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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有短,绝无十全十美的事,一个人若是太聪明了,就总得有点儿别的什么地方不开窍。自家主子显然就是别的地方都太聪明了,彻底把这件事儿上头该长得心眼儿都给分了个干净,要不然哪至于迟钝到这个地步……“主子,四阿哥其实也没什么别的心思……您也别想得太多了。”纠结半晌终于还是昧着良心应了一句,贪狼也下了马走到他身旁,略一犹豫才又道:“主子今儿还劝四阿哥——主子自个儿就不急着开府吗?”“开府还得成家,成家就得娶福晋,我可没这个打算。”胤祺忙用力摇了摇头,一想到前世看过演过的那些个宫斗宅斗的戏码,他就觉着头大如斗,更不可能叫自个儿陷入那么个困境里头去:“再说了,我跟四哥他们也不一样——我就算不开府,该办事儿也是一样办。那织造府不也是个府吗?还有你们家那个贾府,听说这两年攒的银子都快比曹家的多了,这左一个府又一个府的,我再开都快待不过来了……”“贾府那边的缂丝技法如今已发展成了规模,在江南一带销路紧俏得很,又借着专供皇室的名头,随意一幅绣品便动辄是千万两白银……”贪狼浅笑着应了一句,又眼疾手快地一把捞住了就要往地上坐的胤祺:“主子,地上潮——太医说您的身子阴湿之气上行,这才刚开春,可留神别再起了病。”“我都好几年没生过什么大病了,你这样对我实在很不信任啊……”胤祺不满地抗议了一句,目瞪口呆地看着他不知打哪儿摸出了个毯子,居然还折了两折仔仔细细铺在地上,一时只觉着这个世界简直充满了玄幻,“贪狼——你实话告诉我,你身上还有多少莫名其妙的东西?”“这怎么能算是莫名其妙呢?主子用得上就是有用的东西。”贪狼轻笑着扶了他坐下,正要过去把两匹马牵过来,颈后竟是猝不及防地刮起了一阵劲风。铁扇般的翅膀带着腥风擦着他的脸颊划过,还不待反应过来,腰间便蓦地一空,一头翼展已近半人长的海东青已得意地叼着他的酒囊落在地上,理直气壮地往胤祺怀里一甩:“啾!”“啾你个头啾,就知道喝酒乱飞欺负人,一个比一个的不省心。”胤祺没好气儿地应了一声,抬手用力地点着流风的脑袋。当初一只手臂就能架得住的雏鹰如今已长成了个庞然大物,如钩的尖喙闪着锋锐的利芒,却依然任凭胤祺这么一下一下地点着他,最多只是义愤填膺地呼扇了两下翅膀:“啾!啾唧啾!”“我觉着它再过两年都能学会说话了……”胤祺无奈地撇了撇嘴,认命地替它把那酒囊打开,举高了二话不说就往下倒。流风拧着脑袋大口地吞着美酒,舒服得直拍翅膀,又用力地甩了两下脑袋。胤祺这才留意到它的胸口竟挂着个小小的竹筒,忙摘下来擦了擦小心打开,见着没被酒沾湿才总算松了口气:“小祖宗,下回咱先办正事儿再喝酒行不行?这要是他们给你拴个锦囊布袋的,现在哪还知道里头装的是什么……”流风可不管他唠叨什么,踉踉跄跄地扑腾了几步,一头撞在流云背上,翻身蹬腿毫无形象地大睡起来。流云倒也是难得的好脾气,只是在轻踏了两步免得叫它掉下去,就老老实实地站在原地一动不动。胤祺愕然地看着自家不知道什么时候搞到一起去的海东青跟汗血宝马,忍不住开了一息这两个货能不能造出天马来的脑洞,就立即果断地摇了摇头,把竹筒里头取出的纸条小心地展开。“西北危——乌兰布通失守……”低喃了一句,胤祺的眼中却是忽然闪过一丝利芒,指尖轻捻着那一张薄薄的宣纸,唇角便挑起了个淡淡的危险弧度:“这动作慢的,可算是过来了啊……”也不知道是哪一步的蝴蝶效应没对准,原本在几年前就该大举进犯,逼得康熙不得不御驾亲征西北剿灭的葛尔丹,这一回的动作却实在慢得叫人着急。不仅多花了两年的时间才统一了西北的部落,更是在这两年间才总算对中原亮出了獠牙——他这几年看着淡然,心里头却也是早就等的焦急不已了。要知道,他可还和索额图赌了一车猪脑子呢……第103章凶兆亲征本就是已在朝议上提过两回的,只是诸多朝臣始终坚持西北之事尚无需万岁爷亲临,故而这么一直给压了下来…如今乌兰布通一失守,西北的关隘便已被打开,历史的车轮绕了个圈又转回了原本的轨道上头——康熙三十三年春末,朝议决议,万岁爷终于是要第一次御驾亲征准格尔部了。这两年胤祺都被自家皇阿玛看得死死的,恨不得走到哪儿都栓腰上带着,这亲征的信儿一传下来便开始自动自觉地收拾行李。他平日里不好享受,对什么盆儿啊罐儿啊的更是无感,随身要带的东西本就不多,倒是这两年新学的剑法跟枪法都已渐入了门——那大枪还是师父亲自找了白蜡杆给他做的,配着寒气逼人的百炼钢枪头,再搭上一抹红缨子,可比前世演戏的时候耍的那些铝合金花枪要带劲儿得多。虽说这一次不过是随驾亲征,总不至于真用得着他自个儿亲身上战场,可带着却也总归不会有什么错儿。两辈子加起来头一次上战场,男孩子身体里总有点儿对于战争天生的向往,说不兴奋绝对是假的。胤祺在自个儿的院子里东瞅瞅西翻翻,正兴致勃勃地收拾着随身要带的东西,外头却忽然来报,说是太子爷一个人过来了。“谁?”胤祺正擦着自个儿的那一柄画影剑呢,闻言竟是一时没能反应过来,茫然地探着身子往外头瞅了一眼,就一眼见着了个明黄色的身影:“二哥?你怎么跑我这儿来了——朝议结束了吗?”“没有——不过是商量出征的事罢了,和我又有什么关系?”太子负着双手缓步踱了进来,闻声却是不以为然地应了一句。他今年已二十岁了,少时的高傲狠戾都已淡去了不少,也早已不再不分时候场合地死咬着那个“孤”压人。虽不再如少时一般偏激任性,却仿佛又有些矫枉过正了似的,无论待谁都是不冷不热的,对着他们的皇阿玛也是只尽礼数,从不肯多说半个字儿。胤祺虽看不惯他这样儿,却也实在没什么立场多管,只能无可奈何地瞥了他一眼,自个儿倒了杯茶塞给他:“就算肯定是叫你留守监国,也用不着这么赌气吧?你是太子,你不留下谁留下……”“太子,好个没意思的太子。”太子摇摇头嗤笑一声,半点儿也不客气地在桌边坐下,轻抿了一口茶水,不耐烦地敲了两下桌子:“别擦你那破剑了——你就是随个军出征,还真以为你就能醉里挑灯看剑、梦回吹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