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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亦儒浑身僵硬,无法动弹,双眼濡湿看向上方,泥塑的佛像一脸事不关己的慈悲。待要刻第二字的时候,柳亦儒的右臂xue道终于冲开,双指如电戳向十二的眼珠。十二作为细雨阁拔尖儿的杀手,感官异常敏锐,他本盯着刀锋,忽然感觉一道劲风奔着门面而来,忙一仰头躲过。柳亦儒未等招式变老,改指为勾,扣住十二后颈的风池xue。可惜柳亦儒只有一只胳膊能动,内息不畅,后续无力,十二轻易挣脱,诧异道:“没想到你还身怀功夫。”随即脸色狰狞,“是我大意了,差点儿着了你的道儿。”十二左手扣着柳亦儒的右手手腕,将他的胳膊按在木头桌案上,右手挥刀自他掌心刺入,将他的手掌钉在了桌面上。柳亦儒惨呼出声,随即咬紧牙关,身子抖成一团。十二喘着粗气,“好的很,我就喜欢你身上这股劲儿,若是像那个国舅爷那样上赶着扑过来,反倒没意思了。”感觉到十二继续在他身上刻上屈辱的印记,柳亦儒绝望地闭上双眼,心中但求速死,已无他念。一道身影好似落叶,轻飘飘地自窗口飞入,却以迅雷之势掠到十二的背后,手中匕首刺向十二的后背空门。十二猛回身,待看清来人,气急败坏道:“廿三,又是你,你怎么总是阴魂不散!”十二放开柳亦儒,抽出长刀与云绝缠斗在一起。云绝之前在柳亦儒的衣服上撒了药粉,此刻便是寻着散落的粉末追到城外的破庙。只是他本就真气受损,又一路施展轻功,肩头本已凝固的伤口又裂开出血,几次堪堪躲过十二的进攻,险象环生,没几个回合已是处于下风,唯有勉力支撑。十二长刀递出,自下而上直挑云绝下颌,云绝向后翻飞,躲过长刀,人在空中甩出几枚暗器,射向十二周身要害。一片“叮当”之声,十二挥刀扫落暗器,手腕一抖,刀锋转而横扫云绝腰腹。云绝双脚未着地,无处躲闪,长刀破风而至,锐利的刀锋已割破他的衣裳,眼看云绝就要被腰斩,十二的长刀却定格在了空中。十二双目凸出,神色狰狞可怖,却手脚动弹不得,仿佛僵直的木偶。原来是柳亦儒冲开了左臂的xue道,忍痛拔下插在右手掌心的刀,插/进十二后背脊柱的骨缝里,只余刀柄露在体外。云绝落在十二面前,手中匕首前递刺入十二心脏。十二满眼的怨毒与不甘,从牙缝中迸出几个字,“廿三,你且等着,你必会受万箭穿心,万虫噬骨之……”云绝神色一变,抽出匕首。十二直挺挺地向后倒在地上,气绝身亡仍圆睁着双眼。云绝也力竭地靠着庙里的柱子滑坐在了地上。柳亦儒冲开了身上被封的xue道,跌跌撞撞地翻下供桌,他自地上拾了一只破瓷碗用力一摔,捡起碎瓷片在胸口处乱划。直到血rou模糊,看不出本来的样子才扔掉瓷片。云绝看着他,没有说话。两个重伤的人并排坐在地上,对着面前的死人。柳亦儒抬手指指十二,“怎么处置?要不要送官?”云绝本来没想杀死十二,只要阻止十二,让他完不成任务就行。但十二过于残暴,留着他终究会祸及吴鸾,更何况若是十二向阁中上报自己的所作所为,他自是逃不过阁中的审问,所以索性一不做二不休地杀了十二,一了百了,彻底除去这个祸害。云绝看着死不瞑目的十二,联想到十二死前的诅咒和细雨阁的处罚,不禁头皮发麻。十二的尸首不能暴露,否则细雨阁为了在一个月期限内完成行刺吴鸾的任务,会再派一个杀手过来。云绝沉吟片刻,咬牙说了两个字,“深埋。”第30章断出新高度二人拖着伤重的身体,合力在破庙后的树林里挖了一个深坑,将十二埋了。云绝擦干净匕首,反手刺入自己肩头的伤口中,咬着牙又搅动了一番,将被判官笔刺穿的伤口扩得更大。柳亦儒莫名地看着他,忍不住问:“你为何要自残,这条胳膊不想要了吗?”云绝闭眼忍过剧痛带来的眩晕,方不紧不慢地怼回去,“你不是也把胸口划得稀烂吗?”柳亦儒被戳到了痛楚,狠瞪了云绝一眼,气哼哼地扭头不再理他。过了一会儿他又期期艾艾地蹭到云绝面前,低头看着自己的脚尖,“那谁,跟你打个商量如何?”云绝了然,“那谁”指的就是自己。他当然知道脸皮薄又对吴鸾一往情深的柳亦儒顾忌什么,忙举手示意自己明白,“我知道,你且放心,此间的事只有咱们两个知道,我肯定不会告诉他的。”柳亦儒松了一口气,若是被吴鸾知道他让那个杀手刻了一身的字儿,他真是要无地自容了。云绝看向柳亦儒,“做个互换吧,我替你保守秘密,你也要替我打掩护,我不想他知道太多。”柳亦儒刚想点头,又顿住,“你是杀手,跟在吴鸾身边,是否有所图谋?”云绝耸耸肩膀,牵动了肩头的伤口,痛得直冒冷汗,“你管我是干什么的,又图谋些什么。我这种人无外乎图利图财。”柳亦儒直觉地感到云绝不是图利图财,为了救吴鸾,云绝差点儿丢了性命,又杀了自己的同党,这是图利图财的表现吗?不过云绝有一点说得对,谁跟着吴鸾,或是吴鸾身边有什么人,本就不是他这个准小舅子能管的了的。他沉默了一会儿,问云绝:“你可是真心待他?”云绝有些想笑,像他这种人,无论是明面上的男/宠身份,还是真实的杀手身份,都是没有资格也没有能力谈真心的,像柳亦儒这样的富家公子自然不会明白。他想了想,方淡然道:“我保证不会害他就是。”柳亦儒抿着嘴,须臾郑重地点点头。归途中柳亦儒问云绝,“究竟何人要杀吴鸾?”“不知道。”云绝摇头,“杀手只负责杀人,旁的事情都不会过问。”柳亦儒又问:“杀手已死,吴鸾还会有危险吗?”云绝叹了口气,“一月期限未满,再守他几日吧。过了这一个月,一般来说就无碍了。”这回三人全都伤重倒下,又躺在了一间屋里,三张床并成了一排。吴鸾还算最轻的一个,虽有内伤,但好歹外表还是囫囵个儿的,而剩下的两个已经成了血葫芦。好在云绝和柳亦儒能全须全尾地回来,吴鸾已经是谢天谢地,哪一个出事,都得要了他的命。云绝和柳亦儒伤得颇重,吴鸾很是心疼,不顾自己的伤势挣扎着起来照顾这个,又照顾那个,比郎中还cao心。郎中替柳亦儒做了诊断,筋脉受损有内伤,胸膛上有外伤,破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