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耀眼的白光越来越近,巨大的刹车声就在身边响起,轮胎挤压在地上往前摩擦的一段距离的声音让人光是听上去就牙酸,声音结束后迟早猛然睁大眼睛。我没死?车门‘砰’的一声关上,从迷迷糊糊的梦里被惊醒的工程车司机从车上跳了下来,连滚打爬的往两个躺在他车轱辘前的人身边赶,一边赶一边骂骂咧咧:“日你祖宗的,哪里来的崽子半夜里不睡觉往马路上躺,要是这一下扎到你们我——”然而有人比那位司机大叔快了一步,一道人影从那矮墙上翻了下来,直接扑到了迟早跟前,把他小心翼翼的抱了起来。不知道是不是这鸟不拉屎的马路上灯光太昏暗的缘故,亦或是迟早那颗被吓得四处乱撞的小心肝儿硬是把他逼出了三分生理性泪水,将他抱起的那个人的面容他看不太真切,只能通过身上的味道来判别是谁。“孙......泽坤吗?”“是我......是我......你别说话,你先别说话。”先前满方圆是真想弄死迟早,用了吃奶的力气去掐他,现在迟早脖子上还有清晰的指痕,说话的声音沙哑又气若游丝。他艰难的伸出手,攥住了孙泽坤的衣角,这时终于有了点得救的感觉。孙泽坤让迟早的头刚好靠在他的胸口,是正好能听到心跳的位置,迟早自己都头冒金星了还有工夫分辨孙泽坤是不是心律不齐,跳动的太快。他是在紧张吗?他是在为我担心吗?迟早想抬头看看孙泽坤,但是孙泽坤已经十分彪悍的把他抱到了路边,放在了树下,摸了摸他的头发,起身就要离开。刚刚那股恐慌又再次涌了上来,迟早想抬手抓住孙泽坤,结果失去平衡,身子一歪就要往下倒。孙泽坤听到响一回头就看到这人跟个保龄球瓶一样的往地上栽,赶忙一步跨了回来扶住迟早。“别乱动,好好坐着,我一会儿就回来。”迟早握住孙泽坤的手,这时他自从被满方圆给掐住后就没顺过的气终于变成了几声惊天动地的咳嗽,每一声都是从胸腔里咳出来的,听上去十分的吓人。孙泽坤一边给他顺着气,一边转头冲那个僵在原地,跑也不是,留也不是司机大叔说:“劳烦大叔打个电话报个警,在这里打还是把车开走了打都随你。接下来的事情我会处理。”那位司机大叔今天简直是遭受了一场无妄之灾,辛辛苦苦跑个夜路就为了多赚几块钱,过了这条没人的大路再等十分钟就能完成任务,洗个澡凑合就能睡觉,没成想半路杀出来了两个横躺在马路上的‘碰瓷’的,他都做好了干架,头可断血可流赔偿不能给的准备了,哪里知道又冒出了个煞神。好在这位煞神看上去还算讲道理。司机大叔刚拨通电话,那位煞神又回头了,这次还带上了迷之笑容:“大叔,您打电话期间能麻烦帮我看着点你车下那位吗?对,就是那个看着就像是要被送去屠宰场的rou瘤。别让他跑了。”亲娘诶,我这是碰上了黑帮寻仇现场了吗。这里不是大学吗。心惊胆战的司机大叔立马点头说好,背过身子,然后果断的一脚踩在满方圆的衣摆上去打电话了。迟早咳了几声后看上去终于活了过来,孙泽坤一直坐在他身边半搂着他,下巴压在他的发旋儿上柔声安慰道:“没事了。”司机大叔吓清醒后效率奇高,三言两语交代完案发地点,隔着老远对孙泽坤喊了声,在孙泽坤点头后他立马窜上了自己的车,倒车转向踩油门一气呵成,‘哧溜’一声就蹿远了,看上去这仿佛都不是一辆压个人能直接压成片儿的工程车了,跑车都没这么灵动。巨大的引擎声渐渐远去后,孙泽坤用力的抱了抱迟早,说道:“在这里等我一会儿,我马上回来。”他说着就要起身,但迟早抓他的衣角抓的实在是太紧,孙泽坤好说歹说都没办法让他放开也不敢贸然直接掰开他的手指,迟早看上去正沉浸在某些思绪里,一时半会儿醒不过神。孙泽坤心里叹了一声兔子胆子,无奈的低头在迟早的发旋儿处轻轻亲了一下,闷声道:“等我一会儿,不怕,我马上回来。”可能人在崩到极致时,某些细枝末节的感官就会更加的敏锐,孙泽坤留在发旋儿上的那个吻让迟早终于舍得从自己的世界里往外窥了一眼,正好这一眼就看到了守候在他身旁,笑的一脸温柔的孙泽坤。“就一会儿,相信我只要一会儿,你在这里等着我,一会儿我就带你走,迟早你看,我骗过你吗?”迟早看着孙泽坤,大概真的思索了一下孙泽坤有没有骗过自己,最后才慢慢松了手,点了点头,说了声:”好。”他的脸上真是脏极了,柔顺的头发东一撮,西一撮的竖着,原本白玉似的脸上都是一道一道的灰尘,嘴边还挂着点血丝,手臂上被磨掉了好几大块油皮,腿上有裤子挡着看不出来,但是想必也没好到哪里去。挣扎中被满方圆舔咬过的部分现在还泛着红,不知道当时满方圆到底是使了多大力气,这样就像是猫在用舌头上的倒刺舔掉鱼rou一样。孙泽坤站起身又看了一眼迟早,气到极点反而冷静了下来。这是我的人,我找了很多年的人。孙泽坤一步一步走向躺在地上还在小幅度在地上滚动的满方圆,浑身煞气配上被云半遮半掩的月亮就像是七月半鬼门关开后放出来的恶鬼。风刮的树叶‘哗啦啦’响,树木花草矮墙路灯的影子投在地上像是鬼火幢幢,每一个都带着索命的怒意。孙泽坤走到满方圆的身边,停了下来,居高临下的俯视着他。兔子急了还咬人。骤然发狂的满方圆看上去并没有比那边树下瘫着的迟早好上多少,相反,由于他被迟早一口咬住了手臂,现在还留着牙印,往下断断续续滴着血,大概会留疤。满方圆要死不活的躺在地上看了孙泽坤一眼,眼珠子转也不转,对这个逆光跟个鬼似的站在他眼前的人似是毫无所觉,半晌后他嗤笑了声:“假的。你根本不是迟早的男朋友。”“哦?”孙泽坤听见了,饶有趣味的蹲下身,左手撑头看着他,“你还有功夫想着这个?”地上躺着的那个神经病扭过头去,看上去不打算继续跟这个冒牌货浪费唇舌。孙泽坤没什么耐心,他用脚踢了踢满方圆的肥膘,问道:“如果我是你的话,你猜我会担心点什么?”孙泽坤看上去就像一只逮住了耗子的老猫,并不急于一口咬死,而是打算慢慢的折磨,放一会儿又给一爪子,不让老鼠逃出去,也不吃掉它,留着折磨一会儿再说。那只叫满方圆的长满了肥膘还生出了两只能直立行走的蹄髈的耗子被折磨的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