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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的都不一定讨得了好去,遑论只是你,雷羿。」「啧啧,看样子你们很清楚我是谁嘛。」唇挑,朝人轻佻地一笑,雷羿慢条斯理地解开两手束腕,指粗的黑铁链霎时匡啷一声垂地,随意挽了截在手甩啊甩地。「问题是——你们真的认识雷羿吗?」什么锅配什么盖,古天溟就曾说过他跟曲逸旸两个真应了那句「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一个闹一个静,一个多话一个少言,一个喜怒于形一个面无表情,骨子里全都同样叫人雾里看花摸不清。有记忆以来,除了落潭那次是真的「想」使出吃奶力气浮出水外,他好像没什么认真过,没认真地想过什么更没认真地做过什么,在青浥门这块铁打大招牌的庇荫下,根本没需要他费劲的事儿。歪了歪头,雷羿突然发觉自己似乎还真的挺混地,比起家里那只老被他数落的古姓狐狸,好像他才是真正懒过头的那一个,至少,古老大对肩上的祖传包袱还有那好不容易拐上手的「门主夫人」可是再认真不过。那么,这回就试试看认真一回会有什么结果吧……抛了抛手上沉甸甸的黑链,勾挑的红唇漾着那么点不负责任的味道。反正这儿不是五旗堂,再怎么乱七八糟也不必担心拆了自个儿窝没地方蹲。「什么意思?」紧盯着两条看似不起眼的铁链,白衣青年非常不喜欢此刻骤然涌上的念头。他怎么会有种错觉,居然觉得眼前小鬼看来比他们还要像索命阎判?「没什么意思。」毫无解释诚意地一耸肩,巴掌大的精致小脸突然眯起眼,笑得有如调戏良家妇般的登徒子,「来来来,我兄弟嗜酒,那只大黄刚好给他下酒当菜,至于小黑小白你们嘛,唇红齿白也挺可口的,就别害羞不好意思了,一块上不要紧,你家小爷胃口一向不错。」大黄、小黑还……小白……初闻还不觉得什么,现在跟条狗连在起可就很难叫人不多做联想,更遑论后头那一串根本活像逛青楼的狎玩之词。白衣飘飘无风自动,一旁黑衣人则是反常地连截发带也没随风动扬,一白一黑的短靴同时迈出,步步进逼面前兀自玩着铁链的瘦小身影。看着已然出鞘分持在手的一刀一剑,曲逸旸不由地挑眉眯了眯眼。这还是他第一次看到这对难兄难弟出手前杀机就已如此浓烈,还当真有几分「文武判」的味道,该不是想窜正主儿的位取而代之吧?这两个莫不是把不出门的那一对想得太简单了点。话说回来,等会儿的这一架精采可期吧,「小黑」和「小白」可是难得手拉手意见这般地一致,平常不唱反调就已经足以叫人抬头看太阳打哪儿上来。呵,雷这小子还真是专找麻烦的主儿。仰望晴空,艳阳下脸色依旧苍白如鬼的男人也张嘴打了个呵欠,风和日丽,整个人都懒洋洋地提不起什么劲。希望雷羿那句话的意思是打算认真工作,如果还留了残渣轮到他收拾……可以预见,等会儿那两只自比阎府阴判的蠢鬼会是怎样子地鸡猫子喊叫。吠上个一两声不打紧,只是若把他的懒骨头给喊醒了……一扬手中细枝,依旧没什么精神的男人漫步迎向作势欲扑的獒犬。看样子得想个理由应付应付秦泸瑜那老贼,总不好只一句我高兴就宰了人家的狗,毕竟也是道上叫得出名的,横竖总该给人个理由立墓碑吧。就在曲逸旸迈步的同时,雷羿也动了,长链一甩,夹带着凌厉劲气雷霆万钧地横扫面前双判。十分默契地,黑白身影霎时皆旋如镖般翻过细长黑影,一声清脆的互击声后刀趟地、剑走中宫直取不移不动的青影。「不错嘛。」腕微沉,横扫的长链霎时腾跃飞纵,链尾破空坠击,后发先至噬向白影,剑光一暗的同时刀光却大盛,雷羿挑了挑眉,眼角唇边俱是耐人寻味的兴色。蓦然,势如破竹般的刀光骤敛,一截凭空出现般的链影如蛇攀缠着刀身牢牢缚锁,锁住了刀也锁住了持刀的黑影。想也不想地,被称做黑寅的青年立即运足真力朝刀身涌去,在他看来,对手毕竟年纪小临敌经验不足,以一对二该仗着灵巧的身法伺机而动,怎能够只锁着一人硬拼?要知道就算天赋异禀有身好内力,真力相拼也不是一时半刻能解,难道当另个人是木雕泥塑不会动?还是以为白辰会乖乖地等他们比出个结果才出手?旁人是不是这样玩的他不知道,至少极乐谷的可不作兴这套虚仁假义。打量着静默对峙的两人,白衣青年面色阴晴不定地缓缓走近。他并不以为自己的企图雷羿察觉不到,但为什么还能够这样面不改色?眼角余光扫过另头,就见刚将树枝贯穿犬首的男人掸了掸袖好整以暇地抱臂而立,闲散的姿态表明了一点也没插手的意思。什么意思?难不成也认为这小鬼真游刃有余?不是虚张声势?深吸了口气挥剑注地,凌厉剑气霎时有如长虹贯日般直袭拼搏中的青影,这该是最万无一失的好方法了,白辰如是想着。就算这小鬼头留有什么后招,也算计不到他身上。草折尘扬,劈哩啪拉裂帛声过的黄土地上留着道深深剑痕,哪知不过丈许轰地一声,一团劲烈热风和着飞沙走石如瀑席卷而来。急急退过一旁,白衣青年还是灰头土脸吃了满嘴沙,连衣摆都碎了片,好在见机得快,除了持剑的手臂被震得有些发麻外没再其他什么伤。等到尘散,胶着的人影已分踞两边,年少的脸容依旧笑如春阳灿烂,另头的黑寅则完全相反,不豫的脸色沉如冬霾。「你使诈!」狼狈地一抹脸上沙土,一身白衣已是污如千里奔波,再无半点出世脱尘的味道。「兵不厌诈,你家大人不会没教吧?」搬出大半年前被徐晨曦气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的经典名言,雷羿老气横秋地斜睨了眼人,灵动乌眸明白写着——怎么年纪一把,连这简单道理都不知?真是白活了。「你!」「你也很贼不是,想凑热闹干嘛还离得十万八千里远?个儿长这么大胆子却比耗子小,羞也不羞?」「你这臭小鬼!」心火越撩越盛,剑尖已是不住震颤。「白辰,联手。」联手?简简单单的两个字,如桶冷水般彻底浇熄白衣青年的浮躁心绪,改换上无法置信的惊愕,难以掩饰地全溢于言表。怎么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