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线下滑到倒数第十一的位置。白阮本来就打算找他谈话,但前天转学过来的郎靖风把他的计划都打乱了,所以就拖了两天。白阮招招手:“来我办公室。”周皓辰嘴角抽搐了一下,垂头丧气地走过去。他比别人早上一年学,是班里年纪最小的,身材也矮小瘦削,一走起路来挂在身上的校服直晃荡,看着像个初中生。他家条件本来不太好,但前段时间赶上拆迁,他们家的老房子在一片繁华地段,拿了补偿款后经济状况似乎还不错。白阮主要担心的是周皓辰的父亲周海,这个周海没什么文化,脾气也暴躁,有一次来学校开完家长会对儿子不大满意,出了教室当着一帮人的面就拎小鸡似的把周皓辰拎过来上脚踹,还是白阮拦下的。故而周皓辰成绩下滑让白阮很担心,怕是不是周海的一些行为影响了他。两人一前一后进了办公室,白阮往自己桌边扯了把椅子,微笑道:“坐。”本来准备挨训的周皓辰一怔,怯怯地坐下了。“你这次月考成绩下滑得很严重。”白阮开门见山,“自己感觉是什么原因造成的?”周皓辰嘴唇抿了抿,一开口就是学生敷衍老师的那一套:“就是……最近上课听讲不够专心,作业完成得也不够好……老师我知道错了,我下次考试肯定能进步……”周皓辰正说着,忽然嘭的一声门响,郎靖风被一班班主任扯进办公室。二中校服不是面口袋式的运动服,而是英伦风的深色制服加衬衫领带,郎靖风185的大个子,被170的一班班主任拽着领带往办公室里扯,笔挺的背微微弓着,被迫低着头,嘴角有点不耐烦地撇着。“连续两天作业不交!上课书都不拿出来!问什么什么不知道!你上学来干什么来了!啊!?”一班班主任咆哮道。一班班主任是个脾气暴烈作风严谨的小老头,名叫刘震。刘震人如其名,整座二中上至校长下至校长侄子,只要有人不顺他的意,来一个震翻一个,领导不好使、后台不好使,更不用说一个新来的转学生。白阮不情不愿地吸了一口弥漫着狼味儿的空气,暗地为刘老师捏了把汗——这小狼崽子转学前可打过老师,刘震那把老骨头挨他一拳不进棺材也得进ICU。白阮攥紧拳头,警惕地瞄着郎靖风,随时准备营救刘老师。然而出乎白阮意料的是,郎靖风挨了这顿训斥神色却没什么变化,只好整以暇地把被刘震拽得皱皱巴巴的领带抚了抚,掖回制服外套的领口。刘震气结,老小孩儿似的,伸手又把郎靖风的领带给拽出来了。郎靖风怔了一下,嗤地乐了。刘震气得跳脚:“你笑什么?很好笑吗?你再笑一下我就让你笑到放学!”郎靖风轻咳一声,敛起笑容,但仍是一副无所谓的模样。白阮收回窥视的目光,定了定神,勉强按捺住恐惧,继续轻声细语地和周皓辰谈心,期间刘震暴跳如雷的怒吼一直回荡在办公室内,与白阮这边的知心哥哥氛围形成强烈反差。两人聊了一会儿,周皓辰嘴巴很紧,一口咬定成绩下滑只是因为自己最近学习态度不端正,白阮知道周皓辰性格敏感又心重,不敢逼问他,见他执意不说,只好把语气放得又轻又软,小心翼翼地旁敲侧击道:“……不光是学习方面的问题,生活上如果遇到什么困难也可以来找我,在我眼里你们这些学生都像我的弟弟meimei一样,所以无论有什么想说的都可以大大方方和我说,千万别不好意思,明白吗?”“明白,白老师。”周皓辰耷拉着脑袋,眼眶微微泛红,一副想哭的样子。“……你先回去吧。”白阮叹气。周皓辰点点头,起身把椅子归位,正要出门,白阮招呼道:“你再过来一下。”周皓辰神色忐忑地走回去。白阮神秘兮兮:“伸手。”周皓辰呆呆地伸出一只手。白阮往他手里拍了三颗大白兔奶糖,眉眼弯弯道:“请你吃糖,期中加油。”周皓辰:“……”周皓辰愣了片刻,笑了,露出两颗灿烂的小虎牙:“谢谢老师。”忽然,站在不远处挨训的郎靖风也低低笑了一声。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1】郎靖风:憋得难受算不算生活上的困难?白软软:不算滚。【小剧场2】帮助兔宝宝们修炼的白软软:小白兔永不为奴!白软软振臂高呼:犬科已死!兔科当立!郎靖风:想造反?白软软:……没有,不是,你说什么?我不知道。白老师的小电影是动物世界,超刺激的!简直就是嗨翻天!白老师看一眼就要脸红的!第四章我补作业行了吧。刘震原本正骂到兴头上,被这坏小子笑了个措手不及,咣地一拍桌子:“你又笑?你笑什么!”郎靖风不答,收回落在白阮身上的目光。“说你你还觉得挺好玩儿的是不是?你给我把这两天作业补上!”刘震抓起郎靖风连个名字都没写的空白练习册,往郎靖风脚边狠狠一摔,“补不完你今天别想出这个门!”郎靖风雕塑似的,没反应。刘震:“把练习册捡起来!”郎靖风用逗着谁玩儿似的腔调道:“老师,你自己扔的。”言下之意就是谁扔谁捡。刘震一噎,正琢磨怎么才能威风地怼回去,忽然想起白阮也在办公室。刘震猛地一转身,把怒气尽数泼向怂在角落里的白阮,仗着自己年纪大资历高凶了这个年轻的小老师几句:“白老师!你班上这郎靖风也太不像话了吧?不写作业不听课,这和社会上的混混儿有什么区别?你也不说两句?”“呃,刘老师……”天降大锅,白阮窘迫地一抬眼,发现郎靖风正看着自己,眼角眉梢皆泛着点儿促狭的笑。白阮心知这时自己作为班主任必须出面处理郎靖风,可要开口训斥或命令郎靖风实在是个巨大的挑战,而且昨天发生在男厕所的尴尬更增加了挑战的难度,白阮抿了抿嘴唇,额角冷汗顷刻间涔涔而下,一对黑亮的眼珠无措地四下乱转,脸蛋憋涨得通红。郎靖风好笑地打量着这个被同事凶得直淌冷汗的小白老师。刘震却是从没见过白阮如此失态的模样,疑惑地皱了皱眉头:“白老师?”“郎靖风。”白阮如梦初醒,拭去额头细汗,极力稳住表情与声调,“你先把书捡起来。”语毕,白阮的屁股神经质地挪向靠窗的方向,仿佛准备随时跳窗逃命。郎靖风盯着白阮凄惶无助的脸蛋看了片刻,慢悠悠地上前一步,弯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