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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在一旁没有说话,但是我发现他的手明显在颤抖。我握住他,道:“我是慧心,不是江南王。”我能给他的安慰只有这些。他好像没有听到,愣愣地看着我,我又重复了一次。“我是慧心,不是江南王。”他似乎回神了,反手紧紧握住我的,不一会儿,他镇定下来了。他说:“没事的,有我在,会没事的。”连卫戎也不知道这个话是说给我听还是他自己说给自己听的。“莫要担心。”我说。那晚卫戎出去之后,就再也没有回来。我一直在客栈里等,等了不知道四天还是五天,除夕那天我借酒家的厨房做了很多很多rou饺子,都是给卫戎的,可惜,他终究还是没有能吃上。直至现在,那个信誓旦旦说不会离开我的人,仍然不见踪影,却等来了一个意料之外的熟悉的人。“师傅?您怎么来了?”我起身行了一礼,幸好我早在几天前换回了僧袍脱下了假发,不然真的不好解释。不过是几个月不见,以往意气风发的师傅,今日一见竟然垂垂老矣,一向爱干净的人,现在僧袍上却沾满了黄土,是……发生了什么事么?我感觉到师傅那双已经开裂渗血的手不断地颤抖,我连忙上前去握住,竟然发现,我已经比师傅高出了一截。“师傅?说话啊,别吓徒儿,怎么了?”师傅呆呆地看了我一会儿,眼神已经不再像以往那样清明,流露出来的哀伤让人心颤。突然,他反手紧紧抓住我的手臂,掐得我生疼,但是他的双眼竟瞬间滑下了泪!“孽啊——”我双腿一软,跪在师傅面前,看他不断滴落在我袖子上的泪,不知作何反应。不是不落泪,而是未到伤心处。31“师傅,徒儿知错,莫哭……”我想伸手抹去师傅脸上的泪,却被他抱得动弹不得。师傅依旧没有回答我,只是把我拥在怀里,我感受着他因为哭泣而抽搐的身体,心里竟然像被刀割一样,疼痛难忍。这,就是心痛的感觉吗?师傅哽咽着,道:“北山寺……没了啊……”没……了?“师傅……您莫不是在说笑?”我从师傅怀里抬头,想从他的脸上找出一丝丝说谎的痕迹,可是除了悲痛之外,什么也没有。出家人不打诳语……身为僧人,我又怎会不知?“呼……呼……”我看到师傅突然间一边吸气一边捂住胸口,脸色苍白冷汗淋淋,意识到不对,想起身扶他坐下。走了两步,师傅却一口血喷出,人踉跄了几下差点跌倒在我身上。我吓得赶紧扶着他,道:“师傅莫急!”坐下后我替师傅顺了顺气,用袖子擦了擦他嘴角的污血,望着整个人都失了光彩的师傅,我的视线顿时就模糊了。十几年的养育之恩,已经深深刻在我的心上,我无父无母,而这个人,是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人,比我的生父生母还要重要,没有他就没有今生今世的我,见他如今的模样,自然是心痛无比。我不忍再看,起身去端水,刚提起茶壶,却听见师傅说了话。“北山寺上上下下除了你我,三十八口人……”师傅顿了顿,继续道:“全部诛杀,北山寺庙一夜之间化为了灰烬。”顿时,我手中的茶壶和杯一滑,瞬间摔在地下,“啪”一声碎了,guntang的茶水沾湿了衣袖和鞋子也不自知。师兄们……死了?我被震惊得无法言语,这……这怎么可能?!“为……何?”愣愣地站了一会儿,转头看向师傅,我再出声时声音已经暗哑。师傅已经不再流泪,只是目光放空看向窗外,身上的悲伤像是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却是比以前更加沉默。许久,我再次问:“为何?”师傅动了,朝着我招招手,我发现竟然挪不动步子,整个人都僵硬在原地。“师傅直至现在都不知道,十七年前把你带回来是否是一个正确的决定。”师傅不再朝我招手,而是自顾自地说起来。我不是……被丢在山脚下被师傅捡回来的孤儿么?“十七年前我游历江南,遭遇不测,是江南王救了我一命,为了报恩,我答应了他一个请求。”师傅看着我,可我仍然不愿意去承认这呼之欲出的答案。“当年的事,卫戎与你说了些吧……老藩王兵败半路身死,末藩王继位,交出兵权,归顺□□,之后销声匿迹,末藩王的请求,就是你。”师傅叹了一口气,停停顿顿地诉说着。“从五日前皇帝知道江南出现了江南王,从那一刻起也许是我宏正错了,大错特错。”我仿佛又看见师傅眼里泛着泪光,一晃神,我跌坐在地,双手撑在茶壶尖锐的碎片上,也感受不到刺破掌心的刺痛,只有满满的震惊和无法相信。我宁愿自己是一个无父无母的孤儿,我只有师傅和师兄,还有……卫戎。可如今,师兄们死了,卫戎不见了,师傅……32“我原本以为你不知,我便可护你一世,只怪我目光短浅,明知这是个吃人的世道,却还是放你自由。”师傅看着我,平静得很,继续道:“你可曾打开过我给你的那个盒子?”我点点头,又摇摇头,说:“徒儿几天前打开过,却没有去看里面的东西。”师傅朝我伸出手,我连忙爬起来去一旁的包袱里找出那个盒子,双手呈上。我看见师傅面无表情地摸了摸盒子表面,说话的声音极小,而我却听得一清二楚,顿时心就凉了半截。“……想不到,我宏正一生不曾害过人,唯一一次却落得个如此下场,也算是报应。”师傅淡淡地说。我瞪大了眼睛,掐紧手心,任由血液滴落却感觉不到丝毫疼痛,干笑,“师傅?你在说什么呢?”“抱你回来时我原本以为你会在北山寺继承我的衣钵度过余生,五年前让你不去前院迎香客你可曾记得?”师傅摸着盒子说,“卫戎便是你这一生的劫,再往后我看不清了。一切因缘而起,一切也因缘而灭,活过了半生,我竟然开始害怕,起了歹念,把你连同这盒子一起赶出北山寺去,每每思至此,我心便痛极一分,再醒悟,却已成灰烬,这不是我的报应又是什么?”“那我是什么?”我从未用过这样的语气质问过我一直以来最敬爱的师傅。师傅没有回答我的话,摆弄着手里的盒子,不一会,便听见熟悉的咔的一声,盒子打开了。我现在真的一点都不想看到盒子里的东西,可是目光又不由自主地随着师傅那双开裂的手移动。那是一块玉白色的印章,四面光滑,底部却是一层朱砂,上面隐隐约约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