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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轻爱人。克劳德还未发现地契失窃,也不知道心心念念的孩子早已流产,生活、一切,都还在正轨上,平淡无奇又毫无乐趣的运转着。这样平静的表象只持续了两周。假面,被一条鲜活生命的消亡所打破。克劳德纳的第二个小妾,被安洁莉娜活活打死了。她是个内敛沉闷的性格,什么气都忍着不吭声。被分配重活也好,被正妻嘲讽也好,一切都受着,可这样隐忍求全没有好结果,死的时候,她遍体鳞伤,最新鲜的伤口密布整个消瘦白皙的背,还在渗血,她甚至双眼怒睁,死不瞑目。尸体被早起到地主家报道的一个长工发现,吓得丢了魂,小妾的惨死便一传十、十传百,很快整个镇都兴奋地聊起最新八卦,每个讲述者都描绘的活灵活现,好像小妾死的时候,他们正在旁边看了全程似的。他们添油加醋,把早就积怨已久的地主一家人,描绘成饮毛茹血的残忍剥削者,说他们残暴无端,说一定是小妾偷情被发现,克劳德暴怒打死的。克劳德和安洁莉娜试图把这丑闻压下去,可没用,方圆几里的小镇太小了,谁家猫发情、谁家狗打架都知道的一清二楚,而不要说这种少见的地主家丑闻。一时间,声讨克劳德残暴、虎毒食子,成了小镇最新流行的乐子。大街小巷玩泥巴的小屁孩传唱起顺口溜:“克劳德地主不是人,闲的没事杀小妾;克劳德地主是什么,是——恶——魔!”小妾娘家正巧是镇上有名的泼皮,穷的叮当响,要钱没有要命一条那种,见女儿死了,死的还那么惨,立刻打起歪脑筋。小妾两个四十多娶不到媳妇的哥哥直接睡地主家门口,一见有人进出就开始哭,表演哭天抢地,赶也赶不走,躺地上打滚,引得镇上闲人都来看热闹。这两个老光棍根本不要脸的,有人看,戏演的更欢,能连哭带骂一整天不重样,克劳德老脸实在挂不住,问他们要怎样,两人狮子大开口要五千金币。放在以前,5000金币虽是个大数目,rou疼一下也拿的出来。可前几日刚置办了新农场,又被安洁莉娜要去5000金币,克劳德还真一时没有。他低声下气的求二人宽限几天,二人一想撕破脸也不好,爽快答应了,站起来就回家。克劳德向安洁莉娜要钱,安洁莉娜冷笑道没有。他意识到不对劲儿:“你有什么大花项能把5000金币一下子花完?”安洁莉娜自然不会把自己害特丽丝流产拿钱封口的事儿说出去,搪塞过几日给他,心中则慌了起来。——事到如今,安洁莉娜冷静了,被自己过往举动吓出一身冷汗:她万不能和克劳德离婚。她起初被沙瑞亚迷花了眼,现在一想,克劳德虽粗野愚钝,却是个能干实事的地主,她若离婚,吃香喝辣的日子就没了。可若拿不出这5000金币,克劳德一定会起疑。安洁莉娜思来想去,低头去求特丽丝。特丽丝气笑了:“当初说好的你给钱,我封口,怎么过了几天反悔了?我当你是贵族出身,原来也是个不讲信用的烂人!”安洁莉娜丢尽了脸,好说歹说,特丽丝毫无松口之意。她急坏了,一咬牙,想起了男爵哥哥。她站在豪奢巍峨的男爵府前出神。年轻时,她也曾居住在这华美庭院,与贵族小姐们一起谈笑风生,谈论最流行的风向,谈论艺术、文学、政治;而如今她青春不在,眉眼间满是算计狡诈,变成了当初最厌恶的时俗吝啬的村姑。她甚至,要为了5000金币拉下脸去求决断多年的哥哥……想着不能再坏的未来,她一咬牙按下门铃,却迟迟无人应答。她慌了神,一遍又一遍按铃,可毫无反应。抬头望去,男爵府阴森森的无数个小窗子,好似怪兽暗中观察时嘲讽的视线。她完了。克劳德不堪重负,对外公布是安洁莉娜嫉妒成仇打死的小妾,又偷偷给了流民们钱,让他们传播安洁莉娜的坏话;特丽丝也瞄准时机,开始散布自己被安洁莉娜打流产的事儿。风向标变得快极了,早看不惯安洁莉娜贵族小姐眼高于顶做派的镇民们,开始怎么恶毒怎么讥讽安洁莉娜。事情最后闹得太大了,惊动了教廷。流言突然变了风向。他们不再高声咒骂安洁莉娜为妒妇,而是小声议论她是魔女,是恶魔附身。三人成虎,很快,安洁莉娜吃小孩、喝鲜血的流言绘声绘色的传播开来。一日,裹着圣洁长袍的教廷人员礼貌的敲开地主家门,希望“调查安洁莉娜”,克劳德大手钳住不住挣扎撒泼的妻子,亲手笑呵呵的把她递给教廷。审判日到了。教廷人员威仪肃穆的列数安洁莉娜疑似“魔女”的罪状,添油加醋、火上浇油的镇民开始有模有样的“揭发”她,什么“喝鲜血”,什么“与数十人偷情”等等,绘声绘色的描绘成世界第一大恶人。毫无悬念一边倒的审判过去,失心疯的安洁莉娜被架上十字架,燃起火焰。她再无高傲美艳的贵妇人样,多日审判让她心力憔悴、精神崩溃,她披头散发,面对神色狠毒轻蔑的众人只是呵呵的笑,然后消散在通天火焰中。这位明艳动人,风情遍布十里小镇的贵妇人,最终也因小镇回归一抔焦炭。而容忍恶毒“魔女”多年的克劳德一家人,反倒成了英雄。苛税、剥削、常年无子一定因为“魔女”从中作梗,瞧瞧,克劳德在安洁莉娜死后,给每个长工长了10个铜板的工资!他真是慷慨仁慈的好地主!可平淡的好日子不长,一个阳光明媚万里无云的晴天,男爵府来人了。他们均穿着熨烫的一点褶皱都无的制服,礼貌又霸道的要求克劳德·迪克森立刻将所有人员移出新农场。在克劳德气的脸红脖子粗的嘶吼中,打头的高个神气的亮出一张地契。呵,瞧瞧!白纸黑字,清清楚楚写着,持有此证的人具有农场所有权。如蝗虫过境,男爵府的人给农场各处换了锁,又行云流水的给农场长工换了东家,一听工资比之前多10铜板,没有一个长工有忠诚心可言,全数变卦。克劳德是卖掉旧农场,加钱买的大面积新农场,突如其来的变故让他没了地,没了人,安洁莉娜一死,那5000金币也不知去处。他一夜之间破产了。他想不明白这一系列变故是如何发生的,他本来事业蒸蒸日上、还神奇的有了以为一辈子都不会有的孩子,然后如镜花水月全数消散,无一丝痕迹。为什么会这样呢?无法接受事实的克劳德放纵在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