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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为帝王腊月初一,渊帝驾崩一事传开,举朝皆惊。未等朝中各臣为新帝的人选争夺,又一个如晴天霹雳的消息被丢了过来。滕王逼宫,信王紧急护驾,幸而苍天有眼,滕王事败,已于昨日,与其他几位逆魁,一同被关入地牢。几位楚玄青在朝中的拥趸,对此事表示怀疑,要求楚玄昭拿出切实的证据,否则,他们绝不承认其新帝身份。楚玄昭一身白麻缟素,发上也系了一条白发带,他信步走入殿中,沉声道,“楚玄青谋逆,天地可鉴!今,父皇遭其毒害,已然殡天。尔等不思如何将陛下安葬,侍送皇陵,反而在此为害死陛下的逆贼声讨,真是大逆不道,罔顾天恩!你们想要证据?好,本王就把证据送给你们。”楚玄昭转身朝向殿外,“来人!把蒙蔽陛下,毒害陛下的惑国娼妇押上来!”妙拉古被两个金甲卫连拉带拽地拖上了大殿,此时哪里还有昔日的顾盼生辉?早已是蓬头垢面,狼狈不堪了。楚玄昭走到她身边,示意金甲卫将她放开,“说吧,你是如何与楚玄青密谋,如何害死父皇的?当着诸位大臣的面儿,把你之前的说辞再说一遍。”妙拉古有些站立不住,她小产不过半月,还没完全休养过来,昨夜又经大乱和审问,一被金甲卫放开,便整个人瘫在了地上,“…是,我说……”妙拉古说完,楚玄青的几个拥护者面面相觑,没了声儿。只是门下省的右仆射朱文斌,却站了出来。他是楚玄青的忠实拥护者,受楚玄青恩惠不少,对楚玄青可谓忠心耿耿,其实他也知道,妙妃说的应该是真的,这也的确是楚玄青的作风,可是还是不愿看到楚玄昭如此得势。妙妃说完,几个人都没再说话,门下省的右仆射朱文斌却站了出来。“信王爷,说不定,这是你买通妙妃才有的说辞,甚至,你才是让她毒死陛下的人,你不过是反咬一口。”楚玄昭不由沉了脸色,“强词夺理,惑言群臣,朱文斌,你好大的胆子。”朱文斌洋洋一笑,“我不过实话实说。你难道还要杀我不成?得势便猖狂,说的便是信王殿下吧?”以他对楚玄昭的了解,这个人哪怕不是以前那个风流王爷,那也是个心慈手软之辈,有何惧怕。楚玄昭冷笑出声,“难道你以为我不敢杀你?”朱文斌讥讽地扬唇,“难道你敢——”,话未说完,朱文斌只觉心口一凉,他费力地低头,正好看到血顺着一把小臂长的刀滴在地上。他双目放大,不可置信地盯着楚玄昭平静的脸,“你——”,然后一股血自口间涌了出来。大殿上的人屏息凝神,大殿静的落针可闻。楚玄昭抽回臂刀,也不管缓缓倒地的朱文斌,转身登上大殿前方的石台,站至中央,才回转过身扫视了一圈诸臣,朗声道,“先帝驾崩,七日后入葬;国不可一日无主,今日起,我继任为大渊新任帝王,择日举行登基大典。”李尚诺和鲁文开几个拥护者,见势当即跪下附和高呼,“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朝臣们面面相觑,有些犹疑,半晌,李维真带头跪了下去,“吾皇,万岁!”朝臣们接连跪地,楚玄青的几个拥趸看了眼地上死不瞑目的朱文斌,额头微汗,楚玄青已败,还是保命要紧,咬了咬牙,也随着跪了下来,“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楚玄昭微微一笑,“平身。”楚玄昭放轻了声音,朝右侧前方的李尚诺道,“李寺卿,你身为鸿胪寺卿,先帝入葬一事与登基大典,都要仰仗你了。我已将先帝请敛梓宫,殉葬一事,妙妃身为先帝宠妃,义不容辞,其他的侍婢宫人就免了,多请些修行的人诵经超度,一应事宜,你带鸿胪寺一众官员处理妥当。”李尚诺拱了拱手,“陛下放心,职责所在,定不负陛下信任。”…………楚玄昭自大殿中出来,一个亲卫匆匆跑了过来,悄声道,“陛下,崔公公求见。”冯二被他留在王府侯奉沈轻君,他只带了两个亲卫进了宫。楚玄昭停下步子,“崔公公?他在何处?”亲卫垂了眸子,有些底气不足,“…在兴庆殿。他要见您,却不肯移步过来,您看?”楚玄昭叹了口气,“罢了,我过去看看。”亲卫欲言又止,他想说,您该改口称朕了。虽然还未举行登基大典,但楚玄昭的帝王之位已是板上钉钉的了,继承大统,已是天子威严。…………楚玄昭走入兴庆殿时,崔贵正趴伏在渊帝的棺材脚下,听到殿中传来的脚步声,既未起身,也未转头。“公公。”楚玄昭走到他身后。崔贵扭过头来,牵起一个笑,“您来了?”他不能再叫信王殿下,却又不愿将那个喊了无数次的称呼喊了他,只得说了个“您”。楚玄昭在棺木前跪下来,“公公切莫伤心,叛逆已抓,父皇在天之灵,也该瞑目了。”崔贵叹了口气,他熬了几天几夜,此时已是形容枯槁了,“奴才老了,恐怕无法继续担任总管,奴才请求您,能够准奴才出宫。”楚玄昭缓缓开口,“我记得崔公公在宫外并无归所。”崔贵微笑,“奴才去为陛下守陵。”楚玄昭闭了闭眼,叹了口气,“公公。”崔贵终于转过身来,朝他深深地拜了下去,“还望您能成全奴才,让奴才能够了此余生。奴才怕,没了奴才的伺候,陛下他不习惯。”楚玄昭沉默了半晌,才开口,“…好。”崔贵终于笑的轻松了些,“您啊,别我啊我的,我知道你是想等陛下下了葬,再改口,可是,您不能失了咱天家的威严啊。陛下这几个孩子,老奴也是看着长大的,陛下他,有些事,也是没有办法啊,唉~”楚玄昭朝他回了一礼,“多谢公公。”…………阴暗的地牢中,走廊幽深,台阶没在黑暗里,一眼望不到头。一束惨淡的光从高高的窄小窗口照进来,却丝毫不能将冬日的寒冷和地牢的阴湿驱散一分一毫。同样的境地,却是不同的人。楚玄昭穿了一身绣金黑袍,原本高高竖起的黑发也在头顶梳成了团髻,扣了一顶金龙夺珠冠。他缓缓踏入走廊,未带一人。“还认得这间牢房吗?”楚玄昭在楚玄青牢门外站定。楚玄青哼笑,“你可真是处心积虑。”当然认得,半月前,莫一就是被他弄死在这间牢房里。楚玄昭掏出钥匙,打开了牢门,“过奖,二皇兄。”楚玄青冷哼一声,“胜者王,败者寇,你还来这里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