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贵了。你别想这么多。”楚玄昭抬手,看了看手上飞溅的血滴,又收了回来,“总归是我连累你。”如果不是自己,沈轻君此时恐怕还在江南玉园,或是芒山辰隐阁,执一清茶,坐赏杏花开遍。又哪会像如今这般,跟随大军,戮血沙场,风餐露宿。…………“刘广龙,你知罪么?”主帐已然搭好,楚玄昭以军帐吃紧和便于与军师商讨战情为由,光明正大的把沈轻君挪进了主帐之中。程至腾和薛子明也是两人共用一个军帐,下面将士更是有的数十人一帐,因此,诸人对楚玄昭的提议,倒是没有多大的意见。此时,刘广龙跪在下首,上头楚玄昭坐在那里,居高临下地冷视,让他有些压力骤增。至于沈轻君,则独自背对这边,坐在另一旁的角落里,研究着一张羊皮卷,那是拓加的地势图。“末将,不知陛下此言何意。”楚玄昭冷冷一笑,“不知何意?刘广龙,朕问你,格吉思为何知道孔明灯一事?又为何派了人毁灯?”刘广龙垂着眼,冷道,“三位大将,均知此事。两边关隘的人,也提前通知过。谁都有可能泄露消息给格吉思,陛下为何就一口咬准是末将所为!”楚玄昭气得站起身,这个刘广龙,事到如今,竟还敢巧言狡辩!眼看楚玄昭就要上前直接逼问,一道清冷声音骤然响起,“阴阳布阵之事,又怎么说?”刘广龙转头,见那人头也没回,依旧低着头,看着手中之物,不由梗了梗脖子,“我不知!这事也不只我一人知道,就不能是他们告诉格吉思的?”楚玄昭被他气得一笑,“刘广龙,军师只问阴阳布阵一事,何曾说明是阴阳布阵被透露给格吉思了?刘将军,还真是领悟颇高啊?嗯?”刘广龙一卡,“我,我也是猜测。”楚玄昭缓缓坐回凳子上,“猜测?朕竟不知,刘将军还有如此高妙的参悟天机的本事!”刘广龙猛的转开脸,紧紧抿着唇,不语。“刘广龙,朕自认不曾亏待于你,你为何要行如此行径?勾结拓加,通敌叛国,着实令朕心冷,齿冷!”刘广龙张了张嘴,却又闭上,没有说话。楚玄昭重重叹了口气,揉了揉额头,“刘广龙,你也是,大渊男儿,拓加许你的东西,真的那么重要吗?”刘广龙垂着头,“…陛下,您,知道明明身为大渊人,却被诬为拓加jian细,死于大渊人之手的滋味吗?”楚玄昭一愣,下意识地朝沈轻君看去,却见他抬了头,没有转身,手里拿着那张羊皮卷,没动。“轻…轻君。”沈轻君缓缓站起身,转过来,颤声道,“你的意思是说,我在诬告你?”他因祖父被诬告致死,对陷害忠良的人,最是厌恶,如今,竟有人说,自己也做了那种人!?楚玄昭两步并到他跟前,伸手一把搀紧了他,“轻君,你别,别急,我再问问,我知道,你不会弄错的……”楚玄昭转过脸,无比阴沉地盯着刘广龙,正要开口,便见刘广龙无力地摇了摇头,“不,你没有诬告我,是我暗中与格吉思往来……,可,我也是没有办法!我恨!我恨大渊!我甚至恨我居然是个大渊人!我的父母,他们分明是良善百姓,却被军士诬为拓加jian细,杀良冒功!陛下,这样的大渊,让我如何尽忠?jian细?那我就做个jian细,大jian细!我一步步爬到这个位子,就是为了当jian细!陛下,您满意了?”楚玄昭久久未语,半晌,才叹了口气,“你的父母,被杀良冒功,是,是朝廷的错。可你,被仇恨蒙蔽双眼,又真的无辜么?你在芒州十几年,潜藏已久,伺机而动。可你自己扪心自问,是做jian细让你痛快,还是十几年中的守护,更让你,痛快……”刘广龙跪坐在地上,“可我恨。十几年,我也想过,就这么,做将军,做下去……,可每每想起,就会恨。所以,当一年前格吉思找到我的时候,我想都没想,便应了下来……”沈轻君挡开楚玄昭的手,走到刘广龙身旁,“你不要忘了,你的父母,也是你最恨的大渊人。”刘广龙身体骤然一瘫,似乎长久以来努力欺骗自己的假象一下子被人撕了个干净,“不…,不。我,我只是想让他们,知道我为他们报复大渊军队,能够瞑目。”“他们因jian细之名而死,他们的儿子却做了jian细,他们才真的不会再瞑目。”“不,不!你懂什么,你懂什么?你也不过是,站着说话不腰疼,我的恨,你哪里会懂。”不懂?我不懂?你的父母,相比我祖父的死,又算什么!杀良冒功,好歹是一刀杀,我的祖父,不只是大渊人,还是大渊的守护人,不一样落个千刀万剐的惨死下场!你有什么资格在这里怨天尤人!楚玄昭见沈轻君发愣,心下一急,拽了拽他的胳膊,“轻君,你先出去走走,等我处置了他,再回来,好不好?”沈轻君掰开他的手,冷冷道,“陛下,我要留下,看着他死。我也可以代陛下执刀。”“轻君!”“还望陛下成全。”刘广龙有几分恍惚,也无暇顾及楚玄昭和沈轻君的称呼和亲近的问题,缓缓跪正身体,朝楚玄昭磕了个头,“陛下,我已罪无可恕,恳求陛下,赏个全尸。”楚玄昭看了眼沈轻君,见他垂着眸,未再说什么,叹息了一声,慢慢点了点头,“…好。”楚玄昭将臂刀拿出,又拧开,丢在刘广龙眼前,背转过身,“你,自行了断吧。”刘广龙又磕了个头,“谢,陛下。”第123章分支并进“殿下,不好了!”格吉思急急转头,“又怎么了?都这样了,还有什么不好,你说!”那夜楚玄昭领兵出关,他带领剩余兵将一路向北,好不容易安扎下来,居然又收到王城的消息,说莫古听闻前关之事,对自己心灰意冷,已经将一半旧部移交巴贺!这简直,简直是祸不单行!玉伽顿了顿,硬着头皮低声道,“王城送来消息,说昨夜莫古召巴贺进宫,今日一早,是巴贺代政临朝……,盯着的人说,他怀疑,”“怀疑什么,快说!”“是,他怀疑,莫古已被巴贺……,弄死。如今,是秘不发丧,妄图揽权,等一切已成定局,再宣布莫古的死。”格吉思脸色陡然变青,抄起手旁的茶杯便砸在了玉伽的头上,“他敢!一个娼妓生的杂种,也敢在本殿嘴上拔须,也不看看他自己是个什么东西!”要不是看他那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以为他对自己构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