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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行方向,那是因为火炼认为自己知道目的地——从何知道的,这一点他尚且不清楚,但就是这般以为,然而当他看见这座唯美而诡异的八角亭之后,忽然对自己不是那么确信了。八角亭的景致,越是唯美,越是诡异。究竟站在原地看了多久?火炼回答不上来。这个过程中,他甚至丧失了对于时间的正常感知能力。方才通过的那一架艳丽的藤萝,宛如一个禁锢的魔咒,不仅禁锢了这个奇特的空间,连闯入者在内,都没能逃过此地独有的法则。一切都变慢了,无论是时间,还是动作。但不管怎么说,火炼还在动。若是换作旁人,哪怕是强悍如白昕玥者,在面对这种违背自然规律的奇诡景象面前,肯定都会选择退缩,区别只在于,是立刻掉头逃跑,还是在仔细观察之后做出理性的撤离。火炼的步子却依旧向前。勇气?鲁莽?再追究这些已然毫无意义。火炼的第一枚脚印,深深的印在了银色沙地上。紧跟着,是第二枚,第三枚……火炼今天的行动仿佛一直在重复着破坏的过程,眼看着这已经是毁在他铁蹄之下的第二块沙地了,比起之前的,似乎还要更加可惜。倘若他旁观有一名强迫症正在观看,说不定已经因为接受不了如此残酷的破坏行动,直接扑上去一把掐死他了。火炼当然没有觉得可惜,踏入这么一个地方,他竟然也没有觉得恐惧,仿佛这一刻,“危险”这个词语已经从他的词典里被剔除了一般。不过,火炼的脑子里也绝非一片空白,恍惚的瞬间,无数片段与画面涌进了他的脑海中。这些信息来的太突然,数量太庞杂,没有人可以将这些东西整理出个一二三四,只能任凭它们不断的呼啸与盘旋,暂时只能形成没有任何意义的符号。尽管并未作出解读,可混乱却是无可避免,对于火炼的影响也极为深重,看看他身后留下的一串脚印,歪歪斜斜,哪里还有上一次那种果决笔直的状态?歪斜一点或许也还罢了,那些脚印的深浅形状也有很大区别,其中好几枚深的变了形的,分明只有在快要失去平衡的踉跄状态下才有可能印的出来。没有人知道火炼是怎么走过这段距离的,也不会有人去探知这样的问题,没有用处,因为除了他之外,应该再也没有疯子去跨越这段奇诡的路程。火炼终于还是顺利穿过了这一片沙地,除了留下的脚印歪歪扭扭之外,倒还真看不出还有什么不妥的地方。莫大的压力,似乎也仅仅只是存在于精神层面,现实中并没有出现任何可能危及生命的危险,不,应该说,一丁点儿危险都没有出现。然而,精神层面的压力往往才是最致命的,但凡开了灵智的生物,在面临偌大的精神压力之时,都极有可能会被彻底击溃,这一过程,甚至要比遭受强有力的物理打击还要崩溃的更快。不管火炼依靠怎样的支撑才通过这一场看不见却无比凶险的危机,从结果来看,幸好他安全通过了。走入八角亭的那一刻,从上而下垂落的白纱避无可避的掠过了火炼的身体,轻轻擦过他裸-露在外的皮肤,脖颈,手腕,指尖……瞬间激起了一层战栗的疙瘩。老实说,如此轻微而快速的接触,实际上所带来的感觉并不如何明显,然而却架不住火炼如今的状态——完全是每一根肌rou都绷紧的极度紧张之中。进了亭子,火炼调转视线环顾一圈。也幸好亭子内的面积不大,火炼只需要转转眼珠子,便可以一览无余,如果要在这时转动自己的脖子,火炼毫不怀疑脖颈的肌rou肯定会因为过度紧张而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亭子里的一切陈设相当简单,一张石桌配了四个石头鼓凳,似乎世界上所有的亭子内部都是这般标准配置,实在不值得引起过多的注意。而石桌之上,虽然并非空无一物,但也仅仅只有两只酒杯而已。玉雕的杯子。单调的景致多少还是缓和了火炼的紧张,此地虽然处处充满诡谲的意味,可从目前来看还称得上平静,甚至可以说得上死气沉沉。火炼甚至觉得,自己一路过来的戒备都有些杞人忧天了。不过,再怎么没事找事也好,火炼还是维持这小心翼翼的态度。极富技巧的往侧边走了两步,如此一来,他只要一抬眼便能够看见自己来时穿过的藤蔓。他已经观察过了,环绕沙地的藤蔓构成形态完整的篱笆,也只有他刚才走过的那一处形成了一个空缺,倘若真有危险逼近,从此处前来的可能性应该比较大,所以火炼格外注意这一点。减轻了不必要的紧张,做好了必要的防备,于是火炼可以继续开展他今天的“探索”。要弄清月眠岛上究竟藏了怎样的秘密,这样的想法也不是今天才有的,他也不可能因为那些潜在却并未成真的危险而选择退缩不前。火炼端起一只玉杯。当真不是因为好奇心作祟自己找死,实在是没有别的选项了,摆在火炼面前的统共就这些东西,他总不能把石桌石凳搬起来查看玄机吧?从投入的性价比来看,这么一个小小的杯子应该是不错的选择,至少费不了太大的力气。火炼手持玉杯晃了晃,他当然不是为了玩耍,而是想要看清杯子里面的状况。今晚月亮着实不错,然而在经过白纱过滤之后,却形成了黯淡的光影效果,仅有从缝隙中照射进来的月光还保留着本来的姿态。火炼将玉杯转了几个角度,终于对上了这一缕光亮。杯子里,竟然不是空的。第280章第280章—胜利的美酒难道,玉杯里还盛了半杯美酒?杯子是数千年前的杯子,美酒也是数千年前的美酒?如此违背自然定理的推论可能存在吗?从理智的角度来衡量,答案肯定是否定的。但如果将同样的问题放在这个诡谲莫名的空间内呢?似乎又不一样了。白纱是千年前的,石桌石凳是千年前的,甚至于整个八角亭都是千年前的,为什么这一杯酒却不能是千年前的?酒还在,但已干。半干。半干的酒液凝成了琼脂玉膏般的物质,在杯底留了浅浅的一层,被银色的月光衬托出了一种极度诱-人的光泽。不管是谁见了此物,都会被吸引目光,甚至于忘了此物不同寻常的来历,恨不得能亲口品尝其味道。火炼都有几分动心,理智上虽然依旧在告诫他对于这来历不明之物最好敬而远之,但他下意识的动作却是将酒杯凑到了面前,轻轻嗅了一嗅。残留在玉杯中的膏体自然已经不能算是纯粹意义上的酒液,然而随着时间流逝,蒸发掉的似乎只是水分,剩余的部分反而更加浓纯,单单只是一缕气味钻进鼻腔,已经是醺然欲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