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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子都觉得心中有几分压抑萎靡,见此,相钰让有事要禀的都拟了折子呈至御书房,随后便早早宣了退朝。群臣相继退出金銮殿,阮安宣罢后转身,一回身却见陛下还屹然不动,他目光一直落在京兆府尹呈上来禀明宁族坍塌一事的奏折上,不知为何,指弯又捻起了拇指上的那枚尊贵汉白玉扳指。昨晚开始,陛下就开始心神不宁,特别是听见宁族倒塌后不知为何面色更加凝重。过了好一会儿,他手上的动作才停,似乎下了什么决心似的,相钰沉下眸,开口:“阮安。”阮安上前:“奴才在。”“传朕命令——”作者有话说:今天周末最后一天,所以四更。大家晚安,错别字来不及了看,有点累,所以明天再来修,希望大家多多体谅。第八十五章这是这场大雪最后弥留人间机会,所以它发起最大的狂性,不知疲惫殃祸人间,发疯发狂在嘶嚎,树上粗壮的树枝被刺骨的厉风生生摧断。只听“吱呀”一声,门被推开,风声一下子清晰,听得出来雪正下大。阮安弓身入内,急步走到相钰面前:“陛下。”相钰抬头。“影卫回来了。”阮安道,“他们正候在殿外,宁族一事有要事回禀陛下。”宫门朱墙,白雪纷飞,阮安将影卫领进御书房,刚从御书房出来阖上门,只见前面一个宫人冒着雪脚下急匆匆走上台阶。阮安见人神色匆匆,便立马过去:“发生何事?”满身风雪来不及拂去,这宫人向阮安弓一弓身,阮安便凑耳过去。不知那宫人说了些什么,只见一向从容的阮安闪过一丝错愕,随即又一点点拧起眉头。说完,宫人退身一步,他脸上为难:“此事,可须向陛下……”阮安瞧了一眼御书房,思虑片刻后:“你先去将人带过来。”大雪狂乱飞舞,宫门走过一重又一重,宫人身后跟着他们刚从宣武门接进来的人,只见这人身影单薄,头上戴着风帽掩住了这人的面容,一路迈着谨小的步子垂头跟在宫人身后。皇宫威严,忐忑胆战,从踏入宫门就感觉到了这里的压迫感。她在宫门外整整跪了两个时辰,天寒地冻,膝盖湿透,现在一阵风吹过,膝盖疼痛难忍。身体上的疼痛她尚能咬牙忍住,抑制不住的是,她从迈进宫门起徒生的恐惧忐忑。她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手,抖得厉害。面见天颜,一个不慎人头落地,谁不害怕!看了一眼这天,已经入夜了,夜晚黑暗像一张巨网笼罩。她发抖的手用力紧抓大腿,咬住牙,鼓起勇气:“公……公公,能快些吗?”快些,再快些!此刻,影卫正在向相钰回禀,整个御书房没留一个人宫人在旁,阮安也退出了御书房。听完影卫所述,相钰凝了片刻,开口道:“确定是大雪所致,没有其他?”“回陛下,确为大雪所致,不过灾起于大雪,祸根却在五年前那场大火。”风雪再大,那也是压在屋檐上,先塌的也是屋檐,可既是如此便不可能伤及里头的屋建,就不可能导致整座屋宅的倾塌,可宁族却是一下子轰然坍塌,整片栋宅邸直接崩为平地。百思不得其解时,影卫道:“先垮断的是屋宅中央的梁柱。”听到这里,相钰微微皱起眉头,先断的是梁柱?不说普通人家的梁柱都能保百年无虞,宁族的屋宅可是当年圣祖皇帝御赐的,屋檐廊桥,精雕细琢,屋里的梁柱用的是黄檀木,黄檀稀有名贵,百年不腐,当年圣祖皇帝将其恩赐给宁族,建宅时梁木深扎地底,从开国至今日坚稳无比,屹立长陵城难以撼动。也正因如此,当年那场大火中若非梁木撑住屋建,宁族根本不能还有修缮重铸的机会。当年熊熊一场烈火可安然无恙,现在怎么会因为一夜风雪轻易地拦腰横断……“今日,影卫领旨前往宁族倒塌的废墟查看意外发现一物,请陛下过目。”领头的影卫说和,站在他后边一名影卫随即上前,双手捧着一张托盘,托盘盛的东西被一张方巾蒙着,严严实实,似乎极为机密重大,丝毫不敢马虎。只见领头影卫神情肃整:“事关重大,属下不敢罔定。”影卫这样说引得相钰不得不好奇,他挥手,一旁的影卫便上前掀开方巾。方巾抽离,托盘里的木头映入相钰视野,一左一右,两段方圆的木头,一眼即可辨此为黄檀木,也正是梁柱的粗细。相钰两手分别拿起托盘里两方梁木:“这是宁族废墟里取来的?”拿到眼前,相钰手中两段黄檀木粗看其实并没有什么区别,粗看别无二致,没有任何异样,可相钰拿在手里细细一打量,很快就看出了问题。两段木梁不一样!发现之后,相钰又把两段木梁竖放在桌案上,左右端详,对比大小,他这才发现哪里不对,左手边这段木梁比另一边略粗一些。“这是同一间屋子里的木梁?”因为按理说,若是一间屋宅,除了主梁其他的梁木应该是一般大小才对。宁族的宅子是当年圣祖皇帝御赐,既是御赐,修筑宁宅的工匠便要巧夺天工的本事才配得上皇家的脸面,一砖一瓦都需费心思量,更枉论是致为关键顶梁柱,支梁支撑整个屋建,分担整栋房子的重量,责任重大,所以一栋宅邸里每根支梁之间的差异必须苛刻到分厘。影卫正在此时开口:“回陛下,陛下手中的这两截木梁的确取自同一宅邸,但是并非取自两根梁木,而是——同一根梁木。”同一根梁木?相钰抬头。“是,一截为地端,一截为天端。而陛下左手边的正是地端。”既然是同一根梁木,更不应该出现大小不一问题,相钰逐渐皱起眉头,疑惑不已,于是径直拿起左手边的地端研究细看起来。“属下询问过修缮宁族的工匠,工匠说当年大火宁族损毁严重,整座宅邸几乎重建,但是他们不敢随意挪换梁木,故这五年他们只做加固未曾更改一根。”意思就是说,那场大火里留下的只有这些梁木。目光轻扫,忽然间相钰一顿,只见他眉心一凝,沉声打断影卫:“这是什么?”影卫抬头,发现相钰的双眼紧紧盯着手中那段梁木的地端。东西是影卫呈上来的,上头有什么影卫当然清楚。黄檀木外边的那一层木皮微微翘卷,而那周围布着一道道细小的皲裂口。相钰幼时在冷宫长大,冷宫在整个皇城的最偏僻的角落,阳光照射不进来,推开门走进去只感得阴寒刺骨,宫殿里常年潮湿,桌桌椅椅受潮发霉,长此已久,木心肿胀变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