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耳说得小声,迷迷糊糊中也没有听到。她穿着条牛仔裙,紧致的布料给脓包增加了一层压迫感,稍稍一动,脊背立即传来刀割般疼痛。白盼吩咐道:“把衣服剪开。”红腊犹豫了一下,不太情愿:“这……我女儿是黄花大闺女,衣服要是剪了,不都被你们看光了嘛。”说罢,隐晦地瞥了眼小盐巴,明里暗里有要他避嫌的意思。梅子父母送来的东西,总是梅子代给的,小盐巴以为红腊和李二耳是那种和善朴实的性格,现在看起来,好像不太像。感觉,对他敌意很深。“嗯,我不看。”小盐巴乖乖答应,出去时,把门一起带上了。红腊装作气定神闲,实际眼睛没离开过小盐巴,见他一走,仿佛送了口气,拍了拍胸脯,叨念道:“大师,你别介意啊,这盐巴打我们家梅子主意很久了,有事没事就来送什么鸡蛋,水果,你说我们是那种贪小便宜的人吗?况且梅子以后可是要找个有钱人嫁了的,谁会跟这种……”“人心不足蛇吞象。”白盼抬眸神色淡淡,语气中掺了丝不易察觉的暗讽:“总肖想一些得不到的东西,反而容易失去更多。”红腊满不在乎地说:“梅子这么漂亮,还怕找不到优秀的对象?”白盼一笑,没再多说什么,他取来手术刀,用酒精消毒,对床上的梅子道:“我这里没有麻醉药,疼的时候只能靠自己忍,但你要是受不了乱动,里面的虫子可能会跑到别的地方,到时候再想取出就难了,明白吗?”梅子咬着唇,艰难地撇开头,先前当着这人的面骂他恶心,现在却要依靠他活命,比起身上的疼痛,更有一种耻辱感毫不留情击打着她脆弱的自尊心。一刀下去不比触碰到脓包带来的刺痛要好,梅子用尽全力才压抑住脱口而出的痛呼,又想到有条蜈蚣模样的虫子在皮下窜动,胃里忍不住泛起阵阵酸水。一条长达二十厘米的虫子扭动着身体被抽了出来,白盼蹙眉,拿着镊子把它夹在阳光底下,虫子触碰到阳光,迅速化为灰烬。他有不好的预感,低头查看伤口,果然,除了流脓之外,皮下竟还有蠕动的东西,估计不止有一条,最上面的那一条被抽出来后,躲在里面的几条便一起浮到表面。梅子祭拜瑚貜的时间应该不长,怎么会这么严重?白盼迟疑道:“你女儿——有过和鬼恋爱的经历吗?”要是跟鬼恋爱,或者说跟鬼交合,鬼的阴气会滋养邪物的生长,这样一来,短短几天病症严重成这样也说得过去。“啊?”李二耳一懵,红腊也莫名其妙:“大师,你这话什么意思?”“换个简单点的问题。”白盼看着梅子,一字一句地问:“你最近有跟别人上过床吗?”梅子神色大变,可以称得上是惊骇了,幸好她俯趴着,脸藏在阴暗之中,不然一眼就能看出端倪。“别把我女儿说得很不检点似的。”红腊脸孔一板,嗓门的声音克制不住放大:“梅子连男朋友都没有,怎么会和男人上床?”说完,朝着女儿手臂上的嫩rou拧了一把:“你自己跟大师说,你跟没跟别人上过床?”“没,没有。”梅子像被烫到了般,身体颤了一下,小声回答道。“哦?”白盼的目光在红腊的脸上停留片刻,不像在撒谎,又转而看向梅子,嘴角紧绷,表情紧张且心虚,一看便是在掩饰什么。“真的没有?”话音落,红腊立即发了飙:“我女儿都否认了,你还追着她问有什么意思?”第21章白盼本想提醒几句,被红腊一骂,直接息了声。他明白了,这一家子皆有秘密,有的是集体商量好一起隐瞒,有的互相不知情,各自捂得严实,不想被他人知道。故意隐瞒,往往苦的还是自己,但人各有命,既然选择了自讨苦吃,他也不会多问。村里没什么好的医药品,白盼简单用纱布做了下包扎,血还是渗了透出来,梅子感觉到背部的疼痛感一扫而空,轻松不少,她撑着手臂,可以勉强站起来了。病情康复也不见红腊欣喜,她心里还在为那两万块滴血,没好声气地说道:“赔钱货,愣着干什么?还不陪你妈回去取钱?”红腊还防备着小盐巴,等走远了,才对着梅子唠叨:“那本来是准备给你弟上大学的!现在可全给你治病了……梅子啊,不是妈说,隔壁村那个姓沈的就挺好的,他不是一直在追你吗?过几天咱们互相见个面,聊得来要不先把婚事给定了?”梅子本就身体虚弱,此时气得浑身颤抖:“那姓沈的都五十多了,谁要嫁给他啊!”“诶哟,人家不是有钱吗?你这丫头怎么顽固不化啊?外头那些什么演员明星,哪个不是找的富豪啊,大老板啊什么的,你妈不指望你嫁给这种人,只要以后你夫家的彩礼钱多拿出来一点就心满意足了。”这个距离应该不会被听到,白盼却有感应似的朝梅子远去的方向瞥了一眼。李二耳想起他是那种连悄悄话都察觉得到的人,尴尬道:“大师,你别介意啊,我家老娘们别的都好,就嗓门大这缺点啊,她自个也控制不住,哈哈,哈哈哈。”小盐巴从外面探出脑袋,见白盼已经开始收拾屋子,便进来问道:“都好了吗?”“好了,祭拜瑚貜引发的病症,只是邪气入侵,才导致脓包里生了虫子。”李二耳以为他有保留,不悦道:“邪气?什么邪气?这么重要的事怎么不跟我们说?”白盼挑眉,作出微讶的神情:“我难道没问吗?”李二耳愣了愣,从头到尾回忆了一遍,思路逐渐明朗,不禁心下一沉,难道梅子真是被鬼迷了心窍,跟鬼好上,还同床共枕了?这属于家丑,外人面前不好暴露,李二耳想明白后,便心神不宁,坐立不安地仰着脖子等自家媳妇回来。红腊没走一会,风风火火地回来了,兜里揣着一叠钱,心不甘情不愿地往白盼手里一塞,嘀嘀咕咕:“诺!行了吧,这可是我和二耳辛辛苦苦攒了多年的血汗钱,做你们这行的,还真是好赚……”白盼懒得数,直接放在了桌上。这一举动在红腊眼里,就是不稀罕他们家那点钱的表现,心里更不舒坦,态度跟着不大好了:“还有那个什么什么的画像呢?怎么处理啊?”“烧了就好。”“知道了,走吧二耳,还杵在那傻站着干嘛?当自己家啊?”红腊认为自己是付过报酬的,没必要跟请大仙的客气,路过门口,还趾高气扬斜了小盐巴一眼,教育道:“你啊,先掂量掂量自己的身份,找个差不多的行了,别眼睛朝天,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