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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用纸巾擦了嘴,瘫在椅子上翘着腿,对简辞一扬下巴,“说吧,特地叫我出来吃饭,什么事啊?”他这个人看起来大大咧咧,其实敏锐得不行。无事不登三宝殿,他与简辞没有多深的交情,简辞却通过晏沐请他吃饭,一定是有事要说。晏沐与简辞对视了一眼,晏沐不禁坐直了身体,“确实有事要跟你说,你别激动,听我说完。”王致:“啧,这么严肃,说得我有点紧张起来了,很大事?”“嗯,大事。”“说吧,我看看能有多大。”晏沐从挂在椅子上的外套口袋里拿出一张大红色的请柬递了过去,“你先看吧。”王致接过,打开随意扫了一眼,看到了女方徐绵绵的名字,想当然以为男方肯定是简辞,“干嘛?请我去参加你们婚礼啊?”晏沐:“……你看看名字。”王致又看了一会,突然一挑眉,请柬在桌沿清脆拍了两下,看着简辞:“这男方名字写的谁啊?写错了吧?”晏沐深吸了一口气,“没写错,和绵绵结婚的……不是简辞。”王致露出惊讶的表情,“啥?”接下来的过程一言难尽,但出乎晏沐所料,王致没有暴走。他只是坐在椅子上,目瞪口呆,第三次说:“……你再说一遍?”晏沐笑容无奈,“简辞没有要和绵绵结婚,我是个gay,我和简辞在一起了。”一段话,他反复说了三遍,浓缩提炼综合成这短短一句,希望王致不要再问第四遍。王致没有问第四遍。简辞结账,他失魂落魄地往停车场走,宛如美颜相机滤镜叠加了十次的脸上写满了懵逼。晏沐看着他上车,车发动了好几次都没发起来,有些担心,低声问身侧的简辞:“是不是该给他叫个代驾,或者送他回去?”简辞笑了笑,“不用,他回得去。”话音未落,王致降下车窗,表情复杂地看着他们相握的手,牙缝里挤出了一句:“真的不是骗我?”简辞干脆抬起晏沐的手,在他手背上吻了一下,用行动代替了回答。“……哦。”王致双目放空,呆滞转过头去,这一次终于把车发了起来,倒车,油门,一气呵成,绝尘而去。直到他平安出了停车场,简辞捏了捏晏沐的手,“我们也回去?”晏沐收回目光,看向简辞,简辞也正微低着头看他,目光相接中他感受到了简辞此刻的愉快和爱意。晏沐叹了一口气,也笑起来,他没有什么需要交代的亲戚,唯有王致这个关系最为亲近的朋友,与他说开,此刻觉得非常轻松。他和简辞之间,似乎真的已经没有阻碍,晏沐凑上去,在他唇上亲了一下,说,“走吧,回家。”简辞笑意更深,将他的手指分开,穿插扣紧,“嗯,回家。”第三十七章一个礼拜过得飞快,转眼就是徐绵绵的婚礼。定在周五晚上,H市某酒店,简辞提前下了班,回家换了衣服,与晏沐一起把木木寄托到宠物店,从家里驱车出发。路况还不错,到酒店时正好五点,徐绵绵一身纯白婚纱,化着精致的妆,与新郎挽手站在门口,见到晏沐与简辞一起进来,没有表露半点惊讶。“木木。”她对简辞客气点头,又对晏沐笑,拉着新郎上前,为二人互做介绍。新郎姓季,季行臻,晏沐在简辞那份真正的喜帖上已经见过,而季行臻也知道他,与晏沐握了手,笑道:“绵绵总提起你,今天终于见到了。”他长得比晏沐高一些,五官属于比较文气的那一种,戴着眼镜,笑起来很温和,一看就是个脾气好的人,一身西装,与徐绵绵站在一起非常般配。从门口离开,晏沐低声问:“你告诉绵绵了吗?”简辞摇头,“我们很少联系。”宾客里大都是本地有头有脸的人物,简辞认识不少,晏沐也能认出几个,不过他出国多年,少年长大,那些人大都已经认不出他,过来只与简辞寒暄。远远看到了徐绵绵的父亲,晏沐不知道该不该上前打招呼,简辞看出他的犹豫,替晏沐挑了一些吃的,把盘子递给他,说:“在这里等我一会。”“好。”晏沐点了点头。简辞从应侍生手里拿了杯香槟,往徐绵绵父亲那里去了。简辞与他敬酒,两人在人群中说了几句,徐父笑起来,简辞的酒杯朝朝晏沐的方向一扬,徐父看过来,表情有些惊讶,随即和简辞一起走了过来。让长辈过来与自己打招呼总归有些失礼,晏沐赶紧放下盘子迎上前去,叫他“伯父”。徐父已经年过五十,比晏沐出国前有了明显的老态,但也许是人逢喜事精神爽,总体上还是要比同龄人精神许多。“回来了怎么也不和我们说一声?”徐父脾气非常温和,“在美国怎么样?还好吗?”晏沐笑得拘束,“托您的福,都挺好的。”一听就是客套话,但徐父也没多说什么,“那就好,仪式七点才正式开始,多吃点东西,少喝酒。你伯母在那边,等会过去和她打个招呼,她也怪想你的。”晏沐当然说好,徐父笑着拍了拍他的肩,又对简辞和他道:“你们年轻人玩,我去招呼别的客人。”看着徐父的背影,晏沐松了一口气,简辞揽住他的肩,将他往角落带,在礼厅交响乐与人语声的嘈杂中,贴近他耳边道:“他知道我们的事。”晏沐惊讶侧头看他,简辞勾起唇角,“应该说是知道我出柜的事。”所以看到他们站在一起,马上就明白了过来。这是瞒不住的事,简辞也没想过要瞒着,他出柜时闹得不小,相识的人几乎都知道。他并没有想很多,只是想要晏沐回来时,他们能够光明正大站在阳光底下,即使不能被大部分人祝福,也不想在阴暗之中不见天日。想要给晏沐最好的。“其实没有那么难,不是吗?”简辞一语双关。晏沐怔怔看着他,他明白简辞的意思,一是说出柜这件事,二是因为他已经离开太久,也因为失去太多,他对从前的一切都有些抵触,也心存畏惧,就比如徐父,从前两家人关系好时,像是他的第二位父亲,但他父母双亡之后,晏家没落,他拿不准徐父对他会是什么态度,因此不敢主动靠近。不仅是徐父,对徐绵绵,李禄星,甚至对简辞,他都有这样的想法。聪明如简辞,一定早已看出了他的畏缩,却没有逼着他前进,而是将他所畏惧的一切慢慢放到他面前,引着他去接触,让他知道其实没有那么可怕,徐父与他确实没有了从前那样亲近,但也没有改变太多,不会因为他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