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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什……么?“我实在受不了,”他的声音有些低沉,“给我五个月时间,好不好?”感觉到他箍得更紧了,我似乎听出了他的哀戚与不舍,我不太懂,却心软了。“此刻起,我不再是将军,你也不再是北山寺的小和尚,我是卫戎,你是慧心,就这样,给我五个月时间,之后我不会再缠着你,好不好?”如此骄傲之人,一连说出三个好不好,我并没有细想其中有何不妥之处,只当终于可以快些还那人的情,心一热,便应了。殊不知这一步,终将让我坠进万劫不复之地。13我端详着镜子里陌生却又熟悉的人,面孔依旧是自己的,我只是脱下了十几年如一日的僧袍,放下了手中的佛珠,换上了寻常人家的着装,带上了卫戎不知哪里弄来的假发,假发束起像马尾一般,乍一看,却与外面的寻常公子并无不同。我像是在一夜之间还了俗。不得不说,我竟然有些激动,却又告诫自己,五个月后,这些也不过是一场荒唐的梦。而卫戎,却是以这样霸道强硬的姿态闯进我的一生。“这般打扮,是欺骗……”师傅,我破了戒,该如何?师傅,可否原谅徒儿这次任性?从那日起,我不再像往日那样打坐,冥思,我也有了名字,寻常人家的名字,不再是那般冷冰冰的佛号。他唤我卫心。“今夜是初一,洛阳热闹的很,随我去看看吧。”出了门,我感觉到多道视线落在我身上,让我忐忑不安,脱了这僧袍,竟让我没了往日的冷静。“小……嗯……我有何不对么?”他低头看了我一眼,唇边微微向上勾起一个角度,他如墨的眸子竟比这夜空中的星星还要闪亮,一时间,我竟然看痴了过去。这次轮到我低头,脸上有些热。“你很好看,他们才会看你。”卫戎说着,伸手把我的披风拉了一下,抱得更紧了。“一个人有一张好看的皮囊就这般有用么?”我喃喃自语。“不是。”我听见他说,我很乐意听他说话,似乎他的声音有一种力量能让我欢喜……“人有皮囊仅仅是不够的,还要有心,心好看,人才好看,心若是坏了,人做什么都是丑陋的。”他说。“什么是坏了?”他没说话,伸手指了指前面人多的地方,我顺着他的手望去,发现一个乞丐模样的小孩朝我与卫戎的方向跑来,狠狠撞了身旁的一位公子,回头说了一声什么,匆匆地跑了,不久后,我就听见那位公子高喊一声,“我钱袋丢了!”我问:“人心坏了,还能变好么?”“能,他需要阳光。”我笑了出来,“又不是花儿。”卫戎没说话,拉着我的手一直走着,看着街边各式各样的花灯,怪不得今日那么多人提着花灯玩儿,是什么节日么?那一点一点的灯光照亮了整个闹市,像是温暖着这寒冷的北方。我突然想起来那天在长安他骑着枣红色马儿的模样,心里有些羡慕,我扯了一下他的袖子,回头他却塞了一个精致的莲花灯在我手里。“谢谢。”我的脸好像又有些热,“那日……你纵马的模样,很……很好看,能教我么?”似乎又看见他笑了,轻声说了一句,好。过了今晚,我隐隐约约觉得自己可能不再愿意做回小和尚了,这真真是一个可怕的念头。做小和尚的那段日子,我从未像今天这般高兴过,欢喜过。我在北山寺上,活动的范围仅限于北山寺庙里,还有后山那棵大榕树,还有师傅带我去了一两次山脚下的小市集,我的十七个春秋,就是这样过的。不知来处,不知去处,不知为何而来,不知该往哪去……师傅,你让我循着心去,而我却被人询问心在何处……14“不怕,放轻松,轻夹一下马肚子,慢慢走……”“缰绳拉得太紧,马儿的嘴会疼的,放松些……”“我在这呢,慢点不用怕。”“我在……”我在。我细细地琢磨着这两个字,身体也慢慢地放松下来,随着马儿的步伐慢慢向前走着。“原来,纵马并不是很难。”我摸着马儿的鬃毛,刺刺的,虽然手感不好,但是心上的欢喜就把这点不适压过。卫戎没有回答,只是陪着我慢慢地走着。过了一会儿,他直接跃上马儿,坐在我后面,他常年握剑而带有茧子的大掌握住我因为紧张而拽缰绳拽得死紧的手,轻轻地替我松开然后一起拉着缰绳,一股男性温润的气息包围着我,昨夜的不适感好像又来了,脸热热的。“带你跑一圈罢。”他在我耳边吐气,弄得我耳朵也痒痒的,热热的,真是奇怪的感觉,但是,并不讨厌。“驾!”马儿随着他的动作和吆喝跑起来了,那种飞奔的感觉还是挺刺激的。冷风在我旁边呼啸而过,带了些沙石划在我脸上有些生疼,但是我顾不得了,睁着眼睛看着前面宽阔的大路,还有路边来来往往的行人。因为有卫戎在我身后,我这时候倒是一点都不觉得冷,真的。突然一阵黑暗笼罩着我,还未挣扎,便听见那男人说,“会冷,我们回去了。”脱了缰绳,我只能侧身抓住卫戎胸前的衣襟,这下,我吐纳之间满是卫戎的气息,干净的,温暖的。竟然……又让我欢喜。不知是他的话,还是……卫戎扶着我下了马,我感觉到大腿内侧之间有些疼痛,若不是卫戎扶了一把,我想我要直接坐地上去了。“怎么?”卫戎有些担忧。“有点疼……”天知道,我这辈子最怕疼了,记得当年后山上练轻功,手上弄得满是刺,师傅师兄挑了一天一夜都没有挑完,自己是又哭又疼,最后都哭昏过去了,至今记忆犹新。卫戎有点不知所措,呆愣了好一会儿,才说:“能走么?”站着还好,可我试着挪动双腿,却发现内侧火辣辣的疼,差点把我眼泪都得逼出来,真是久违了的疼痛。卫戎大概是看着我眼眶都红了,人也慌了,马儿都顾不上,打横抱着我运起轻功就向城里的药堂掠去。我有点不习惯,挣扎了一下,却招来一声轻喝,“别动。”药堂里的人见了我俩那般大阵仗,都震惊了,可是弄明白之后,我看那老医师的脸色,真真是恨不得挖个缝钻进地里去。“公子初次纵马,没有做好保护措施,以至于腿内侧摩擦过度而受伤,待老朽替公子配些药膏,早午晚隔摸上一次,不出五日,公子便可痊愈。”“多谢。”“多谢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