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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人,很多甚至都已白发苍苍,这情形同时发生在各个主题专场中,几个买到假票的修身养性多年的年迈影迷甚至还因为一个好位置的座号到底属于谁那拐杖打起来,被满脸羞愧的子孙扯开劝架。这不是任何一场全息电影,只是一场现场直播。轰动华夏的直播。为了感谢付丞雪在华夏电影事业上的贡献,在付丞雪被提名终身成就奖后,粉丝们就纷纷倡议华夏实行“同性婚姻法”,而付丞雪本人的影迷中,原本就有不少二代,经过多年攀爬掌握实权,可以说付丞雪现在已经是华夏举足轻重的精神领袖,自与付宫夫夫全息合作在内部实验中获得首个喜人结果后,二代影迷们顺理成章地提出同性婚姻法。农历七夕。相恋半个世纪的付丞雪和宫戚,终于在华夏的领土上,拿到了结婚证,举行了全国第一场同性婚礼——即使他们都已老去。屏幕中——婚樂奏响,俯拍整个婚礼现场,举行地点就是付丞雪的家乡,包场了著名的旅游景点“仙山”,在两人初次结缘的地方……阳光明媚,天空飘着白絮状的人造雪花。多角度拍摄中,镜头拉近,在场诸位观礼人都是华夏举足轻重的人物。骄阳中,宫戚站在台子上,虽然包养得宜,但苍老的痕迹还是无法遮掩地暴露在眼角眉梢,万众瞩目的地毯尽头,穿着白西装的付丞雪被陆绅搀扶着遥遥对望,付丞雪清俊的脸饱经时光,但风华绝代的气韵依然闪瞎人眼,影院里的影迷隔着大屏幕看着曾经的偶像已满头白发,心中五味杂陈!这迟到了半个世纪的婚礼,等得无数人都心中酸涩,拧巴拧巴能滴出水来。陆绅也更老了,平日里出行已经坐着轮椅,这会儿却坚持扶着拐杖也要陪着付丞雪走完这条路,这种固执就跟付丞雪坚持不染黑发表达的一样,那是他们走过的时光,一路的陪伴。镜头跟着付丞雪,缓缓朝宫戚走去。在行走过半时,付丞雪脚步有些踉跄,多年拍片指导上山下乡的经历让付丞雪遗留下了一些老毛病,原本静静等待的宫戚微抿薄唇,心疼地快步走下台子,健步如飞地迎了上去,然后面对着付丞雪在一步远的距离,停下脚步。这时陆绅该把付丞雪的手交给宫戚,但三人对望许久,陆绅却像出神似得一动不动,那张满脸褶子的脸上已经看不出任何心理活动,观礼人诧异地用眼神交流,直到付丞雪喊了一声爸,陆绅才怔怔地回过神,有些恍惚地把付丞雪的手交接给陆绅。尽管在宫戚急忙伸手握住付丞雪时,陆绅还手抖了一下——虽然早已是板上钉钉的事,在很多很多年前,陆绅就不再思考任何无用的东西,但真得到了这个只是形式的形式上,陆绅还是心抖了一下。“交给你了。”陆绅红着眼睛,目中闪泪,众人都以为是感动感慨的泪水,有一瞬,那眸中撼动的情绪让人惊骇,但很快就恢复如初,如静水岁月,安详无边。两人携手上台,陆绅脚步像是钉在红毯上,突兀地站着,但众人心思全在台上,并未引起注意。全都看着台上两人重新交换取下还没有一个小时的戒指,新婚致辞。镜头开始转向两方家属,陆绅的胳膊被人轻轻一碰,转头就看见秦逸生不辨喜怒地站在旁边,似要搀扶他下去。“爸,镜头都在呢……这可是哥的大好日子。”秦逸生意味深长地说着,把陆绅带回座位,被圈内誉为“不老男神”的俊美脸庞朝着台上两人,微微眯起双眼,在镜头扫过来时露出完美的笑容,唯有陆绅发现,他手心的冷汗,出了一层又一层,在克制着情绪——并不算好的情绪,连骨节都因为用力而泛白了。付丞雪的家属中,只有付虞真正心无旁骛地“傻樂”祝福,但所幸秦逸生和陆绅都是演戏高手,全程都没有露出破绽,笑容完美。付丞雪在仪式中转了一下视线,看过许许多多张眼熟的面孔,却有一张怎么也看不着。“我愿意。”宫戚的宣誓拉回付丞雪的思绪,付丞雪回头,叹掉一丝怅然若失,在主持的询问下,莞尔笑道:“我愿意。”婚礼场所不远处,“仙山”上有寺庙正在举行佛学文化交流会。著名的蓝帽活佛在正前方庄严的讲经,绝伦的容貌似乎不受时间侵扰,仍然年轻美好,看不出年龄。底下的年轻信徒正想方设法偷渡手机拍下活佛宝相庄严的正脸,嘴里不停赞叹着活佛各种“男神”,初次见面的人完全不敢置信这人也早早年过半百。讲经结束,随行开长见识的小僧人偷偷跟着活佛后面,大胆地偷瞄活佛,心中奇怪地嘟囔——今天萨兰嘉瓦尊上似乎身体不适,讲经的时候有好几处都出了错——当然不是讲错了,这种低级错误怎么可能是伟大的尊上会犯的?!就是,就是……总是突然从一个主题顿住,就跳到另外一个主题,学识差一点的都跟不上尊上的思路!!!尊上一向樂于为他人服务,讲经最喜欢化繁为简,连毫无基础的普通人都能顿彻明白,这次却匆匆而谈,连他这种小小年纪就被说慧根不浅的经学神童都听得云里雾里、不明觉厉。小僧人摇摇脑袋,跟着活佛近了后院的厢房,这墙后面就是山,能隐隐约约听到声势不小的婚樂。小僧人年纪小爱热闹,平时偶尔闲暇也刷个微博看个电影,听说了这次的最热新闻。想必此时就是那场世纪婚礼……这时小僧人也想起了,在他爸爸也还是小孩时,活佛和“雪神”的兄弟传闻就闹得巷尾皆知,窥着活佛静如止水的脸,打着胆子问一句:“尊上,您不去看看吗?后面的那场婚礼……反正这会儿也没什么事情了,过去看看也没什么。”活佛看着窗户的方向静默许久,才回头看向说话的小僧人,被着带着些许凉意的平静视线一看,昏头昏脑的小僧人立刻从后脑勺凉到脚底板,乖乖闭上嘴巴,没再说话。“下去吧。”活佛略微疲倦地揉了一下眉头。小僧人利索地出屋,体贴地合起门时,看见活佛还在顶着窗外沉默,在厢门合紧的一瞬,小僧人的手突然顿住,瞪圆了眼睛看见活佛把那双常年佩戴的,从未摘下的白色手套摘了下来——这双手套的原由在私底下引发了无数猜测,小僧人眼尖地看见活佛摩挲着无名指,那位置似乎烫了一个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