是在乱军进朝阳的时候便已殉国。只可惜此处还是逃不过,夏侯仪便是再怎么得窥天道也算不出自己的逃进此处的血脉竟然是个断袖。”沈岳听到“断袖”一词的时候心突然“砰”的一声,然而听到夏侯玄的语气如此轻蔑,便装作不经意的样子问道“你厌恶男子相恋?”“天地阴阳调和,男子相恋,有违天道——”夏侯玄话还未说完便被沈岳急切的语气打断,“但人生来便与之不同,又何必非要每个人都一样?”说着便看到夏侯玄的笑,才发觉自己跳入了他设好的坑中。只听得夏侯玄悠悠道:“我只说有违天道,可惜我是个背弃天地的人。何谓天道?当我的力量强如天地,我便是道。我命由我不由天。”他说这话的时候语气淡然却笃定,气势却由内至外,咄咄逼人,天潢贵胄在他面前算得了什么?沈岳却从他的话中觉出了一丝不妥,虽然觉得有些不对,却不知哪里不对,他强自按捺住心中的不安,道,“如此还是要多加修炼吧。”夏侯玄看着有些无所适从的他,面上没有多什么表情,心中却是笑了。两人睡在一里一外——里间和外间,借用夏侯玄的话便是要相互照应,只是沈岳一直没觉得两人需要照应,当第二天夏侯玄搬着东西过来的时候,他觉得有些不太真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