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爹就背着娘偷偷带他出去玩,结果被娘发现就爷儿俩一起跪搓衣板,爹还要和他抢那张棱子不那么锐的旧搓衣板。娘是个巾帼不让须眉的女子,在家里是太后娘娘般的存在,说一不二。她一竖眉爹恨不得捶肩揉腿去哄。爹很爱娘,爱到事事谦让不忍心让她皱一下眉头,听说娘是爹苦苦追求三年才娶回家的。甚至爹蒙冤获罪,他去给爹送行时,爹最后一句叮嘱都是:“沈辞,你长大了,以后替爹照顾好你娘。……哦还有你弟弟,差点忘了。”娘没有去送爹最后一程。她强撑了七天,到底是悲痛欲绝一病不起,弥留之际拉着他和沈澈的手泣不成声,“娘本想多照顾你们几年,等你们长大了再去找你们爹爹。可是娘等不了了,真的等不了了……萧臣焕那个骗子!他说要陪娘一辈子的,他怎么能先走?”旧事悲痛,沈辞鼻子一酸,险些落下泪来。沈澈那时还小,对爹娘印象不深,沈辞又从不在他年前提起爹娘,连墓地都不曾让他来过,就是不想让他卷到当年的旧事中。可是沈辞是清清楚楚记得一切的,记得那桩让他家破人亡的冤案。沈辞一根一根拔着荒草,絮絮叨叨的念道,“儿子不孝,无颜面对爹娘。儿子不该和许青寒混在一起,他明明……唉,爹,娘,刚开始时我进王府确实心怀不轨,后来我好像真的有点、有点喜欢他了。明明有千八百次能掐死他,可我下不去手。”“刚开始那几年儿子顾及着沈澈还小,杀了许青寒以后他又要跟着儿子过颠沛流离的逃亡生活。沈澈年幼失怙已经很可怜了,儿子不忍心让他再受更多的苦。结果等他长大了,儿子恍然发觉已和许青寒朝夕相处许多年,滋生了不该有的情愫。”“你们从来没提过要让儿子和沈澈去报仇,是不是也想让我们好好活着?杀了许青寒,儿子怕也不能独活,爹娘是不是不愿见到这样的结局?”沈辞捧了一抷黄土洒在坟头,茫茫然的道,“爹,娘,你们究竟是怎么想的,你们想让儿子怎样做?”旧冢不语,唯有长风呜咽于耳侧。沈辞拍开酒坛,屈起右腿靠坐在坟墓旁,先是扬手洒祭半坛烈酒,而后才闷闷的仰头自酌。沈辞忌酒已有三年之久,他原本酒量尚可,然而许久不沾再重拾易醉极了,再加上有伤在身提不起内力抵御酒力,半坛下肚就醉得人畜不分了。好在回王府的路他熟悉到已经成为本能,一路走斜线勉强飘了回去。沈辞在王府门口扶着石狮子,仔仔细细的从头到尾摸了一遍,肃穆的摸着下巴与它讲话,“妈_的,许青寒你好肥啊,你别真是猪吧,今年过年就能宰了吃rou了。”守门的两个侍卫面面相觑,许青寒……不是王爷的大名吗?这个沈辞不但直呼其名,还胆敢辱骂?右手边的侍卫清了清嗓子道,“沈辞,不得造次!你活腻了吗?”“哦,腻。”沈辞一本正经的点头道,“猪太肥的话油多。”卫钧看着满身酒气被带到他面前的沈辞,怒火不由自主的就往上窜。沈辞擅离职守,跑出王府破禁饮酒,竟还喝醉了,这在严谨守规的卫钧看来是无法容忍的。他一拍桌子怒斥道,“跪下!”沈辞喝多了也并没有醉态,眼神清清明明的,只是言谈举止都缺根弦。他上前几步抓住卫钧拍桌子的右手,凑到眼前仔细看了看,在卫钧愕然的注视下一撇嘴道,“拍这么响都没拍到蚊子,你能不能行啊?”卫钧甩开他的手气道,“谁拍蚊子了,我让你跪下!”沈辞又蹲到一边歪着头往柜子下面看,“柜下也没蚊子。”“你再装疯卖傻,就别怪我给你好看了!”卫钧拍桌威胁道。沈辞眨着眼睛看卫钧,嫌看得不够清楚,便站起身晃晃悠悠的凑上去盯着他看,鼻尖都撞到一起了。他打了个酒嗝,nongnong的酒气让卫钧脸色更黑了几分,“我看看好不好看。”几息之后,沈辞“呕”的一声吐了卫钧一身秽物。“沈!!!辞!!!”卫钧又气又恼,蹙着眉手忙脚乱的把脏衣服脱掉扔在一旁,欲要去拿前两日嫌热随手挂在屏风上的外裳遮羞。结果沈辞醉醺醺的拦腰抱住他不让他动,指着天花板道,“那个……你看,它怎么在转?”卫钧嫌弃的用手指戳着沈辞侧脸不让他蹭上来,他刚吐过脏死了。他用另一只手试图掰开沈辞抱他的胳膊,沈辞却八爪鱼一样黏着不肯松手。卫钧有些烦躁,想着直接推开算了,一低头发现沈辞竟然在无声的哭,他不说话也不抽噎,就是泪珠大颗大颗的往下落,堂堂七尺男儿弄得和小花猫儿似的,看得人不免心酸。卫钧一下子就心软了,同情心开始泛滥,不但没推开他反而用帕子替他擦了擦嘴。万万没想到房门就在这时候被推开了——卫钧没有大白天锁门的习惯,而王爷进出下人的房间还要敲门吗?于是许青寒站在门口,看到这一幕迈出的左脚许久没能落下,僵着一动不动。他是听书房窗外的两个暗卫嚼舌根才知道沈辞又犯事了的,他忧心沈辞抱恙不堪责罚匆匆赶来,结果就给他看这个?卫钧看了看脸色逐渐阴沉的王爷,又低头看了看紧紧抱着自己的腰、整个人都瘫在他怀里的沈辞,最后看了看自己赤_裸的上身、拿着帕子贴在沈辞嘴边的手,惊得浑身汗毛都竖起来了。不怪许青寒多心,此情此景怎么看都像事后。卫钧连忙拉着沈辞跪下,语无伦次的解释道,“王爷,沈辞他喝醉了,吐了属下一身,属下只是……只是想换衣服——他喝得人事不知属下给他擦擦嘴……没做别的。”许青寒收回腿站在门外,负手冷冷的道,“哦,换衣服换得赤身裸_体,擦嘴要抱着擦是吧?沈辞!”沈辞蜷在地板上埋头睡着了,回应许青寒的是轻微的鼾声。自己气得七窍生烟,罪魁祸首竟然没心没肺的睡着了?许青寒握拳捶了下门框,“不知死活的东西,拉下去打……”他差点脱口而出罚沈辞百八十鞭,想到沈辞吐过血不由迟疑了一下,改口说道,“关起来醒醒酒!你不是乐意和他抱着吗?去,你陪他去,你俩继续抱着!”卫钧无力的解释道,“王爷息怒,我……我们真没有什么……”“滚!”许青寒不耐烦的拂袖离开了,抿着唇气得不行。他当然知道沈辞和卫钧没什么,要是却有其事他早剁了卫钧了,他是在气沈辞整天拈花惹草死性不改。沈辞生性放荡不羁,遇到谁都喜欢调笑几句。他相貌极好,性格又活泼讨喜,总能逗得那些情窦初开的小侍女半推半就芳心暗许,他隔三差五就能收到暧昧的信物,或是女孩子亲手绣的香囊,或是簪子手镯,甚至连一缕青丝都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