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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几个外地游客说上同种方言了。卫十一道:“不知江先生师承何方?”他在找来前自然详细调查过江敬,但江敬此人生平平平无奇,他反复看了好几遍,任何细节都不放过,也没看出什么有价值的东西。“我无师自通。”江敬一副“我自学我骄傲”的模样。“江先生听说过南埔镇吗?”“我不去南埔镇。”江敬立刻回到。卫十一莞尔轻笑:“江先生果然知道。对于南埔镇地宫中那座陵墓,江先生有何看法?”江敬打了个呵欠,把连衣帽拉下来遮住脸:“反正我不去南埔镇,你管我什么看法。”“看来江先生还跟那位交过手。”卫十一察言观色,一针见血地说出猜测,“而且恐怕还失败了。”“我失败?笑话!”帽子底下传来一声不屑冷笑,“少用激将法套我话,年轻人,反正我就是不去,有种你打我呀!”向卫十一大力举荐江敬的张警官很尴尬,只能借口出去倒水。方薇薇全程塞着耳机不参与交流,所以也没听见两人的对话。如果她听见了,也许会捋起袖子喊一声“我来打!”“此次负责南埔镇事件的另有其人,凭我目前能力,也不敢妄自挑战。我只是想跟江先生探讨一下而已。”卫十一徐徐说道,“一年前,墓主魏子思陵墓被盗,组织最早得到消息,是在那几个盗墓贼遭遇不测的时候。我们赶到陵墓中时,发现陵墓石壁被破开,黄泉水浸湿符纸,作为镇压鬼物使用的灵玉器也无影无踪,现场的九阴走水阵已经被破坏了大半。”江敬把帽子一掀:“镇魂钉呢?”卫十一眼睛大亮:“果然是江先生的手笔!”“等等你先说说我的镇魂钉怎样了?”“很抱歉,因为是珍贵古物,所以应该也被盗走了,现场没有看到。”江敬望天:“祖师爷对不起啊……”卫十一诚恳道:“不知道江先生是否——”江敬摆摆手:“没用,成功是无法复制的。”“为什么?”“当时封印魏子思,我动用了师门唯一一套镇魂钉,跟千年檀香木棺,现在去哪找这些?”有一点江敬没说的是,除了以上两样,他为了确保成功,还对魏子思无耻地动用了美男计。美男计这种绝顶妙计只可一不可二,再来一次魏子思说不定就彻底狂化,直接把他摁在地上办了,那他不是很冤?修炼出灵识的鬼物都是很可怕的,远非寻常鬼怪可比。鬼物拥有灵识后,就不再浑浑噩噩只知顺从本性杀戮,它们会像人类那样思考,说话,它们冷酷狡诈,趋利避害,已经达到了能呼风唤雨,煞气笼罩一方山水的可怕地步,有时甚至能蒙蔽天机。幸好要达到这种程度的条件很是苛刻,世间拥有灵识的高阶鬼物不多,否则真难以想象这个世界会变成什么样子。江敬上辈子活了三十几年,唯一遇到的高阶鬼物就是魏子思。反正无论如何,他都绝对不会去南埔镇。举报者叫陈建民,是本地一个报社记者。陈建民对有人能主动过来调查临仙镇事件十分感激,领着几人日夜赶路,很快就抵达目的地。临仙镇与南埔镇一样地处荒凉,要翻过一座山峦。几人招了出租车,沿着山麓绕了一大段小道近路,直开了三个小时才抵达目的地。这行程堪称马不停蹄。陈建民一下车就热情招呼三人往前走。江敬跳下车,举目四望一圈,说道:“有点晚了,先休息一夜再进镇。”他觉得周围有点怪怪的,却也拿不准。陈建民笑道:“走几步路就到临仙镇了,我在镇上订好了餐馆住宿,就辛苦大家再坚持一下吧。”卫十一帮张警官把行李搬下车,说道:“方小姐累吗?”作为全队唯一一个女性,自然被格外照顾。方薇薇背起自己的旅游包一言不发地往前走,用实际行动鄙视江敬的拖延症。临仙镇的牌坊大门都已经举目可见了。江敬挠挠头:“好吧好吧。”江敬跟在众人后边一步一步朝牌坊大门走去。四周山林树叶婆娑,风过松竹,沙沙作响,嘈杂的虫鸣在荒草丛后此起彼伏,窸窸窣窣。一脚迈进牌坊大门,走进临仙镇的江敬忽然抬起头。几只云雀从树叶间窜过,向山头掠去。接着——凭空消失!江敬瞳孔猛地一缩。那几只云雀居然就像钻进一面透明的墙壁后,彻底消失了?!不对,这里是鬼境!“桀桀桀……”陈建民猛地攥住江敬手腕,咧嘴笑出一口黄牙。他的嘴就这样一直裂开到耳根,看起来十分恐怖。“丑八怪!死开!”江敬一个手势拍在他额头上,瞬间把他拍成云雾散开。“快回来!”江敬朝走在前头的几人大喊。卫十一三人若有所感地回过头,却左右张望一阵,像是什么都没听到看见似的。他们没有感到任何异常,也就是说,现在他们身边还有一个江敬跟陈建民。那伪装二人的是什么东西,不言而喻。随着几人远去,以江敬所在位置方圆百里,整个空间陷入一片彻底的,没有一丝光线的黑暗中。前方虚空中裂开一张鬼嘴,嘴里长着尖细的獠牙。“欢迎回来,江敬!桀桀桀……”牌坊大门上的临仙镇三个字一阵扭曲,变回它的本来面目。南埔镇。眼前一阵白光大亮之后,待江敬恢复意识,就发现自己身处在一间古色古香的屋子里。屋子里一派喜气洋洋的大红色,而他坐在梳妆台前——正揽镜自照?!江敬在铜镜中看见自己的脸,温雅谦和,白皙俊秀,是他本来的相貌。但头发却像古人一样长发披肩。他身后站着一个老妪,正拿着梳子给他梳头。“一梳梳到尾,二梳白发齐眉,三梳儿孙满地……”江敬低头看自己身上大红色的云霞五彩帔肩新娘服,再看老妪那张腐烂僵硬的脸,只能“呵呵”。“好了吗?”一个绝美的少年郎撩起门帘探头望进来,脸上噙着欢喜的笑靥。少年身上的喜服是新郎款式,胸口带了朵大红花,可见就是今天的新郎了。老妪给江敬挽好发髻,便低头退到墙边。江敬木然道:“这样有意思吗,魏子思?”魏子思嘻嘻一笑,却是拿了一朵院子里刚摘的杜鹃红别在江敬发间:“方才为夫经过院中,见百花盛开,好看得紧,便特地摘了一朵献与卿卿,不知卿卿是否欢喜?”“明明是只老妖怪,还喜欢假扮美少年,你腻不腻歪啊。”“不美又怎么配得上卿卿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