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苦闷了三年,终于迎来了他人生中的第一次情动,也是最后一次。那个人和周元奕同岁,也是出于差不多的愿意结了婚,区别只在于,他没有孩子。邂逅是美好的,暧昧是美好的,而一旦偷食了禁果,品尝到情|欲之烈火焚身滋味后,两人越发投身其中,难舍难分,亦是美好到了极致。情到浓时,一日不见,如隔三秋的相思滋味终于促成两人的决断。如此,两人终是商议定了,要并肩迈向新生活,在此之前,必须解决掉障碍,那就必须要先分别回家,向老婆提出离婚。☆、62|第62章“然后,”周元奕看着安程,眼神黯然,说:“就没有然后了。”“怎么可能?”安程难以置信地说。“真的。”周元奕的唇角带着苦涩,说:“现实永远比理想骨感。”这话说得安程心里一惊,忍不住问:“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离婚……不顺利吗?”想了想,安程又自言自语地说:“可是,听起来你们感情很好啊,那时候离婚不容易啊,能下这样的决定,说明你们之间是有真爱的吧?”安程心里暗自揣摩,十分不解,相爱如此,为何最后仳离,而且,爸爸在之后的二十几年里绝口不提那个人,也像是被伤害至深的情形,却又是为何呢?周元奕苦笑着说:“不是一般的不容易。唉……安鹏他妈抱着安鹏要跳楼,我总不能看着她们寻死吧?只能缓一缓。他那边呢,阻力就更大了。虽然没孩子,却有父母。他的妻子还是他父母的故交之女,算是青梅竹马吧,在妻子没有过失的情况下忽然提出离婚,你可以想象他家里翻天覆地的情形。幸好,他保留了一点理智,没有说出我来,他家里人只知道他在外面有外遇,还是个男人,但是,不知道具体是谁。”安程隐隐然猜到了当时的情景:两个男人的爱情算是禁忌之爱吧,偏偏还各自先有了家庭,这种违背社会伦理和道德观念的爱情会遭遇多大的阻力简直难以言说,很多人不堪重负,最终还是退却了。难道爸爸喜欢的那个人,也是这样软弱的人吗?“可是……”安程真的是不甘心,难道真的是因为这样世俗的理由,那个人就放弃了爸爸,还有……爸爸腹中的自己?安程知道一个劲儿地盯着问等于是撕开爸爸的伤疤,可是,他实在无法不问;“到底发生了什么?你们应该是相爱的,我知道。若不然,你不会生下我。还有,爸爸,安鹏天天说你偏心我,平心而论,也不是没有道理。所以……”安程终究是红了眼睛,攥紧了拳头,说:“而且,爸爸你这些年都是一个人,其实,……是不是因为你还在爱着那个人?”“那又怎么样?周元奕低下了头,说:“每一个陷入爱情的人都会以为自己于对方而言,是特殊的,是独一无二的,是值得对方放弃一些什么或者说人生难得几回搏的,却往往被现实打得一败涂地。”周元奕的思绪终于定格在那个飘雨的黄昏。和傅俢然在老地方相见。因为两人都是业界知名的商人,尽管不是同一座城市,但是,还是十分低调,包括见面的场所,只是一家茶馆的包厢。周元奕的脸上还带着伤痕,那是前一晚救下意欲跳楼的妻子而被妻子抓伤的。持续一个多月的离婚大战,妻子宁死不离,还以才两岁的儿子为要挟,口口声声“你要逼死我,我就带着安鹏一起走”,真的……快要到极限了。还好,还有他也在一起苦苦抗争。周元奕抬头凝视着他,说:“你那边,怎么样?”脸上的抓挠痕迹是如此明显,周元奕是戴着礼帽和大围巾进来的,到了包厢才摘下,在灯光下真有点触目惊心,可是,奇怪的,一贯温柔体贴的傅俢然竟像是熟视无睹一般,从表情到眼神都很呆滞,一直垂着眼帘老神在在地默不作声。周元奕的心里涌上不好的预感,站在那里,看着他,说:“什么意思?我这边暂时离不了,你呢,你那边怎么样?”傅俢然面色不动,半天,才说:“我们……还是算了吧。”周元奕如被雷劈,爆出一声嘶哑的低吼:“你早干嘛去了?现在你给我说这个?”每次都是他主动,每次都是他在带着他,每次都是他温柔地说:“元奕,我们再努力一点,再坚持一点,就肯定可以了。我爱你,元奕。”而现在,他说:“我们算了吧。”周元奕气得冲上前去,抓住他的衣服前襟,愤恨地说:“你再说一次?”傅俢然依然眼帘低垂,慢慢吞吞地说:“我说,我们算了吧,分手了吧。这样,大家都好。”周元奕简直要一口血喷出来,盯着他,恶狠狠地说:“好!好得很!”一拳挥过去,打在他的脸上,打得他英挺的面容碎裂了一般,怔怔地说:“元奕……”周元奕又给了他一拳,说:“这是你欠我的。现在,咱们两情了,以后,桥归桥,路归路,各不相干,正如你所愿!”他没有吭声,全无力道的面袋一般任由周元奕挥拳。周元弈忍着心痛挥了两拳,却都没能打出他的一句真心话来。终究还是失望了,周元奕垂下肩膀,落寞而去。从此,即是天涯,再不相见。安程知道,出柜是一件很困难很痛苦的事情,不过,他还是不能接受那个人,另一位爸爸就这么简单地屈从了社会和家庭的压力,就此抛弃了可怜的爸爸和自己,他忍不住问:“那后来呢,后来爸爸你有了我,难道没有再去争取一次?他……难道不应该负起责任来?”周元奕摇了摇头,说:“没有。那一次已经说得很清楚了,何必再去自取其辱?有了孩子又怎么样?即便是女人,遇上狠心的男人,也没办法用一个胎儿去绑架别人一辈子,何况是我!安程你还不知道爸爸吗?尽管在生意场上磨练得圆滑,骨子里还是很骄傲的!”是,爸爸小时候就教导安程一句话,做人,不可能有傲气,却一定要有傲骨。安程想象着那时候的爸爸为了一身傲骨头,却强忍艰辛,独自一人忍受十月怀胎和一朝分娩的辛苦,不禁湿润了眼眶,不由自主地喊:“爸爸……”周元奕低下头,不叫安程看到自己的一脸苦涩表情,说:“现在知道我为什么从小不要你和男孩子玩,也不许你和谢达敏在一起了吧?这种背德的禁忌爱情经不起风吹雨打,我就怕你付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