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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当他也是那种娇生惯养的高门子弟,相处下来后便改了观。胡樾自身轻功底子很好,射箭准头也还不错,整体偏向速度和技巧。邓扩结合胡樾自身的优势,让他去练薄剑,结合轻功和箭术,倒也颇有成效。天赋是一方面,胡樾虽说平日里吊儿郎当,但该认真时从不偷懒含糊,算是相当拎得清,训练时让邓扩很是省心。前两年胡樾每周到他这里来三次,这一年也逐渐减了频率,变成每周一次,一次两个时辰,过来和他切磋一番。胡樾一走,邓扩收了长|枪,抬手擦干脸上的汗,略一调整后又马不停蹄的赶往城外大营巡视。那头胡樾匆匆赶回家,就见紫月和茜云已将他列出的物件收拾妥当。“都整理齐了?”胡樾不放心的问,“没漏什么东西吧?”茜云笑道:“少爷放心,我们来来回回核了三次单,不会错的。”“那就行。”胡樾说,“让弗墨把这些送到对面去。”这件事弗墨早已轻车熟路,也不需要胡樾过多吩咐,直接带着人将箱子送到对面。紫月看着弗墨出门,捂着嘴笑:“这一箱子送到花少爷手里,估摸着又能换封信回来。”“就算花樊写了信,等送到京城也得半个月。”胡樾撇撇嘴,“这家伙每次写信就一张纸,多一个字都不肯。等他回来,我定要拉着他说上一天一夜,烦死他!”“花少爷毕竟还在恢复,话不多也是正常。”花樊当年为了“治病”跑去东来山,而从前年春天开始,花樊对外放出消息说是开始恢复,也是到那个时候他才渐渐开始给胡樾回信。第一年无论胡樾寄过去什么,或是朔舟回复,或是石沉大海,总是花樊连个影子都没有。这件事胡樾一想到就生气,气得牙痒痒却又无可奈何。毕竟万一要是花樊露了馅儿,那后果可不堪设想。一箱子东西送到了国师府,再由那头快马加鞭的送到花樊手里,就算一点不拖沓,前前后后也得近一周的时间。八天之后,这个箱子出现在花樊房间里头。“少爷,打开吗?”朔舟看着这个相当有分量的箱子,问。花樊没抬头,说:“开。”打开箱子,里头先是一个小的木盒。朔舟将它拿到一边,而后翻了翻里头:“几件厚衣,一些小玩意儿,还有几本书。”“放着吧。”花樊扫了一眼,视线落到那个木盒上,“这是什么?”朔舟摇头,将盒子递给花樊:“不知道。”花樊打开,就见里头先是一封厚厚的信。信底下似乎还压着东西。他将信封拿走,而后顿住,表情难得的出现一丝裂缝。朔舟凑过来,紧接着瞪大双眼,一言难尽道:“这是——鸟毛?”阿朵这么多年了,花樊以为自己早已领教胡樾的跳脱,然而胡樾却总是锲而不舍的一次又一次刷新他的世界观。他勉强保持着镇定,将信打开。入眼头一句——卿卿吾兄,见信如唔。花樊:“……”这信没法看了。他眼睛微眯,视线继续往下。胡樾的信厚厚一沓,一向絮絮叨叨没个章法,东拉西扯起来比老太太的裹脚布还啰嗦。一会儿说说京城下了三天三夜的大雪、城门口冰结的厚,一个上午十多个人都在一处滑倒,一会儿又说自己最近迷上了谁谁谁的诗文,谁家的小姐许了谁家的郎君,一会儿又说最近长了个儿,兴许能和他一般高,最后还约他见了面比一比。他这信天马行空想到什么写什么,花樊却很有耐心,就算是看见了像是开头那般混不吝的话,也不过就是在心里无奈的叹口气罢了。信的最后,胡樾总算是提到了这几根鸟毛——“还记得我送你的那只鹦鹉不?就那只叫英俊的。这是他头顶上的几根毛。它前几天和我养的鸡打起来了,被鸡啄的怂了好几天。哦对了,我好像还没和你说,我最近养了一只鸡,秋杪托别人给我看的,是只厉害的大公鸡,我给他取了名字叫阿朵。你要是有好名字就告诉我,要是你不说那就这么定了。”“我现在一想到这件事就想笑,笔都快拿不住了。你猜为什么阿朵要啄那只死鸟吗——你肯定猜不到。是因为英俊没事的时候总跟在它屁股后面,你说光做个跟屁虫也就罢了,他还非得念叨,转着圈的烦人家,最后我们阿朵烦不胜烦,一个猛回头,吧唧一口啃在英俊头上,啃了一嘴毛下来。”“英俊现在一点也不英俊了,他成了一只落魄的中年秃头雄鸟,再也没有和美丽的雌鸟组成幸福家庭的机会了。我觉得这几根毛非常又纪念价值,所以特意收藏下来送给你,还望兄长妥帖收好。早日回来,我还在京城盼着呢。望安,保重身体。”花樊默默把信合上,觉得脑子有些炸。“这个,”花樊指着那几根毛,“好好收着,别丢了。”朔舟应道:“知道了。”“这些东西也收下去吧。”花樊拿着信站起来进了房间,留朔舟在外间整理。屋内的的架子上放着个大木盒,花樊坐到架子旁的软塌上开了锁,将这封信平放进去。盒子里头全是一封一封的信件,信封上落款也都是一人。花樊看了眼信堆在一起的厚度心道,话还不少。他心里这样想,手指却又在盒子上一点,对进来的朔舟说:“拿个大点的盒子过来。”“是。”朔舟顿了下,又道,“少爷,北面来信了。”花樊原本柔和的表情渐渐冷淡了下来,又成了素日里那个喜怒不显的人。“拿来。”花樊指尖一动扣上锁,而后将盒子推到角落。朔舟将信递上,花樊几下扫完信件内容。朔舟看着他的神色,试探问:“可是出了什么事?”花樊道:“跟丢了。”朔舟眉头皱了起来。花樊看他一眼,“丢便丢吧,原本也没指望能跟多久。现在更让人在意的是另一件事。”“什么?”“阿罕王病重。”花樊慢慢将信撕了扔进火盆,“西北王庭要乱了。”-“前朝元帝四十一年,科举舞弊,皇帝一怒之下罢免涉案官员五十二人。”徐木看向胡樾,“说说,你对这件事怎么看?”胡樾张口就来:“元帝雷霆手腕,火速解决该案,并未包庇任何一人……”“好好说,”徐木打断他,“别糊弄。”胡樾嘻嘻哈哈看着徐木,见他无动于衷,终于垮下了笑脸,叹气道:“先生,你别诓我了!”徐木伸手拍他头:“怎的就诓你?现在就我们师生二人,有什么想法你尽管说,难不成你还怕我卖了你不成?”“我倒是不担心你卖我,”胡樾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