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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109

    他是因为生在前朝才坚持不做本朝官的,都会被他用“你脑子是不是不好,我在前朝也拒绝了官位”来回应。

至于说他是不屑于汲汲营营的污浊官场,老爷子就会和对方论一论他教出了多少投身于这样的官场的学生。谢鹤就是最著名的代表,不仅做官,还是裙带关系的尚了公主的官。但又人因此而否定谢鹤的能力吗?没有!真正有能力的人,总会发光闪耀。

陈老也没掩饰过自己的功利,因为他不觉得功利有什么,人这一辈子,图名图利图金银,总要喜欢点什么,只要获取手段不是损人利己,又有什么可指责的呢?

甚至,对于陈老来说,真正可怕的是表现的无欲无求的人。陈老不否认这个世界存在真正无欲无求的伟大圣人,可他也不得不说现存于世的大部分都是伪圣,他们不是无欲无求,只是所求甚大,并且阴暗到没有办法讲出来。

特别是有些稍微有了点名气的人,无独有偶的总要改走一个逼格路线,不管那适不适合他,以及他是不是真心实意的要走。

不用怀疑,陈老最后这种人指代的就是他在学术上的对家李老,对方是抱拙书院的山长。明明就是个财迷,还非要表现的视功名利禄如粪土;家中娇妻美妾、莺燕三千,还要指责别人不守妇道;最重要的是,他还特意学陈老,不入官场,只求学问,但说的好像谁不知道他是个官迷似的。这样的自相矛盾,让陈老很是看不起。

当然,李老也是看不起陈老的,觉得陈老自以为是、冥顽不灵,毛病一大堆。

两位老爷子互不相让的斗了一辈子,却最终谁也没能奈何的了谁。也算是一桩人人都知道,却人人都在假装不知道的文界趣谈了。

莫寻书院谢介来过很多次,因为陈老一家吃住都在这里。谢介每次来看师公,都要被莫寻书院浓郁的学习气氛熏陶一遍,偶尔还有被迫跟着老爷子去“旁听”一二之乎者也,可惜他的内心里不想读书的意志很是坚定,始终没有被动摇过半分。

“咱们来书院做什么?”谢介在车上不解的问房朝辞。

今天房朝辞没问谢介想去哪里,而是直接帮他做了决定。

房朝辞先下马车,然后自然而然的无视了四生子给谢介准备的脚蹬,朝谢介伸过去了手,把谢介几乎是半抱着的扶了下来:“来帮殿下完成一个任务。”

“我娘?”谢介心想着,看来房朝辞真正效忠的人还是他娘。

“是的,帝姬殿下回家后吩咐了我一件事,事情不算棘手,可大概只有您能办成,希望您能够帮帮啊。”房朝辞的声音里就像藏着电流,带起一阵暧昧的酥麻。

谢介的耳朵变得通红,可是他根本没有时间去管,因为他的脚已经软了:“真、真是没办法啊,就勉强帮你一下好了,了。”

“恩,世子最厉害了。”

谢介看着房朝辞面如冠玉的侧脸,在内心中开始有四个加粗变红的大字滚动播出:美!色!误!国!

陈山长今天没课,本来正精神奕奕的背着手到处溜达,身后还跟了一串尾巴,和谢介的出行排场有的一拼。这不是因为陈老也和谢介一样喜欢过这种前呼后拥、没有半点个人隐私的生活,而是因为之前陈老独自一人出门的时候不慎摔过,就是房家雅集他没能出现的那次,后来哪怕他再怎么发火生气,他的家里人都不可能同意他再一个人到处走了。陈老没辙,只能同意,然后自欺欺人的假装身后什么都没有。

今天老爷子正溜的高兴,就看到谢介来了!

老爷子自然更高兴了,只不过都在内心里,面子上还是非要绷着长辈的劲儿,等着谢介一行人走上前来,他还非要侧过脸,斜着眼,老小孩似的问:“你来书院干什么?又不和我读书。”

“我来看您啊。”谢介根本不怕陈老,仿佛一眼就能看破对方色厉内荏的伪装。

但实际上,谢介看不破,他只是本能的觉得陈老并没有真的生过他的气,顶多是别扭了一点,就和他娘一样。唉,全家也就本世子性格开朗活泼了。

房朝辞对这一说法没有办法苟同。

“肯定又是被你娘说了吧?”陈老的消息很灵通,可以说是时刻关注着朝廷动向、政治风云,成功做到了虽然他不在朝,但他无数的眼睛还在朝上。在很多人都不知道大长公主和神宗回来的消息时,陈老却绝对不是其中之一,“我早就跟你说了,你来和我做学问,你娘肯定不会再说你。”

“我宁可被我娘说。”谢介继承了他娘不那么爱学习的一面,也继承了他爹武力渣的一面,四舍五入就是一个干啥啥不行、吃啥啥不剩的废物点心。他自己对此还很满足,标准的老闻家的知足者常乐。

也不知道谢介到底是怎么长的,才能长成这样。

陈老也不恼谢介的态度,下次见面的时候,他还是会锲而不舍的旧事重提。

最后,大家一起进了有地龙的屋中,陈老毕竟年纪大了,早早的就点起了火驱寒。

因为有了谢介在,陈老终于找到了理由理直气壮的遣散了他身后那一串粽子,只留下谢介和房朝辞陪他闲话家常。不过,没等一会儿,当确定那些人真的都离开之后,老爷子就开开心心的带着谢介和房朝辞,再一次出门去后面的北高峰上溜达了。

走的是小路,鲜少有人烟,但道路也十分崎岖,唯一的优点是山上空气新鲜,泽气山岚,再想想山上的名寺,这里仿佛一下子就也跟着变得充满了佛性,人间仙境、梵音渺渺。

谢介把房朝辞再一次郑重的介绍到了陈老面前:“我最好的朋友,房朝辞,您还记得吧?我最近其实有和他学一些朝堂的事情。”

陈老对房朝辞的观感也很好,可惜,再好那也是别人的学生了。

“欸?”谢介一愣,他怎么不知道房朝辞拜过谁?房朝辞的老师肯定有很多,但正式的那种师父可从未传出过风声。

“家师比较低调。”房朝辞这样对谢介道。

“低调?是怕说你走后门吧?”陈老撇撇嘴。

“到底是谁啊?”谢介简直要好奇死了。

“我上次带着他去见的谁?”陈老没有直接回答谢介,而是拐着弯的问他,启发他自己去想。和房朝辞教谢介的手段有异曲同工之妙。

“邵老国公啊。”谢介回答,说完他自己就愣住了,虽然他知道谢介和邵老国公那边有关系,却也只是因为房朝辞的关系是邵宰执,可是,如今劳陈老亲自说的,肯定不可能是身为后辈的邵宰执了,也就说……

谢介不可思议的看向房朝辞,这个真的是厉害了。大家以为的考场老师,原来只是师兄!房朝辞到底是怎么和邵老国公搭上的线?!

怪不得不爱往外说呢,房朝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