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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得并不真切,“既是身体不适,大人还是早些回去歇息吧,下官还有事,就先告辞了。”“陈大人,慢走。”为了不让陈玄文起疑,身体并无不适的洛青阳还是回屋休憩了片刻,而后便随着英寒赶去城外,张信已经随霍启去了西荆,接下来难民的事可都是他与英寒的任务了,霍启本来又要将张信留下,但洛青阳却阻止了,张信是军中副将,他属于战场,该在霍启身边出谋划策,浴血杀敌,而不是守在他身边,日复一日的为安置难民一事奔走。虽然张信未留下,但霍启又为他增了些守卫,也算是弥补张信不在的空缺。这样平静的日子又过了几日,洛青阳却渐渐察觉出一些异样来,这种异样来自于城外难民棚。不知从何时起,难民中多了许多流言,关于洛青阳的留言。流言虽多不堪入耳,但洛青阳并未在意,毕竟那些传言,自小便伴着他,听得多了就会习惯,就能做到无动于衷,何况他与霍启本就是一些难民口中所说的‘不清不楚’的关系,又叫他如何否认?这样的情况持续到有人欲对洛青阳行轻薄之举为止。难民多是男性,其中本有许多人成过家,但妻儿多在颠沛中丧生,他们便成了所谓的‘鳏夫’,这些‘鳏夫’当中多数人都是安分守己的,却也不乏一些无耻之辈。他们在得知洛青阳与霍启不清白的关系后,私下没少议论,洛青阳在这些人口中早成了那等不惜出卖色相也要攀上权宦的下流货色,在日常劳作中对洛青阳也不复往日的敬畏,而是多有言语轻薄。邪恶之心越积越厚,最终酿成有图谋的犯上之举。事情发生时,洛青阳身边的护卫都被他支走帮忙干活儿去了,幸而英寒及时赶到,英寒虽是文人,武艺却不凡,这件事结束后,参与事件的难民都被调去了苦役营,散播流言之人也找了出来,正是之前与洛青阳有过一面之会的年轻妇人,英寒逼问这妇人造谣的原因,妇人却一口咬定她说的是事实,无奈之下英寒准备将这刁妇也调去苦役营,却被洛青阳阻止了。只是此后,洛青阳再也没亲自到过城外的难民营,他只在城内的江夏府里处理一些文书,如此到与陈玄文接触多了起来,虽然接触多了,但两人间也并未发生什么特殊的事情,只有一件令洛青阳意外。将那些犯事的难民调去苦役营的命令是由陈玄文接手的,陈玄文不仅瞒着他将这些人通通贬为了奴籍,带头的一人竟在营中不明不白的暴毙而亡,这些事洛青阳也是事后才知道,他心下觉得这些惩罚有些狠了,登门去陈宅希望能将一些人免去奴籍,顺便也向陈玄文道谢,哪知陈玄文顾此言彼,意味不明的反问他,“不知那些流言有几分真假。”这一问洛青阳也没了求情道谢的心思,灰溜溜的折回了府中,然一事未平,另一件大事却已经来临。某日,有自雍京太子府来的羽檄,本以为是洛天成慰问的普通书信,洛青阳如同以往一般拆开来看,只是还未看完,却已泪如雨下,一旁的英寒看出了他的不对,忙问道,“令狐大人这是怎么了?”洛青阳声音已经抖得不成样子,答道,“家父重病,已,已有半旬。”第97章安和王病重,洛青阳自然无心待在江夏,将手上的事情一一交代给英寒后,他便匆匆赶回雍京,并命人将他回京的消息带给了霍启。赶路的时光总是漫长的,何况洛青阳心里还惦记着父王的安危,他心里害怕极了,都说父子连心,在霍启离开后纠缠洛青阳的噩梦又回来了,梦里什么都有,但最多的却是安和王病重卧于床榻的模样,青阳自梦中惊醒后便不会再睡着。阖眼,那日犯上的流民企图轻薄于他的场景就会反复在脑海徘徊,而睁眼,又会控制不住对霍启的想念,如此辗转几番,天便亮了。洛青阳此前一心想成为像霍启那样独当一面的人,希望能跟着霍启南下历练,见识山河,可是离家越久,他对父王,对洛天成就思念越深,从前有难民的事可以分散他的精力,现在闲下来了,对于陌生的江夏,洛青阳总有一种难言的陌生感。直到现在,洛青阳或者终于可以承认,他要的不是遍历山河,逍遥江海的快意,从小被锦衣玉食豢养的他也做不到一个人的逍遥,当初有勇气南下,也不过是因为有霍启在身边,私心里他知道霍启在乎他,会处处照顾他,所以他才会放心离开雍京,远游荆州。而当身旁没有了至亲至爱的人,他便会孤独,会害怕。从始至终,他都还是个少年,一个需要人去疼,去关心,去陪伴的少年。这日黄昏,洛青阳一行人终于行至蔚凌,此时距他离开江夏府已有大半月,这段时间里洛天成常常写信予他,向他说明安和王的病情,途中也收到了霍启的来信,霍启该是事务繁忙,回的信十分简洁,但其间关心之意,几乎要跃纸而出。洛青阳将他的信折好,放到自己袖子里,日日带着,如此似乎他便能安心一些。说来也怪,安和王这病来得稀奇,自一月前,某日安和王爷用完晚宴后就寝,夜里却突然发起高烧,上吐下泻,请了御医来看,只说是饭菜不干净,开了些药吃了,却始终不见好。此后倒是不见呕吐症状,但夜里高烧,白日精神疲软却是常有的事,如此一折腾,年事已高的安和王身体急转直下,现在日日只能躺在床上,三餐都由仆人伺候。老皇帝知道了忙派人从宫里送出几颗仙丹,安和王本对这些丹药没有兴趣,但一来是皇帝赏赐的,二来病急乱投医,也和着水服了下去,结果当晚又开始上吐下泻起来,洛天成知道这事儿,但他命人封了消息,这消息就没能传到宫里,只说安和王吃了丹药后虽有好转,但到底作用不甚明显,无奈下老皇帝又从宫里调了许多御医来诊脉,但都没有得出个所以然来,如此折腾一番,洛青阳也赶回了雍京。蔚凌的桥上,王文德早就带着东宫的奴仆候着了,洛青阳一下轿,他便忙上前迎去。洛青阳下轿后见是王文德,勉强扯出点笑意,道,“王大人,好久不见。”王文德立即见礼,起身后,那双浑浊又不失精明的眼盯了洛青阳半响,而后叹道,“世子瘦了许多,也憔悴了许多。”“让王大人费心了,一路奔波,瘦些本不可避免。”王文德点点头,而后有仆人上前对着他的耳边说了些什么,王文德会意,对着洛青阳道,“世子你看。”说完王文德便侧身让出后方视线,不远处一人披着深色斗篷骑马而来,后面还跟着四个护卫,洛青阳还来不及猜测来人是谁,这神秘人便已经到了他们眼前,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