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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不下饭,是因为老觉得恶心,那孔雀化作黑灰,正好来了一股旋风,几乎吹我一脸,我老疑心是不是咽到肚子里去了。”庄凡就笑了,道:“雷劈得那么厉害,跟旁的木炭也没什么区别了,最多黑个鼻孔,无碍的。”小猴子听了,哎呀一声,赶紧小声儿地道:“师父,我刚才没洗鼻子!”庄凡笑得不行,心说悟空这孩子怎么突然洁癖起来了,道:“没关系,你有鼻毛呢,但凡有灰,也都挡在外面了,一洗澡,冲一下,早就干净了。”小猴子挂在师父胳膊上,狐疑地道:“真的?”庄凡捏捏他,道:“师父骗你做什么。”小猴子放了心,又过来搂住师父,撒娇道:“明天早上起来,我还想洗个澡!”庄凡柔声地道:“好,师父那里还收着好些温泉水,到时候给你放。”小猴子便心满意足了,安安静静地搂着庄凡不说话。过了好半天,猴子才又小声儿地道:“师父,我是第一次,见到那么强的一个人,一瞬间,就死在我眼前,干净利索,连尸骨都不留。”他叹口气,道:“那孔雀弟弟死了,听悟忘说,他们兄弟无父,乃是他们母亲凤凰有感所孕,只是他们的母亲也早就陨落了。这孔雀一死,魂飞魄散,只怕以后,再也不会有人提起他了……”庄凡不知道怎么去安慰这个其实一直很是心思敏感的孩子,只能把他抱在怀里,一遍遍地抚摸小猴子的后脑勺儿,给予他温暖的怀抱和安慰。悟空悠悠地叹气道:“师父,我以后一定会小心谨慎,不叫自己立于险境,”,黑夜里,小猴子的眼睛亮晶晶的,他轻声道:“我有了师父师弟,还有了哥哥,是再也不能叫你们伤心的……”庄凡轻轻拍着猴子的后背,几乎落泪,哽咽了一下道:“悟空真是师父的好孩子……”小猴子忽然很不好意思,小声儿地问道:“师父,刚见到我时,你有没有嫌弃我?”庄凡就笑了,道:“怎么会,师父一见到悟空,就开心的不得了!”小猴子道:“师父把我从五指山下放出来,我开心的不行,只是那时候师父看看我就皱眉,还总是唉声叹气,只是第二天就好了,总是冲我笑,也没有因为我打虎惊马,害的师父坠地伤了头而责骂我……”小猴子道:“那时候,我心里可忐忑哩!”庄凡听了,肚子里长叹一声,心里暗道:“傻小子,那时候师父刚来,见到你虽然欢喜得不行,但是因为什么都不记得,只知道自己是个现代人,只怕要比你忐忑一万倍呢。”于是轻声哄他道:“师父瞅你皱眉,是心疼悟空啊,在山底下压了五百年,没吃没喝,风吹日晒,严寒酷暑的,看着可惨可落魄,师父心里不好受,才皱眉的。”那唐三藏的锅,自己也只能背一背。猴子悄悄地笑了,道:“不是嫌弃我?”庄凡点点头,道:“怎么会,我悟空是最帅气的美猴王,师父怎么会嫌弃。”小猴子嘻嘻地笑起来,道:“天底下的人,也就只有师父才会夸我好看了。”庄凡斩钉截铁地道:“不能叫他们发现,若是都知道了,来跟师父抢悟空怎么办?”他颠颠小猴子,道:“悟空还是师父好不容易抢来的呢,都定了好几世了!”小猴子就搂住师父的脖子,又悄悄哭了一通。庄凡见小猴子今晚心绪不宁,担心他哭过就睡,做下毛病,便抱着他道:“师父领着悟空,去屋外散散吧?”猴子听了,很是开心,自打有了师弟他们,他还没单独和师父好好地,安静地独处过呢。于是夜半三更的,庄凡把那三个小的放到被窝里,背着悟空,悄悄出了门。月色宁静,天空一片湛蓝,雪原辽阔,山巅耸立,庄凡把小猴子放在肩头,叫他骑在自己脖子上,带着他走进这万籁俱寂,清冷宁静的世界。师徒两个慢慢地在山间小路上爬行,猴子稳稳地搂着师父的额头,担心地问:“师父,你累不累?”庄凡粗气都不喘,道:“师父小时候,扛着比你还沉的柴禾上下山,什么事也没有,这路好走多了,不累。”又问,“悟空冷不冷?”猴子摇摇头,道:“我早就是太乙真仙啦,寒暑不侵,不冷的!”两人细碎地说着闲话,不一会儿,庄凡就爬到了一个小山包顶端。此地还有些残雪没被风吹走,庄凡踩在上面,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越发显得夜色宁静。庄凡面冲着西方,天地辽阔,无边无际,只有星子在夜空中发光,地面上,连一盏灯也没有。他伸手一指,跟悟空道:“悟空,那里就是咱们师徒要去的远方了。”猴子呆呆地看着这个夜景,他出生千百年来,似乎是第一次,于冬日夜晚,立于山巅,如此眺望。悟空呆呆地道:“师父,那个远方,有一段路,我们白天走过了。”庄凡就笑了,道:“这条路啊,师父从前没走过,可是我悟空是不是走过好多回了。”猴子把下巴放在师父脑瓜顶上,嗯了一声,望着无边的夜色,很是怅惘地道:“去灵台山是走的别的路,但是从灵台山回花果山时,已经会飞了,便是直来直去的走,想起来,这狮驼岭,当年我肯定是路过了的,只是并没有留意。”停了一会儿又道:“只怕咱们曾经走过的地方,我五百年前,也都曾经路过。”庄凡叹息一声,道:“这世间山川河流,亘古不变,只有我们,才是匆匆过客……”猴子呆呆地道:“师父,便是山川大地,也有沧海桑田一说呢。”庄凡噗嗤一声笑了,道:“悟空说得对,没有什么,是一直不变的……”猴子听了,半天没有言语,过一会儿,小声儿地道:“我倒是知道,有什么不会变。”庄凡奇道:“哦?是什么?师父真没想到,悟空说来给师父听听?”小猴子很是羞涩,忍了半晌,轻声道:“师父对徒儿们的疼爱,总是不变的……”听了徒弟这一番话,庄凡忽然喉头哽咽,说不出话来,眼泪慢慢地流了一脸。是啊,沧海桑田,唯爱万古长存。师徒俩静静地在这山巅站了许久,直到天色愈发黑暗,庄凡才轻声道:“悟空,看到没,天色暗了。”猴子奇道:“不是快亮天了?”庄凡轻笑道:“这个啊,就叫做黎明前的黑暗。”他道:“胜利来临之前那片刻,是最最难熬的,就犹如这晨曦到来之前的片刻黑暗一般,熬过去,等待我们的,就是天边的红日。熬不过去,就是无边的黑夜。”猴子听了,想了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