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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妙。在千黛一行人拨开草林之前,那些枯草笔直的屹立,不折不弯,不像是有人走过去的迹象。再来就是,走在前面吃亏,还得负责开路。争执在陈溺还没做出要不要走过去的决定前爆发开来,走过去的那些人之中的几人,认出了墓碑前的人是谁,二话不说直接动手开干。两个村民在女儿的墓碑前被踹翻在地,他们用来祭拜的水果也全数被踩烂,显然是突发状况令他们整个人懵了,迟了一两秒钟,才爆发出哭嚎。他们说的乡里话,陈溺也听不懂,不过外来者的叫骂声倒是一声高过一声,一声比一声清晰。陈溺:“你听得懂那两个人在说什么吗?”也就是随口一问,没指望黑滋尔能给他答案。没曾料想,黑滋尔还真的听出了那叽里呱啦的乡土话是什么意思:“那两个人说自己的女儿可怜,我们还来这里欺负他们。”陈溺有一瞬间的痴呆,他在想黑滋尔怎么能听懂和外语差不多的方言。不仅黑滋尔听懂了,千黛也听懂了,就只有他跟个弱智一样,有种村里人进城鸡立鹤群的错觉。千黛一脚一脚狠狠地踹着石碑,把立在土里的石块踹翻了还不解气。她指着陶静父母的鼻子骂道:“你女儿可怜,我们就不可怜了?我们招谁惹谁了?你的狗女儿是我们杀的吗?!”“这么可怜你们的女二,怎么不去亲手把凶手给杀了?陶静这么能耐,她怎么不去缠董健,为什么要伤害我们这些无辜的人?”“就是一家子疯狗!!老子今天一枪把你们崩成串串香!”“死一个女儿要那么多人来陪葬,今天把你们剁成泥了都是便宜你俩!”他们一边骂一边打,有些人是真的下了死手,还搬起了石碑准备往陶静父母脸上砸。局势呈现疯魔的趋势。从山林间刮过一阵阵风,干枯的草林随风摆动,波浪似的,簌簌作响。千黛捋起被风吹乱的头发,往陈溺那边看了一眼,蓦地僵硬在了原地,神情瞬息百变,惊恐万状。看见她在看自己的后方,陈溺也转过头。幽暗的林木之间,娇小的少女立在黑暗之中,她身上不着寸缕,身上布满密密麻麻的缝合黑线。没有黑瞳仁的眼睛不知道在看着哪儿,嘴巴以极快的频率一张一合,好像是在自言自语地咒骂着一般,然而并没有半点儿声音从她口中传出,也可能是被山林里的风吹散了。温热的手温柔的落在了他的眼前,遮住他的双目。黑滋尔亲吻着陈溺的发丝,嘘声道:“不要看。”陈溺很怀疑,黑滋尔这么做可能只是单纯的不想让他看到别人的身体,就算是鬼,也不行。鼎沸的人声逐渐安静下来,墓前的人也发现了林间的幽影,不免开始后怕起来。在游戏期间外见到鬼,还是头一次。就在黑滋尔捂着陈溺眼睛的这段时间,上演了一起凶杀案。陶静父母二老倒在地,血流满面,声息绝迹,陶静父亲的脑门直接被人用石碑砸得开了瓢,脑壳像是碎裂的西瓜,缺了一块,从那一小块缺口可以看到里面白色的脑仁。千黛跌跌撞撞地跑回陈溺与黑滋尔身边,焦炙地问道:“陶静为什么会出现?她不是游戏里的一部分吗?现在游戏结束了啊,为什么她会出现?”眼前的遮幕撤去,陈溺的双眼得以重见天日,山林里没了陶静的身影,大概是心理作用,使得在场的人觉得,那林间小路比他们来时要更加阴森诡静。陈溺:“你们把人给打死了?”千黛并不觉得杀死陶静的父母是错误的举动,她之所以心虚,也是怕会遭到恶鬼索命。“那是她该死。”可能是累得,也可能是害怕,她的额角渗出涔涔汗珠,打湿了发旋。大多数人和她是一样的心态,死在陶静手里的人那么多,陶静的父母没教好自己的女儿要为此负责,他们是替天行道。陈溺关心的不是这些,他淡声道:“我还有事想问他们。”千黛的手掌往衣服上蹭了两下,蹭掉手上沾到的灰土,才又抬起手抹去额角的汗水,难掩不安道:“现在怎么办?把他们两个丢在这里不管吗?”她口中的“他们”指得是已经没了生命迹象的陶静父母。陈溺不咸不淡地瞥了她一眼:“人是你们杀的,和我有什么关系。”千黛被噎得没了下文。她和那群人看起来不太敢再原路返回,陶静之前就出现在那里,可又没有其他下山的路。陈溺不知道和陶静的鬼魂打过多少次交道,相比之下要淡然不少,见没有必要再在山上逗留,干脆转身没入林间,沿着来时的路走回去。那些人不情愿走原路,更不愿意留在一片碑林之中,看到有人打头阵,就急忙跑过去跟上队伍。回去的途中也没有人说话,只有杂乱的脚步声不间断灌入耳中。他们大多走得很急,始终保持着较快的步伐。走了大概有总路程的一半儿,陈溺留意到有一道时而快时而缓慢的脚步夹杂在他们当中,声音很轻,好像是没有穿鞋子,光脚踩在地上似的。黑滋尔忽然停了下来,微微侧过身,面朝着一条被灌木掩盖的密径:“有条分岔路。”那条路应该是很久没有人走过,植物的枝干横七竖八的拦着,仿佛一条条横过的黑色手臂,交错叠加,渐远渐细。一个方形脸扎着高马尾的女性问道:“来的时候有这条路吗?”“没注意。”“我记得是有……管它呢,你们还打算进去看看不成?”多一事不如少一事。陈溺拽着黑滋尔的衣袖,扯动两下:“走。”他急等着离开这处鸟不拉屎的偏远山村,一刻也不想多做停留。村子里不仅住得条件差,也没什么能吃的,甚至没有看到菜地,也不知道住在这里的人,他们靠什么为生。男青年背着手走在旁,叹了口气说:“你就是典型的幸运值偏差,游戏期间被鬼追进泥沟里躲着的都大有人在,那有什么多余的力气讲究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