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态度,毕竟那人曾经对他的好他永生难忘,只是直到现在他才发现,呆在一个有其他宠爱的妃子、会迁怒他身边人受到伤害、将他们的回忆忘得一干二净的皇帝身边,他做不到。顾岸望着尚武帝,一眼将他们六年的感情尽数流露,有怪罪有无奈,有眷恋有不舍,随即一切消失殆尽,再不留丝毫痕迹。人们都说恋人在一起久了会与对方越来越像,尚武帝是个决绝的人,顾岸内心同样有着相似的本性。“宗淮,你别逼我。”尚武帝一震,不敢与顾岸对视,猛地瞪圆双眼:“放肆!”一吼完,尚武帝发觉一直回荡心头的阵痛倏忽消失了,他有些惊异地看了顾岸一眼,他一直把那莫名的疼痛作为两人之间的千缕联系,此刻倏然被抽去,竟然是一片空荡荡的凉意让他发颤。眼前的人似乎一瞬间变得难以亲近,他突然有种莫名的感觉——他伤了这人的心。顾岸不再多说,双膝一弯,对着尚武帝磕了一个头,道:“请陛下饶过徐公公。”尚武帝僵直在龙椅上,不敢置信地看着他,声音发抖:“你为了他跟朕下跪?”顾岸又磕了一次头:“请陛下饶过徐公公。”尚武帝整颗心都在打颤:“朕说过许你终生不跪……你起来……”“……”“你,你别跪了……来,来人,把徐多扶下去……朕答应你了,你起来啊……”尚武帝惊慌失措。顾岸没有立即起身,反而最后一次将脑袋砸在地上,狠狠地,义无反顾地,砸得偌大的大殿似乎都能听见他那声沉闷的“砰”。尚武帝几乎快求他站起来,他并没去想为何会有这种反应,只是眼前的顾岸让他如入冰窟,仿佛刚刚短暂的一转眼,他就失去了他。顾岸抬起头,深深地将坐居上位的人望了一眼,微微恭敬地低头:“谢陛下。”尚武帝失魂落魄地从平稳的龙椅上跌了一下,小多子所说的话与自己捋不顺的感情连成一条线,一句话呼之欲出,却卡在喉间,溜过一圈舌尖,又虚虚弱弱地划过贝齿,最终被紧抿的双唇阻挡,再消散无踪。顾岸转身便再无留恋,追上拖着小多子的人,将小多子挂在自己身上,如来时一样,沉默地离去,只是之前凌厉的气势变得沉重冰冷,将他一个人紧紧包裹住,再无人敢靠近。“徐公公,晚上我再来看你。”出了大殿许久,顾岸才在小多子耳边出声。“顾公子,你这是何必,奴才一条贱命,你为了奴才跟陛下这般,这叫奴才以后如何自处。”“徐公公,我不怕瞒你,顾家除了爹娘已经人去楼空了,清莲和武一在牢中我比较放心,凭我残留的一点势力和武一的地位还无人敢欺负他们,等事情平息了我自会将他们救出。徐公公你的伤势再不医治会留下后患之忧,以如今的形势,徐公公在宫中恐怕不能安生了。徐公公养好了伤再回来服侍陛下也不迟。”“顾公子你这是要做什么?!”小多子愕然。顾岸露出今日第一个笑容,却有些苦涩:“用对我的记忆换陛下一条命,我从来没后悔过。只是陛下变得如此暴虐,我再不离开,不仅是清莲武一包括徐公公你和我的家人,没人能逃此一劫。”“况且,清莲说得对,我有一日被他视为男宠,我必不能再留在他身边。”小多子无言,却还是没松开在顾岸身上的手。顾岸对他淡淡一笑:“你放心,宗淮就是脑子坏了也不可能对殿下下手的。”===一旦失势,见风使舵的人就如雨后春笋般冒了出来。平日里趋炎附势的人消失得无影无踪,小多子自然是不能回尚武帝寝宫的偏厅,但也不是没地方住,他弯着身子在小屋里点了根蜡烛,总归有了些暖意,便再也撑不住重伤的身体,倒在了一旁的小床上。深夜时,小多子感觉到一丝突兀的凉意,似有人闯入了小屋,他却没有力气扭头去看。来人将一颗丹药给他喂下,缓了缓,轻声道:“徐公公?徐公公?”小多子感觉到浑身温暖了许多,卖力睁开双眼。“徐公公,感觉怎么样?”“顾公子?”小多子讶然,偏头一看,顾岸身后无人,看来是只身前来。“徐公公你怎么样?能起来吗?”顾岸将他扶起来,用运功在他体内走了一遍。“谢过顾公子。”“能起身就好,还有什么重要的东西吗?”“奴才没有重要的物品。”小多子将一个油纸包放在桌上,转而对顾岸道。顾岸瞟了一眼,心想这时还惦记着给小太子留松子糖,心下动容,背过去,在小多子面前微微屈身:“徐公公行动不便,上来吧,不必多言。”小多子便真的不再墨迹,攀上了顾岸的后背。快到城门口的时候,果然被守夜的侍卫拦了下来。仔细一看,竟然几十人有余,似乎已在此处等候多时。“何人?”领头的听见动静,高喊道。“咱家徐多,陛下令我急事外出。”领头的侍卫皮笑rou不笑:“哎哟,徐公公,失礼失礼。不是卑职不放行,只是最近陛下抓得紧,就是徐公公若没有陛下的许可……也绝不通融。”最后几字说得斩钉截铁,小多子缄默,已经被侍卫发现了,今夜如果逃不出去,想必明日尚武帝就会得到消息。到时候不仅是自己,连顾岸都一定逃不了干系。“顾公子……”“嗯,我明白,相信我。”面对几十个侍卫,顾岸顿了顿,左手无意识地缓缓向腰间探去。他不是没有办法背着小多子翻墙逃脱,但他必须给尚武帝留一条线索,给他一个追查的方向,若是尚武帝一怒之下全城搜捕,到时候插着翅膀也飞不走了。小多子趴在顾岸背上,深知若不是因为自己,顾岸即便内力虚浮一人对付这些普通侍卫也并不是不可能。小多子在顾岸耳边道:“顾公子,奴才是个废人了,您将奴才放下吧。”“别说笑。”顾岸本有些犹豫的指间握住腰间的物事,那个云纹白玉上的每一个细节早就如烙印般深刻在他心里,顾岸不再迟疑,一把扯了下来,高声道:“见到此物,如朕亲临,让开。”顾岸盯着领头的侍卫,面静如水,宗淮给他的玉佩,认物不认人,如朕亲临,是为了让他在宫中立足,为了不让他受人欺辱,不想唯一一次用它,竟是为了逃离他。☆、肆拾肆未曾说出的“宝儿!”“爹爹,娘亲。”“到底发生了什么事?”顾誉从侧门走了进来。“小誉,”顾岸打了个招呼,随即匆匆道,“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