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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的媒体人脉,而且这件事的祸端也仅是季锦书逞一时口舌之快。梁白雨开车赶到酒店包厢时,季锦书就站在窗户边上,玻璃映着他的侧脸,有些不真切。还是这张棱角分明线条硬朗的脸,脱去了稚气,取而代之的是不羁的痞气和张扬的帅气,书卷味刻在眼底,漾了一湖春水。“你好。”梁白雨带着笑意,伸出手。“你好。”季锦书握了握梁白雨的手,还是这幅水墨画的模样,岁月沉淀了痕迹,从民国的长衫学子内敛成长衫师长。陈俊生看到两人相见状况良好,甚是高兴,招呼着在场的人,为了顺利解决当前的窘局,他特意置了这个饭局,并且请来了某家知名报纸的记者,目地直指两个当事人。“来来来,大家吃好喝好。前阵子有人对白雨和锦书的事产生了误解,今天特意请两个人做个解释。”陈俊杰举着酒杯示意大家听梁白雨说话。“之前的事的确是个误会,锦书那是和我开玩笑呢,我和锦书那是相见恨晚,忘年之交啊。”梁白雨接过话头,拍了拍季锦书的肩,其他人笑着迎合着,似乎非常为这二人的别样友情感到高兴。季锦书点点头,笑了笑。接下来的饭局气氛就变得越发轻松,一群人兴奋地吃喝聊天,梁白雨时不时搭一搭陈俊杰他们的话题,又偶尔低下头向坐在季锦书侧脸,欢欢喜喜的饭局持续到将近十点多。在场的人都为梁白雨和季锦书相谈甚欢,那位记者十分有趣味地拍了二人站在一起的照片,暗喜自己报纸的报道抢在其他家前头了。只有梁白雨知道,在一整场饭局下来,季锦书除了见面的几句问好,其他话再也没说过,每次梁白雨向季锦书靠近,他都心不在焉地低着头眼神飘乎,不知道在看什么。两人都低着头,就给人在交谈的错觉。梁白雨觉得憋屈,出言不逊的人是季锦书,为什么反而他现在要像个孙子似的顺着季锦书,这不是罔顾个人尊严吗?在去停车场取车的路上,大家有意识走在前面,为二人创造交谈的空间。季锦书依旧沉默不语地走着,梁白雨用只有两人听得见的声音说:“年轻人,你不就是想靠特立独行来哗众取宠吗?”看到季锦书一瞬间失神无语以对的表情,梁白雨觉得这几日的郁闷一扫而空了,心情爽快地简直有飘起来了。这件事在各家出版社有意图的努力下,很快就被压了下来。各家报纸杂志纷纷刊登了梁白雨季锦书二人站在一起的照片,一派惺惺相惜的景象。不难想像这场风波日后将成为文坛一桩佳话。陈俊杰喜滋滋地翻着几家报纸的赞美性报道,越想越觉得合作出书的策划案能捞一大笔回来。☆、石桥九几年的时候,梁白雨的一部被翻拍成电影------。讲诉了一个江南小镇里王氏家族从民国到文革后的兴衰变迁。电影拍得十分成功,在国内外许多电影奖项上收获颇丰,在一个江南小镇里取的景,据说那是梁白雨的家乡。电影在全国上映的时候,季锦书才上高一,学校花了大力气组织了学生去市中心的电影院看这部电影。小镇里淅淅沥沥地下着小雨,雨水沿着瓦缝淌在屋檐下,俊俏的水乡姑娘撑着油纸伞,小孩在小巷子里嬉笑奔跑,青年人揣着书本高谈阔论,一座又一座的石桥在光影里明亮黯淡又明亮。季锦书坐在电影院的后排,旁边坐着他喜欢的女生,两个人在地下牵着小手。看着电影屏幕上的悲伤离合,有些迷了,他突然很想知道拍这部电影的导演以及水乡里走出来的作者。好多年后,那个电影导演已经是声名斐赫,女主角也成了国际级影后,而原著的作者则是渐渐淡出人们视野,关于他的传说依然在传说。季锦书坐在夜晚的阳台上,回想起去饭局之前,一直帮助他的著名编辑出版专家孔青松对他说的话:“我知道你不想去,但是你有没有想过你为什么要这样偏执地看待梁白雨,你只看过他的书,不了解他的人,凭什么这样妄下定论。”妄下定论这四个字砸得他脑子生疼,他想去看看,去亲自走近梁白雨看看他。当季锦书看到梁白雨泰然自若地站在那里向他伸出手时,他直觉难过。不知名的伤悲从他的心底升起,酝酿成雾,让他整个人困在烟霭里,不知今夕是何年。临走前梁白雨的问话让他有些无措,从他写书开始,有许许多多的人用同样的话怀疑他甚至质问他,季锦书见惯风浪,已经见怪不怪,但梁白雨的寥寥几句话却让他的内心波澜横生。"锦书哥,你喝不要喝点东西?”石啸歌拿着罐饮料,拍拍季锦书的肩膀,顺势坐在季锦书旁边,“锦书哥,你最近好像很烦恼啊。”季锦书叼着易拉罐,迎着夜风张开手,“石头,我好像碰上了一个很麻烦的人。”“为什么会很麻烦。”“我不知道如何评价看待他。”石啸歌歪着个头想了会,“可是你以前不都跟我说,想着如何看待评价一个人是没什么意义的?因为大家都有各自不需要别人指手画脚的生活”季锦书高兴起来了,手臂卡着着石啸歌的脖子,“石头,你不呆啊。”石啸歌摸摸后脑勺,咧嘴笑了,“我也觉得是,锦书哥,你最近老是爱激动哎。”一个陌生的电话号码连续打来好几次,梁白雨犹豫着要不要接,可能又是要生事的记者。对面的方今秋说了声,“接吧,没事不会打好几遍过来的。”只好按下接听键。“青春时也许有这个想法,但现在一定没有。在你眼里我狂妄偏激,在我眼里你是一个橡皮人,是一个套子里的人。”年轻活力的声音很快消逝了,梁白雨几乎是立刻就听出来是谁的声音。方今秋看梁白雨神色有些怪异,询问了声。梁白雨收束了表情,“一个年轻人而已。”他不敢和多年的好友说实话,从那场风波开始,季锦书的一句话或一个表情一下子都在他眼里放大了,那些就像一把匕首,扎着他的心,他感到羞愧,感到害怕。算了,以后就当萍水相逢不闻不见吧。打完电话的季锦书心情爽快得很,对着无人的夜空嚎了两声.石啸歌有些惊讶地看着他,“锦书哥,你有什么毛病先忍着啊,国栋哥和老表哥还没回来,我制服不了你的。”季锦书开玩笑的敲了石啸歌的呆头,“熊孩子,想什么呢,明天带你去小溪村。“石啸歌乐颠颠地猛点头。梁白雨躺在床上,睡意全无,季锦书的声音萦绕在脑海里,“去他的龟孙子。”作者有话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