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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他只能叹一口气,道:“真是软的怕硬的,硬的怕不要命的。”安执事又道:“少爷不用担心,虽然夫人力挺大少爷,可这任氏到最后还是老爷说了算,少爷做好自己的工作就是。”任啸徐对他说:“安执事,我知道你衷心——在这宅子干了这么多年,你的眼力劲儿是一等一的,照你看,我哥哥那个人……他到底如何?”安执事只说:“少爷,路遥知马力,日久才见人心。大少爷回来能有多久?慢慢看着,他安的什么心,日后就知道了。只不过——要提醒少爷一句,大少爷从小就是夫人带的,不像您,是保姆带的……大少爷像夫人,可他的心思比夫人深,少爷如果没有把握,先让他安心以太子爷的身份进任氏,也不失为一种选择。”任啸徐听了,少不得只能先沉住气,道:“我知道了,安执事,辛苦你了。”安执事闻言便退入电梯,下楼去了。任啸徐躺在床上辗转反侧,心中还是惦记着顾家臣。他一侧过头来,看见自己怀里空空的,心中便也觉得空涝涝的。翻了两下,就起来叫韩秘书:“备车,我要去医院。”第52章高烧刚退,顾家臣睡得挺沉。看护进来拉开窗帘的时候,病房里洒进了满地金灿灿的阳光。顾家臣被阳光刺醒了,睁开眼睛,发现任啸徐正侧躺在他身边,一双乌黑的眼睛正深情款款地看着他。他的手指轻轻地捏着顾家臣没有扎针的右手。看见顾家臣醒了,就温柔地笑着问:“怎么样,好些了么?”顾家臣虚弱地点点头,问他道:“你刚才为什么那样看着我?”任啸徐愣了一愣,思绪仿佛飞出去了似的,说:“没什么,就是做了个梦,梦见小时候。你丢了自行车,急的哭,我叫人满街给你找,最后也没找到。我给你买了好多新的来,你说不要,你说你的车是你存了好几个月的饭钱给买的,打算载着你meimei逛校园大道用的……后来才知道那车是有人扔到河里了……捞起来都锈成渣了……我就梦见你一直哭一直哭,我怎么哄也哄不好。”顾家臣听了道:“我哪里有一直哭?什么时候不是你哄两句就好了……那时候我也不明白,他们怎么那么恨我呢?小时候觉得跟着你好累……呵呵……”他说了这么多话,不得不停下来歇一歇,喘了几口气,又说:“本来以为长大了会好一点……现在看来,宁愿回到小时候,起码不会有人像现在这样背地里下死手。”任啸徐捏了一下他的的手,提醒他道:“小时候就没下过死手?你忘了那次他们推你下游泳池了?差点淹死……把我吓得够呛。”顾家臣苍白地笑了笑,说:“那不一样啊,那时候我知道是谁在骗我,也知道是谁推了我……他们后来不是也觉得挺内疚的,还来跟我道歉么?可如今……”顾家臣突然咳了起来,他赶紧撑着身体侧过脸去,任啸徐扶着他的肩膀给他拍着背,说:“好了,别说了。都怪我,惹你想起那些事情来,说了这么多话。”顾家臣等到不咳嗽了,才又转过脸来,他的手捏着任啸徐的两根手指,问他道:“对了,这件事我爸妈不知道吧?”任啸徐道:“暂时瞒着呢,不过估计瞒不了多久——媒体过不久就要把这件事爆出来了。”顾家臣赶紧用力捏住他的手说:“你一定要让他们拖一拖……至少等我好一点,别让我爸妈……咳咳……还有诗华,看到我现在……这个样子……免得……他们担心……”任啸徐连忙稳住他道:“好了,好了,我知道……等你好些了我再让他们做事。”顾家臣听了,便安静下来,两只迷离的眸子凝着秋水,柔柔的,安静地看着任啸徐,似乎在等待着什么。任啸徐看见他这样的眼神,少不得咳嗽一声,犹犹豫豫地说:“我告诉你一件事……不过你别内疚,不关你的事。”顾家臣轻轻地“嗯”了一声。“会议的事情……我弄砸了。估计奖励是得不到了。”顾家臣不死心,又问:“为什么呀?”任啸徐只是简单地说了句:“哥哥的准备比我充分。”知道他是在敷衍,顾家臣也就不继续追问了,只是弱弱地叹了一口气,道:“那你的股份……算了,我也不方便说这些。你……去查了么?到底……是谁在背后指使他们打我?”任啸徐轻抚着他的手说:“跟你有过节的还能是谁?”“你说莫如宾?可我总觉得……”顾家臣看到任啸徐的眼光,便把后半截话生生咽回肚子里,岔开话题道,“那几个打我的人呢?”任啸徐道:“收拾了。”“我藏在鞋子里的录音笔……”“给泽同了。等你好一点,就让媒体把这件事爆出来。估计到时候你的上司会来找你。你们检察长和市区分局一直有过节,你可以通知他——有冤报冤,有仇报仇。”顾家臣听得心里一凉,如果这样的话,大概又是一副墙倒众人推的局面。不过他什么也没说。任啸徐见他什么也不说,反而有点吃惊,道:“怎么,你不求情?”顾家臣冷笑一声道:“我疯了?人家要把我往死里整,我还替他们求情……”任啸徐听了倒是有几分欣慰似的,按了按他的手说:“你总算也开窍了。”顾家臣面色清冷。听了任啸徐的话,心里更是一阵冷哼。他这几天躺在床上,虽说浑身上下都疼痛,但是脑袋却是清醒的。他已经把事情前后经过都梳理了一番,到底是谁在背后搞鬼,他心里也有了个底儿。一开始的惊恐到如今已然平息,心中剩下的只是一片寒凉,那心寒像雾气一样,氤氲在这艳阳高照的六月天里,却是任凭再猛烈的太阳,也不能使之散去分毫。那都是平日里善待的人啊……顾家臣心里是一万个不愿意去相信,也不愿意去怀疑他们……可人活在这世界上,灾难总是接踵而至的,该来的躲不掉,不该来的求不到……一年三百六十日,风刀霜剑严相逼。顾家臣在床上又是一连躺了六七天,皮rou的外伤都好得七七八八了,只是断了骨头的地方还没能好起来。他的左腿打着石膏,胸口肋骨骨裂,也不能乱动。任啸徐每天都在他的床前陪着,竟索性不回大宅了。顾家臣看着镜子里,自己的模样好了不少,大约能够糊弄过父母去,才让任啸徐通知媒体,把消息放到外面去。这一条新闻很是轰动,尤其是顾家臣鞋子里的录音上传之后,外界舆论简直闹翻天了。那录音笔把几个人打人过程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