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焦躁引出来了,化解成rou体的不适,这不适比较而言倒令人安心些。许葛生会怎样想?看了那么多的爱情故事,但没有任何一个能作为模仿的榜样。那些都是才子佳人,是男人和女人的爱情故事。没有针对于两个男子的指导。他们是古怪的,畸形的,不!许葛生怎么会是畸形的?但或许他自己是。他生在这样的家庭里,畸形难道是一件不可想像的事?可为什么里的主人公永远都是坚定的、美好的,即便有小缺点也终究瑕不掩瑜?明明他们当中也有许多来自污脏的家庭!他发觉自己只是沉迷于与许葛生相处,其余附加的条件都不重要。他不知道别人的恋爱该是什么样子的,但是他的话,他只要和许葛生一起坐着,面对面或者肩并肩都不要紧,不用吃不用睡,不用哭不用笑,不用生不用死,就一直这么坐下去就好。但是今天他却这样对待他。他本来可以借着翠喜只有一把伞的由头,叫她打伞回去,自己理所应当地同许葛生一起走;或者可以让许葛生和自己一起坐车,他是老师,有什么不可以?至少该好好地对许葛生解释,家里有人来接,不能不顺从这个安排,道别时好歹可以对视一眼。但是他却选了最冷漠的一种!一句话也没有地逃走,狼狈而无情。他到底在怕什么?怕许葛生知道翠喜的“身份”是一层,更多的,是怕许葛生看透了这个家庭的丑陋可鄙。他是一个生了满手冻疮的人,怎么敢跟人握手?还有。还有别的原因。他自己都想不出来,唯独知道它的存在,就像深深扎埋入皮肤中的细小的刺,看不见,拔不出,但是那隐隐作痛在证实着它的存在。反正有一点是可以确定的,他现在是毫无办法了,只能寄希望于许葛生气消后打电话给他,然而要是那时候已经到了他必须回乡的日子呢?他会生多久的气?会不会永远都不原谅自己?不,永远总不至于的,但是多少要寒心一些了吧?他叹了非常长的一口气,坐在桌前的藤椅里,伏在桌上,头埋进手臂里。他不想流泪,也不感到累,只是想靠桌沿和圈椅造出一个黑暗的洞xue来,只有他一个人能躲进去。第11章黎家的房子四周是没有一棵树的。从前黎老太太还是新嫁娘的时候,拢共只有两间半的房屋后头原本齐齐整整地种了四棵树,按季节地结出又大又甜的桃子、枇杷、梨、柚子,这景象在城里头可不多见,可黎家四个孩子却从没饱过口福——这些水果挑出漂亮的,得拿到集市上卖钱,稍次一等的要各处送亲戚四邻,再次一等的则做成蜜饯果子酱,到过年全家大小都馋得不行时,才捧出来图个意头。后来黎老太太生下了儿子,腰杆挺直了,忙起家务活儿来心里是有奔头的,日子便眼见着好了不少,再后来又添了个小女儿,本是可有可无的,哪晓得是家里最有造化的一个,嫁了个带官儿字的先生,将一家人都给提携起来了。自此黎家也过起了上等人的日子,巴望着几棵树结果子过活的旧事已是一去不可追了,那几株树完成了使命,便自觉自愿地默默谢世了。黎老太爷尚在时,还在花园子里种了些名花,待他老人家驾鹤西去后,园子里除了青草茂盛依旧,便只剩下凤仙一类不劳人精心伺候的杂花了。因而此刻正是炎夏,偌大的一个宅子里头连半点荫凉也没有,主人家大多各自在房里午睡,佣人们想乘凉却找不着个地方,只好在厨房后门口坐着闲话,穿堂风偶然惠顾一次,就是顶天的舒泰了。罗蕊娇偏偏碰巧这时候得了几样衣料,本嫌老气了些,忽然见母亲身上穿的衫子已经不新了,原是舒适柔软的衣裳显得稀软起来,便决定叫裁缝上门来,赶着做几件新的替换。像他们这样讲究的人家,必然是有多年熟识的裁缝的,但是考虑到这些料子不宜惹眼,罗蕊娇便把上次逛街时光顾过的一家新店里的裁缝招来了。黎晖大姑本来觉得这天气要她比衣料、量尺寸,实在太折腾人,然而新裁缝是个俊俏的后生,嘴又甜,动作又麻利,闹得她也不好过分拿乔,半推半就地认真比试起来。罗蕊娇就斜歪在旁边的椅子上给她母亲做参考,手里一面剥着盐杏仁儿吃,盯着两人尺寸量好了、料子试遍了,这才叫丫头倒水进来洗手,腕上一个玉镯子摘下来,转眼就不见踪影了,回头见那裁缝立在她母亲旁边,神情暧昧,登时把茶几一拍,水盆一掀,尖声道:“我在这屋子里坐着呢,眼皮子底下就出了贼!”那铜盆落地还打了几个旋儿,声音非常响,像旧时衙门升堂时衙役喝的“威武”,很是增添气派。她母亲又从来是个不摆架子的慈母,见她这般,少不得好言相劝:“大热的天儿,为个镯子也动这么大火做什么?还当着人崔师傅的面儿呢。”罗蕊娇闻言,冷冷地掀着擦了珠蓝眼影的眼皮撩了崔裁缝一眼,回头对她母亲说:“妈这话说得倒轻巧。”又将进来伺候她洗手的丫头打量了一回:“这丫头我是知道的,绝不敢起贼心思,不用赶她出去,就让她去送崔师傅吧。”崔裁缝如何不知情识趣?讲好将衣裳送上门的日子,连忙就告辞了。黎晖大姑唯恐女儿多心,只剩下母女二人时,她便赶紧岔开话题说:“刚才那匹蓝色的料子倒素,我一个人用不完,不如给你弟弟也匀一件衣裳出来。”罗蕊娇怔了一怔,方才说:“他也大了,这些衣服怎么好穿出去?”“做个家常穿的衣服也好……”罗蕊娇又隔了好一时,道:“他现在是怕被抓着把柄,任谁穿针引线的人都不收,否则,这几年下来了,身边哪还有我的位置?趁着还要得到,赶紧积累几个在自己手里才是,别人的事,我管那么些做什么?”她母亲听这话里大有内容,然而到底不是好启齿的话题,便只得点头含混过去了。话是这样说了,然而罗蕊娇心底这桩事被提了起来,就好比手帕上勾了一段丝出来,再怎么着也摁不回去了。等她母亲进去午睡后,她到底是起身往黎晖的屋子那边去了。自那天晚上从酒会上喝得大醉回来,被黎晖撞见了之后,罗蕊娇便一直硬着心肠去待他——何况平时若不是她特意去看望,原本就不怎么碰得上他的。然而今天既然忍不住心软了,不免就把那晚的事往好里想:毕竟两个根本没有当真说破什么,甚至连争吵都说不上。算是她为数不多的一回乞求了,望他还是像从前一样对她,他就装一装什么也不知道吧。罗蕊娇心里明白,他和家里其他人是不一样的。他的假装,和家里其他人的假装,用意当然也是不一样的。黎晖正坐在书房里头,手里拿着一本自称是前清孝庄皇后与摄政王多尔衮后嗣的人写的书,里头许多文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