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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萝冷笑着说:“别不信了,夫人,和我一起坐大牢去吧。”笃!萧老夫人拄着拐杖站起来:“够了!”沐雩望向他。萧老夫人沉声说:“沐哥儿,我知道你心中有怨,你有什么不平的,我们会给你讨个公道,明日我们就把这恶妇送到庵里去关起来,她这辈子都别想出来了,你可满意了?”沐雩是真的像听到个笑话似的开怀大笑起来:“你以为我是来做什么的?和你们叙旧的吗?”他如同对待猪狗一样指着瘫倒在地上的白氏:“一命换一命,我要这个女人给我娘偿命。”萧老夫人被他浑身的杀气惊的怔了一怔:“你……得饶人处且饶人,何必做得那么绝?”沐雩反问:“那你怎么不问问她当年怎么就没想到得饶人处且饶人?”“沐哥儿!”萧慎说,“她毕竟是延宁侯夫人,事情又不好拿到明面上说,我知道你是受委屈了,我知道你想要给你娘报仇的心情,但这要处置白氏,也不是我们在这里就能轻易决定的,她要是死了,爹爹拿什么和白家交代?”沐雩侧身,斜睨着他:“我不是来和你们商量的,我是来通知你们的,你以为我手中的状子是哪来的。”“不是王行云……?”萧慎脸色变色。“你以为我是上门来叙旧和你父子相认的吗?我不过是来提这个罪妇罢了。”沐雩冷冷道。“你——!你不能带走她!有什么话好好说。”萧慎急了。萧老夫人也皱眉说:“你这是说的什么话?沐哥儿,你可是萧家的嫡长子,你好好想想,你年纪小,不要意气用事,你这么一做,以为是出气了,其实是给我们延宁侯府丢丑,你自己也面上无光啊。”沐雩不在乎地说:“我何时以前不姓萧,将来也不准备姓萧,与你们萧家有何关系?”萧老夫人愣了愣,被气得脸色都青了:“再怎么样你身上都留着萧家的血!你就是我的孙子!……就算你不承认,你说要将白氏送到衙门,到时所有人都会知道你是萧家子孙。”沐雩说:“我只需报她找刺客谋杀我,就可以定她的罪了。”萧老夫人怒目圆睁,深深吸了口气:“……好,你要她死,我就给她一尺白绫,出去就说她暴毙了,官府就别送了。”延宁侯回过头:“娘!”沐雩挑了挑眉。萧老夫人骂自己儿子:“我怎么就把你养得那么优柔寡断!不过是个毒妇,害了我们家的血脉,你还对她有几分旧情不成?”毕竟是发妻,恩爱多年,萧慎有几分不忍:“送去庵里不行吗?沐哥儿,白氏就是死了,你娘亲……你娘亲也回不来了啊。”“我就是要她死。”沐雩无可商量地说。“你……你怎么这么狠毒?都是在市井学来的小家子气。”延宁侯指责道,“你就不能以大局为重吗?”“我哪是市井学来的啊?”沐雩痞里痞气地说,“我都是跟你们那学来的?您看看您自个儿:说孝,您背着爹娘买下我母亲做外室还生下我;说忠,延宁侯府败落就是你们墙头草之前和逆王关系不浅又想讨好皇上,落得个两头空;说仁,连延宁侯夫人你们都能说杀就杀了;说义,当年王家不过一朝落难,你们就马上去退婚撇清关系。不忠不孝,不仁不义。我身上流着的另一半血,大抵就是这些了。”第99章32【第六章32】沐雩自己都不觉得自己是什么好东西,他八岁就敢提刀杀人,别说怕了,连眼睛都不眨一下。但他在外面的形象是极好的,之前延宁侯和萧老夫人接触时也是个彬彬有礼的少年郎,谁曾想到他私底下居然是这么一副面孔,今日见他上门兴师问罪还以为是来认生父的,想着安抚住他的委屈,拘住那恶妇,最后皆大欢喜。没料到竟然会变成这般局面。“你、你这不孝子,满口污言……”萧老夫人揪着胸口的衣服,被他气得发抖。“说的不错。”沐雩道,“我平生未曾孝敬过我娘亲一日,着实不孝,如能报了杀母之仇,我才能有脸说自己是孝子。”“我是有对不起柔菁的地方,可你也是我的亲身骨rou,你就不能听我几句吗?”延宁侯犹豫着说。沐雩无比鄙夷地说:“我恨不得削rou剔骨还你,不过我也不必为了你这种人做到这般的地方。一句轻飘飘地对不起就完了?你说你对我娘亲有情,既有情,当年王家落难,你为何轻易地便听从父母之言退婚?你以为我娘亲只不过是那几个女人害死的?你一点责任都没有?在我看来你才是罪魁祸首。”“我打听过了,当年不是没有别人想帮我娘亲的,否则你以为我舅舅是怎么在西北活下来的?何须你假仁假义?既毁了婚约,娶了白氏,又为何买我母亲做外室?惹得白氏嫉妒成狂,后又与母亲的婢女有染,使得秋萝为了你害人下毒。你要是能管好你的裤腰带,哪还有后来那么多事。”延宁侯被他问的哑口无言,脸色变换,连连倒退两步,被身后的小厮扶住:“侯爷。”延宁侯见沐雩那处已无回圜的余地,沉痛地阖目:“家门不幸,家门不幸,罢了,你想要报杀母之仇亦无可厚非……但是,就在这门里解决了吧,给你个公道就是了。沐雩冷笑。白氏母子则是心生胆寒,白氏没想到自己同床共枕这么多年的结发丈夫不过这么三言两语就被说服想要了自己的命。萧婉更没想到,自己的心上人突然成了同父异母的亲哥哥,父亲和祖父都说要杀了母亲,她吓得流着泪发抖,但还是鼓起勇气扑到父亲的脚边拉着父亲的衣服,仰着头说:“爹,您不能这样,娘可是您的发妻,和您结发二十几年……”又对祖母说:“奶奶,奶奶,您不是和我说只要娘亲坦白,您就从轻发落的吗?我们说好的,明明说好了,您怎么说话不算话呢?”萧老夫人站不住了,颤巍巍坐下来,沟壑纵横的脸上满面泪水:“造孽啊,造孽啊,当年我就不该给你退婚,娶了这个命格断门绝户的毒妇进门,如此一来,也不至于父子反目成仇,弄得我们萧家惨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