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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盛铭这些年也是够长进的。”盛母被丈夫的怒气驱使,强行快速消化掉事实,转过头来哄他:“你少说两句吧,现在关键是那孩子别有事。”江塘吃不准他们说的“那孩子”指的是安凡还是安凡肚子里的孩子,但听这话头,至少俩人是暂时接受事实和现实情况了,不必再分出心力来应付他们的反对了。盛母从小娇生惯养精致着长大的,自然也下不了手收拾血污,江塘索性带着两人去了书房,自己随便擦了擦地板,打开了窗户透气。等他端着水进书房的时候,盛父坐在盛铭常坐的工作椅上,眉目冷凝。盛母则站在书架旁边,手里还拿了一本,是一个童话绘本。“叔叔阿姨,你们要不先回家吧,我在这守着就行。”盛父摆了摆手,没说话,盛母的神色是真切的焦虑:“为什么不去医院?这种情况,就一个医生在家可以吗?”“您也知道安凡的情况,去医院不太好,家里的准备也十分完全。”“怎么会出这种事呢?”现在也不是各种追究的时候,他们刚刚知道安凡竟然怀了盛铭的孩子这个惊悚的事实,还没消化完全,尤其这俩人还都处于生死边缘,无论是俩人的感情,还是孩子什么的都问不下去,只能焦急地熬着时间。盛母摩挲着手中的书页,书封极为精致,摸上去有粗糙的磨砂质感,她看着上面的小狐狸有些出神。盛铭从小性子就倔,所有的一切都得按着自己的想法来,又正好跟他爸倔到了一块去,结果把人越管越放肆,和家里也越来越疏远,及至快毕业的时候,盛铭坚决不进家里的公司,和江塘在外面创业,碰的满头包也不回头。后来还是盛母心疼儿子,也清楚盛铭不是遇强服软的人,劝他爸别再针对他那初起步摇摇欲坠的小公司。俩人不再掺手盛铭的私事,对他的私生活也闭一只眼眯一只眼,管不了也没法管,一只眼睁着都不行,只能选择眯着看一看至少心里有点谱。安凡的存在他们都是知道的,但他们也没把他往心上放,只是当初盛父发了顿脾气,嫌盛铭不学好,玩男人就算了还玩鸭,被盛铭冷着脸呛回去,冷战了一段时间不了了之。只是,盛铭后来身边再没有过其他人,盛母还曾经松过一口气。她不觉得自己儿子会喜欢上安凡,但她也乐得见儿子不出去乱搞。但是,她想起来今晚盛铭那慌乱又着急的模样,还有手里这书,房间里的种种生活痕迹,心里有些忐忑。晚宴上盛铭有些心不在焉,盛母很久没见他了,视线自然逮空就黏他身上,发现盛铭在看手机,仿佛在和什么人聊天,脸上带着笑意。笑没有维持太久,差不多两三分钟后盛铭脸上开始出现焦躁,他跑到一边去打电话,一个又一个。盛母借口离了席,问他怎么了。她还没见过这样不安的儿子,还以为公司出了什么大事,也有些担心。盛铭没有再回去吃饭,甚至都没给她留下什么解释,说了一句先走就匆匆忙忙地离开了。盛母站在原地,想他那只间隔几分钟的笑意与焦躁,怎么想怎么觉得不对劲,这才在散宴后不再寒暄应酬,拉着丈夫来盛铭这个他们还没来过的房子看看。所以,是因为安凡……如果盛铭是担心孩子出事,那慌乱是可以理解的,但之前那她从来没见过的温柔呢?是给谁的?书角被盛母用力的指尖折出一道痕迹,她叹了口气,把书放回书架。想这干什么呢?即使盛铭真的喜欢上了那个安凡他们还能怎么样?而且,都让人家怀上孩子了。她想着又生气起来,觉得盛铭这小子着实是欠揍,祸害人家的孩子,而且这么大的事竟然从来没有跟他们说过,所以如果他们不来这一趟,指不定什么时候才能发现自己当了爷爷奶奶。她想着眼刀就横到盛父身上,当初为什么不再使劲揍那小兔崽子,揍得他长点心,完全不记得自己当初盛父敢碰她儿子一手指头她能把盛父脸挠得稀巴烂的状态。“都怨你!”盛父也正生着气呢,被妻子指责得莫名其妙:“怨我什么?”“反正都怨你!”盛父看了她两秒,叹了口气,过去把人揽住了:“别害怕,没事的。”盛母被娇养惯了,没经历过这种事关生死的沉重气氛,即使只是一个跟她并不熟的普通人,她仍是感到惧怕与恐慌。这种惧怕她无法排解,只能以另一种近乎无理取闹的方式发泄,而盛父早就把她摸得透透的,把人抱进怀里安抚了半天,把错全揽在自己身上,全顺着她说,这才让人不再发颤了。时针悄然转过两点,书房里的人都没有倦意,他们在客厅里来回转了几圈,什么消息也得不到,最终还是坐回书房等。外面突然传来江塘的声音:“怎么样?”夫妇俩猛地站起来,都快步朝外面走去,他们刚出书房门,就听见了一道细弱的哭声从敞开的产室内传来,俩人的脚步同时顿住了,对视一眼。从房间里出来的是宋立,一脸的疲乏,带着过度紧张之后突然放松的无力感,面对江塘的话他只点了点头,然后身子往前靠,额头抵在江塘肩上。江塘伸出手接住他,让他趴在自己怀里,手一下一下轻抚着他的背。宋立吁出一口气:“母子平安。”说完不知道为什么,一股莫名的情绪涌上来,他的鼻间泛酸,眼里起了潮意,嘴里却在调侃:“我厉害吧?”江塘捏他的耳垂:“厉害。你最厉害了。”短暂的十几秒歇息,宋立还有很多事情要做,他强迫自己和江塘分开,一转眼就看到旁边的盛父盛母。???他之前太专注了,完全没看到旁边还有人,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来的。他一进入手术状态基本就是无我境界,只能关注到室内的动静,至于盛铭更没心思管这些。不等江塘说,宋立已经猜出了两人的身份,打过招呼,便让开了门口的路。房内白亮的灯光涌出来,哭声重新响起来,细细小小的,像个猫崽子,听起来可怜极了。有些踌躇的老两口忍不住了,往房内走去,刚到门口看清门内的景象时,他们再次停了步,惊讶地睁大了眼。盛铭坐在床边,握着术后仍在昏迷的人的手,他的脸埋进去,整个肩膀剧烈抖动,配合着孩子断续的哭声显得无比悲戚。盛母的脚步放轻,不自觉屏住了呼吸,她站在床边,看向床上躺着的人。很瘦的一个孩子,看起来也就二十三四岁,脸上没有一丝血色,额际还有青紫和淤痕,嘴唇上被咬得斑斑驳驳,想也知道之前忍受了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