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淡淡道。他仍然坐在那个离连祁三米远的凳子上,身体挺直而端正,像一颗中的松树,但是连祁觉得他更像一个稻草人,面无表情不会动的那种。猎人纯净的精神力毫无预兆的充满了整个房间。沐浴在和他的力量完全相反的气息中,连祁并不觉得太难受,反而有一丝新奇,这个猎人的力量很纯粹,而他自己的力量也是纯粹的黑暗的力量。这样的两种力量交杂在一起,在激烈的排斥之外,竟然隐约有着融合的趋势。谢泽熟练的运用着精神力,先将其散出体外,等其中攻击性的力量消散之后,再将体外的精神力凝聚成束,入侵他人的大脑之中。好几年前的时候,他曾经做过一段时间这种善后的工作,见识过各种人类的反应,有难以置信,有疯狂到夺路而逃以至于他们不得不将他打晕,也有人对此类事情拥有着强烈的兴趣甚至恳求他们不要清楚记忆……然而从来没有人像这样的——闲适。非常的闲适。事实上,连祁并不只是看上去悠闲,他已经是从内悠哉到外了。他放宽了心情,缓缓的调整着呼吸,整个人都宛如在自己家中一样的轻松自在。谢泽将屋内四散的精神力凝聚成束,然后直直的侵入了连祁的大脑。没有感受到任何的阻力。眼前这只狡猾的妖魔大方的打开了自己的精神,让天敌进入。连祁感受到一股充满侵略性的精神力进入了自己的精神海,他放松了自己的精神,然后开始了伪装。精神层面的天赋让他能够对精神力cao纵自如,血族的将真实的精神力沉浸了下来,隐藏在伪装之下。而在伪装之上,是他精心制造出来的虚假的记忆。侵入精神力来修改记忆时,需要先通过记忆读取找到想要清除的记忆,然后再将特定的片段用外来精神力给消去。连祁将自己伪装出来的记忆片段大大方方的展示了出来,大方到谢泽的精神力一进去,毫不费力的看到记忆送上了门,心中诡异的生出了一种感觉。就如同他明知道台下都是一堆青菜萝卜,但是他还是要完成自己的表演一样。谢泽在连祁的脑海中找了一圈都没能发现伪装的破绽,心中惊讶的同时也多了一分凝重。对于猎人们来说,总有着强大精神力的敌人往往是最危险的。连祁很没有耐心的等着谢泽的精神力缓慢的在脑海中转了一圈,然后破罐子破摔一样将他伪装的记忆给清除。连祁在心中得意的哼哼了两声。地毯式搜索还是没有任何的结果,黑发的血族感受到猎人的精神力准备撤出他的脑海。还没等他放松精神,突然之间,异变突生。或许是谢泽的精神力在他的脑海中停留了太久的时间,连祁自身的精神力有一小束受到了诱惑,悄悄的探出了一缕。二人的精神力瞬间交融在了一起。脑海之中仿佛炸开了烟花,白茫茫的一片,一种令人战栗的快感传向了四肢百骸,手指都忍不住在微微颤抖。谢泽霸道的精神力宛如捕捉到猎物的猎人,强势的插入了这一缕落单的精神力,像是要将它嚼碎一样。幸好这一缕精神力实在是太微小了,猎人根本无法从里面感知到什么。但是,这种感觉却足够让连祁记忆深刻的了。他忍住即将脱口而出的呻吟,迅速的切断了对身体的控制,精神力抽出体外,变成了从空中对下望的一只小阿飘。而他的身体则由于失去了控制而倒在了床上。谢泽也在这个时候回过了神,将侵入的精神力收了回来。他明显也受到了影响,坐在椅子上闭目了好久,才缓缓的睁开了双眼。睁开眼的瞬间,他的眼中似乎闪过了一丝复杂。随后,他走到了连祁的身体边上,俯下了身。飘在半空的阿飘连祁愣了愣,飘近想要看看这个猎人还想做些什么。一般来说,清除记忆后的人有一部分会现昏迷的情况,这个时候要做的不应该是该送到哪里去的就送到哪里去吗?他看到谢泽伸手盖在了自己身体的额头上,猎人的精神力顺着掌心又一次的入侵了。连祁已经将自己的精神力抽离,他再怎么探查也不会有任何结果,几次之后,谢泽放弃了这个打算。半空中的连祁稍稍松了口气。任谁看见自己的身体被人动手动脚都不会开心的。然后,连祁发现他低估这个猎人了。谢泽的两只手伸入了连祁身体的脖颈后和腿弯处,以标准的公主抱的姿势将他抱了起来,朝着屋外走去。等等!你站住!连祁简直惊呆了。这个时候难道不是应该联系秦从彦把他送回去吗?什么时候猎人的服务如此体贴入微了?!谢泽当然听不到他说的话,事实上,这个服务过了头的猎人下楼之后,甚至绕过了秦从彦所在的客厅。他从后门离开了别墅,绕到了车库,把连祁放在了副驾驶座。甚至亲自替他寄好了安全带。失去了精神控制的躯体毫无直觉的躺在那里,没有了往日的笑容和话语,看上去竟然脆弱的让人不敢触碰。谢泽上了驾驶座,开车向外而去。一路上,阿飘连祁都蹲在车后座,用阴森森的目光盯着谢泽,也许是他的目光太过于怨念,过程中谢泽甚至有所感的回过了头。可惜,当然什么都看不到。车辆行驶了一段时间,直到路边的景色越来越熟悉,连祁才发现,谢泽居然是朝着他所住的别墅方向行驶的。不过知道他住哪也不奇怪,这个猎人恐怕早就不知道把他调查过多少遍了。正午时分,路上的人不多,车辆顺利的来到了连祁所住的别墅旁,然后停下了。谢泽并没有减速,而是直直的蹬了一脚刹车。连祁的身体因为惯性向前冲去,又被安全带给勒住,重重的摔了回来。……多大仇。谢泽的手指紧紧的抓着方向盘,力气之大指尖甚至泛着青白色。他浑身都仿佛绷紧了,胳膊上青筋交错,神情冷戾到了极点。“连祁。”谢泽缓缓的念了一遍这个名字,隐隐的有几份咬牙切齿的意味。他突然间半个身子靠了过来,两只手扣在连祁的两侧,形成了一种宛如拥抱的姿势。他贴近了连祁的耳朵,吐出的热气侵染到了这具躯体上。“你最好能够一直这样装下去。”谢泽的声音响起,低沉而磁性。他的面部表情远远称不上是愉快,阴沉的能够滴出水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