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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这是一个小盆地,群山温柔地卧在天边,无声地把湖拥在怀里。一个湖边垂钓的中年人告诉他们前几日这里出现了三只火烈鸟,据说是暴风雨改变了候鸟的迁徙途径,偶然在这里落脚的。入眼处是墨色的群山、如镜的湖水和□□的红土地,眺望远处,隐约能见到几间别致的木屋坐落在林间,跟世外桃源一般,要说是民居也设计得太讲究了。“那些大多数都是酒店,你这样看没感觉,走近了其实都很大。”湖边的微风把容盛的头发刮起又糊到脸上,别到耳背也不管用,“这么近我们以后可以来玩。”姜汶园点点头,问他要不要把头发扎起来。容盛说没有橡皮筋。“有草。”姜汶园蹲下来,左右摸寻终于找到一类柔韧性比较好的草梗,把它连根拔起都无法掐下来,干脆直接用牙齿咬断。一根草茎太滑了根本派不上用场,姜汶园咬下三四根,在容盛诧异的眼神下伶俐地把它们缠成一股。他解释道去年的美术课选的是绳结。当时热门课程被报满了,抽签时运气太差,就被调配过去了。“你学了一年编发圈?”容盛饶有兴致地问,“以前怎么没听你说过?”“不是编发圈。”姜汶园说主要是各式中国结和绳结,只是他忘得差不多了。“你上次送我那个中国结是你自己编的?”姜汶园给过他一个巴掌大的中国结,颜色深绿,中间挂了个白色的陶瓷珠子,尾端还吊着两串寒碜的流苏。容盛揣进口袋里,然后就随手搁到抽屉里再没拿出来过。“那是我上学年的期末作业。”他们美术课就是三五成群的男男女女围在一起一边笑闹一边捣鼓些绳子珠子,明明简单易懂的东西老半天学不会,弄出点什么来了还要肆意大声吆喝,姜汶园上了两三节就开始逃课。后来期末到了,要交作品时他才开始慌。大半夜里打着手电筒照着课本cao作,也是熬了两三天夜才做出这个颇为复杂的中国结出来的。“别动。”草绳编好了,姜汶园站在他身后把他的头发拢在一起,用手掌梳动了两下,绕上两圈再打上一个蝴蝶结。容盛无暇顾及自己脑袋后面是不是顶了一个碧绿的小蝴蝶结,张口问为什么挑这么丑的颜色,又说这礼送得太不走心了,他要一个特地为他做的。“好。”容盛问他会不会把字编在里面,正当姜汶园神差鬼使地考虑要去学一学的时候,后面传来一阵说笑声。期间一个女孩子高声责怪:“你看看!编头绳!任子迎你会做什么?帮我梳一下头发你都嫌弃!”这个不怕冷的女孩依然短裙飘飘,半是真心半是说笑地数落了任子迎半日。任子迎巴着女朋友陪笑,说也给她编一根吧。他们几个人就午饭上哪里吃这件事产生了分歧。任子楷想去船上餐厅,容盛认为这种听名字就很野路子的船上烧烤餐厅卫生条件一定很差,相比之下他们订的酒店的厨房就比较有保障。“吹着小凉风一边看着湖景一边吃烧烤明明很爽啊!”任子楷满口委屈与哀怨。这个比他大上四五岁的男人几乎要嘟起嘴翘着兰花指跟他撒娇,令人几欲作呕。容盛尽量心平气和地说:“我们可以先吃饭,再坐船。”“你还是跟小时候一样不讨人喜欢。”任子楷评价,“太严肃太没有情调了。”容盛一眼也没看他,拉着姜汶园往酒店走,几个原本是中立的面面相觑了一会儿以后都觉得不应该增长傻逼的气焰,纷纷劝任子楷别闹了,还是回酒店妥当。“你们就是偏心他……”任子楷在原地甩袖子也没人理会,只好巴巴地赶上去。湖面远处的几艘船都是用船蒿撑行,姜汶园跃跃欲试地走到船尾去捡长蒿,容盛让他等等,到水深的地方再撑。“去年他撑船,在水浅的地方一撑杆子□□淤泥里就落水了!”“你也掉进去啦?”姜汶园问容盛。任子迎说没有,“他们俩就笑眯眯地看着我在水里挣扎,患难见真情啊。”“水最多淹到胸口,救生员冷傲地撇了你一眼都不想理你好吗?”汪凯贺翻白眼。容盛说那个姿势特别搞笑,杆子插在水里动不了,船动了,任子迎抓着杆不放,然后就啪地摔进水里去了。“你们笑了一个晚上也就算了,现在还提?”任子迎佯装生气,说他们的友谊大概已经走到了尽头。眼看着船划出去了,到了水深处,任子楷说他来撑吧,他在学校里玩这个是好手。“排队。”容盛撇了他一眼,扔出两个字,招手让姜汶园过来。“是右后方还是左后方?”姜汶园说怎么撑都不顺手。容盛就是半吊子的水平,自己勉强能划得起来,要他总结出理论知识却不行,说各个方向都试一试总能找一个让船前进的方法。于是姜汶园动作夸张地左一下右一下地猛撑,容盛心都提到嗓子眼了,提醒他卡住了就赶紧放手,“掉下去我是不会救你的。”“没事我会自己游上来。”姜汶园玩得不亦乐乎,裤腿和鞋子都被带起来的水打湿。船晃了半天还在离岸不远处打转,照这么下去天黑都到不了湖心了。船行得也不稳,几个人都有点稳不住。任子楷夸张地鬼叫着他们的游轮要翻,几个男生明明不怕又要起哄,赵晓诗被他们喊得心慌,任子迎趁机搂怀里揩油,问怕怎么不穿救生衣。“拍照丑……cao,这尼玛是要真翻?”船一个震荡,水差点儿就泼进来了,赵晓诗吓得爆了句粗口。姜汶园识趣地要放杆子坐下,容盛说他自己站着的都能稳住,理他们几个人做什么。湖远看着不大,船行进才晓得它的宽阔,才看得清水原来是清浅无色的,倒映着山峰草地和撑船人的影子。偌大的湖面统共就三五艘木舟,有几分水墨画里的山水行舟的闲情雅致。容盛拿着相机拍山水,拍窝着腿坐在船里吃喝玩乐的人,拍撑船人。“鹅!”任子楷眼尖,看到一群黑身白颈白屁股的鹅从矮崖一侧冒出来。“灰不溜秋的,是鸭子吧。”赵晓诗对于鸭跟鹅的认知来自童年时期“丑小鸭”的绘本,认为“白毛浮绿水”的就是高贵的天鹅,其他杂毛一并归为野鸭。其余几个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小孩儿也对鸭和鹅没什么辩知力,争闹了半天。“鸭和鹅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