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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起来。连横此时也缓了过来,他恢复平日里跳脱的样子,对着顾放挑衅:“刚才没和皇嫂打招呼,是我疏忽了。”连横把“皇嫂”二字说得极重,顾放一听就知道这是在揶揄他。不过顾放也不在意,他转向连纵,说起了正事:“师父他们说,祭祀那日他们会准时出现的。”连纵这时才反应过来,他到国师塔到现在都没有见到开元帝和晋王爷、燕王爷。平时老祖宗们这时可都在国师塔的。“老祖宗们去哪里了?”连纵问。“师父说,青城观的观主既然敢对连氏的子孙下手,那他们这些做长辈的自然要找回场子来。”顾放学着开元帝的语气,只不过他的声线清冷,这话说出来颇有喜感。连纵好歹是忍住了没有笑出声,他心里自然是领了老祖宗们的情,但是他还是有些担心:“那观主对鬼神之术颇为精通,老祖宗们会不会有危险?”“所以师父说他们祭祀的时候会回来。”顾放道,“他们应该是要布置一番吧。”连纵一听,心里这才放心不少:“那我就放心了。”此时,在废太子的府邸中,废太子看着眼前那一套颇有年代的茶具,心里充满了纠结。他知道,要是自己这次失败了,那他可就真的没有机会了。破坏祭祀的罪名太大,大到就算太上皇愿意保他,其他皇室中人都不会放过他。这时,废太子的脑海里青城观观主的话不停地蛊惑着他,让废太子终于下定了决心。这种成为阶下囚的日子他实在是过够了。第36章第三十六章元策元年十月二十二日,祭祀大典开始了。国师顾放于辰时立于国师塔之前等待众位皇室子孙的到来。大老远的,他就看到穿着一身明黄色龙袍的连纵带着他的众位叔伯和兄弟,小辈浩浩荡荡地走来。其中有些顾放在连纵的登基大典上见过,有些人则没有。那些他没有见过的,想来是连氏一族的旁支,平日里就算可以上早朝也是站在角落里,根本不起眼。但是祭祀毕竟涵盖着祭祖这一流程,这些人虽然没有权力登上国师塔,进入皇室宗祠,露面总是要的。连纵走到顾放的跟前,他看着顾放身穿雪白色外衣,上面用金丝绣成的祥云图案在阳光的照射下熠熠生辉。他再看顾放头上带着的碧绿色头冠,配着顾放清冷的神色,说不出的仙气十足。他还没开口就先笑开了:“有劳国师了。”“无妨。”顾放扫视了一圈虽然在面上都显示出肃穆,实在眼神里流露出不一样神色的皇室中人,然后转身,率先迈入了国师塔之中。连纵也是回头看了一眼,然后示意众人跟上。在这种气氛下,就算是性格跳脱的连横也是绷紧了神经,不敢有一丝一毫的出错。他们一行数十人沿着国师塔的阶梯蜿蜒而上,一直到了四层的祠堂才停下脚步。皇室中人先是从祠堂门口的柜子里一人拿了一根香烛,然后按照既定的位置站好。连纵自然是站在最前头,在他身后依次是沁阳王连横,以及他其他的兄弟;然后再是宁平王等世代传下来继承王爵之位的连氏中人。一时间,长日里只有香烟和火苗映衬的皇室宗祠站满了人,让习惯了安静的顾放颇为不适。不过他并没有表示出来。而是神情淡漠地念着颂词,然后在众人的注视之下在香炉中插下了第一根香。紧接着,所有的连氏子孙在连纵的带领下高高举着香烛,然后对着连氏祖宗的牌位三鞠躬,再依次按照站的位置上香。等他们做完这一切之后,顾放吟唱出曲调怪异的歌词。这也是祭祖的一部分,而这首歌正是用来指引老祖宗们重获安息的。其他人或许没有看到,但是顾放凭借他的阴阳眼,轻轻松松地就看了那些尚留人间不得投胎的连氏一族老祖宗们齐齐现身祠堂,并且在他吟唱完曲子之后,神色都变得舒缓起来。他暗中找了一圈,还是没有发现开元帝他们的踪迹,想来是青城观那里的事还没有处理好,老祖宗他们还为赶回来。顾放可以看到,连纵自然也能够看到。不过和顾放的淡然不同,皇帝陛下显然是没有想到有这么多的老祖宗徘徊人间,他想着等祭祀结束之后,是时候改一改丧葬前要祝祷的规则了。幽魂徘徊人间,不光对人不好,对这些老祖宗也是一样的。顾放接着将连纵等人迎到了位于国师塔七层的祭台处。那里早就有人把祭祀用具全部按照章程摆好。而其中最最惹人眼的自然就是那组传说中带来过神迹的茶具。这时,有些知道内情的人都暗自交换了一个眼神。他们的眼神一触即分,并没有过多的交流。这些人此时内心中充满了矛盾。按理说今日的祭祀被废除太子之位,但是没有被剥夺连氏子孙名头的废太子也应该来的。不光是废太子,就连太上皇都应该出席。但是他们没有。从早朝结束到现在,废太子和太上皇都没有露面。这就让那些支持他们的连氏中人人心浮动。不光是他们,在金銮殿跪着祈祷上苍的大臣们们也是各有心思。他们有人悄悄抬起头,往国师塔的方向望去。只见国师塔上烟雾飘渺,却没有废太子向他们承诺的神迹出现。自然是没有神迹的。因为当废太子在顾放为茶杯中倒入茶水的瞬间高举着另一套茶具冲入祭台之时,他原本计划中会为他带来无上帝位的茶具一下子全部碎成了一块一块的,“啪嗒啪嗒”地掉落在了地上。废太子脸上的狰狞和得意一下子就凝固在了他的脸上,他不敢置信地想要去抓住那些不断掉落的茶具碎片,可惜终究是无用功的。顾放冷冷地看着因为奔跑速度过快,然后突然停止脚步而“扑通”一声跌倒在祭台之上的废太子。看着他失魂落魄的样子,顾放心里却没有一点点的心软。此时,连纵手下的禁军已经悄悄地将国师塔团团围住,那些跟随废太子而来的士兵,根本不知道自己将要面对的命运。国师塔的祭台之上,连纵微笑着看向双目充血着从地上慢慢站起来的废太子,道:“朕不是吩咐皇弟在府中修养,不用急于参加祭祀?你这样,岂不是让朕和父皇担忧?”废太子深知自己已经没有了机会。他看着地上已然成了粉末的茶具,以及摆在圆桌之上,被擦得透亮如明镜一般的另一套茶具,怎么会察觉不到自己的计划早就被连纵知晓。他冷冷一笑,道:“孤只怕是要在府中修养到死了!”废太子此时也不惧怕什么了,他挺直着腰板,嘲讽连纵的虚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