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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抓了一个散修一问,方知原来只过去了一日,距离出境之日还有两个半月。山殿和水阁的师兄弟们也算同舟共济,心无芥蒂地合作了一次,关系自然亲近了不少,再加上轮回镜中的经历使彼此都变得更加成熟,因此往日里许多旧事也都一笑泯恩仇了,激动之下欢呼雀跃地抱在一起或击掌喝彩,十分忘形。钟无笙远远站在一边,目带嘲讽地看着和平共处的山殿水阁中人,冷笑不语。柳寸芒因帮助顾怀而被他警告地看了几眼,也垂着头默然无话地跟在他身后。这边众人合计之下,很快便决定将乾元门留到最后抢夺境心的战役之中——照司空磬的话说,这是“养肥了猪再宰”,于是便寻了个通往境心路的山头,一起占山为王,每日打劫过往的修士,让顾怀总有种落草为寇的错觉。流云舒卷,日升月沉,很快时间便过去了半个月,在顾怀的指导下,众人齐心协力,各种术法法宝齐上,早在山间搭起了一片小木屋,还设下了禁制外人进入的阵法。远远望去,这数十间木屋掩映在苍翠山林之间,显得十分幽静。这一回,连山殿弟子都没嫌弃自己亲手搭建的房子,欢欢喜喜地住了进去。顾怀和凌容与自然住在一起,旁边便是司空磬三人各自的房间和四个傀儡的房间。钟无笙和柳寸芒颇有些离群索居地住在另一边,柳寸芒却常常跑到此处来晃悠,也不知有什么图谋。朝光落入山林,穿窗入户,照在床边一对合抱安眠的少年身上,光芒都温柔了起来。这房间十分简陋,窗户没有帘子,床也不过只是一块粗糙的木板,但他们却睡得十分安稳,长发交缠在一起,无意识地十指相扣。窗外鸟雀叽喳,虫鸣啾啾,顾怀缓缓睁开眼,映入眼帘便是一张沉睡中月画烟描的俊脸,一时间如堕梦中,嘴角一勾,便小心翼翼抬手抚了上去,心中有种偷香窃玉的暗爽。凌容与呼吸绵长,一双眼睛紧闭着,仿佛对一切毫无所觉。顾怀的手自他额上抚过,刮过高挺的鼻梁,然后……意图不轨地滑到了脸颊,正想报仇,却被一把握住了手腕,眼前人黑眸蓦地睁开,闪过一丝莫名恼怒的光芒,长腿一伸便一翻身压了上来,拽着他手腕压在胸前,黑发如瀑泄下,挡住一个凶狠又温柔的吻。“唔——”顾怀作案被抓,造反不成,只好甜滋滋地躺平任亲,谁知凌容与吻着吻着便向脖颈滑去,霎时间从发顶至脚尖过电般酥麻一片,脑中顿时飞过轮回镜中的无数画面,刷得一声满面通红。而埋首在他颈侧的人双手已轻车熟路地自宽松的中衣抚了进去,顺着腰间划过,让他腰身一软,仿佛化成了一滩水,又像是燃起了一团火,低吟一声,浑身颤栗着紧紧揽住了水深火热间唯一的浮木,不知是要推开还是拉近:“凌容与……”凌容与又咬又舔地在他锁骨上留下一片红痕,双手已经几乎将他剥了个干净,却在从腰间往下滑的时候停了下来,硬物抵在他双腿之间,微微撑起身子,垂眸与他对视。顾怀迷蒙间睁开眼,一眼便望进他深邃黑眸中灼灼欲燃却将倾未倾的炙热之色,霎时间有些恍惚——第一次看到这样的神色是在锦山行宫的温泉中,那时的小太子也是这样,分明是存心干坏事,却在最后一刻停了下来,这样望着他,好似一句询问般。那时,谢琀抱着破釜沉舟的念头,胸口胀满甘苦难言的万般滋味,见他望来,像是被火点着一般,毫不犹豫地抬头,一口咬住了他的喉结,双手一按,把他拉了下来,之后骨骼交缠,抵死缠绵之时,谢琀那欲哭欲笑的悲凉和满足,霎时间又涌上心头,顾怀脑中轰得一声,眼眶一红,再一次抬头凑了上去,恍惚间,不知是顾怀吻住了凌容与,还是谢琀吻住了慕容毓。“合体期之前不得双修!”“你们结成道侣了吗!”“小师兄……我们还要出门呢……”“快点出来!”“哈哈哈哈,棒打鸳鸯。”……窗外忽响起此起彼伏的叫喊声,情动之处的两人顿时浑身一僵。凌容与脸色陡然黑沉,霍地支起身子,手中千变一闪而过,轰得化作一片急光,向着那群蹲在窗外不远处的树上看好戏的师兄弟们飞射而去。他出手不知轻重,这一下真正含怒而发,若真打中,不知要让这些作死的师兄弟们躺多久。“别!”顾怀一惊,顾不得尴尬,已霎时隐身,翻身而出,转瞬间追上了千变化作的万千急光,挡在师兄弟之前,那些光芒顿时嗡鸣着绕着他化作一团柔软的光辉,最后温顺地落入了他掌中——毕竟是神级法器,竟能灵性至此“你过来!”凌容与落在房顶上,脸色更黑了,显然对他投敌的行为十分不满。“……算了吧。”顾怀带着千变走过去,拉住他的手,仗着隐身,在他脸上安慰地亲了亲,低声保证道,“晚上我们便用隔主布把窗户挡住。”凌容与并没有被安慰到,乌眸仍旧包含威胁地看着树上以司空磬为首的一众欠揍之人。司空磬大笑着从树上落下,抬手招呼道:“你们两个就知道卿卿我我,这么迟了也不起,快穿好衣服走吧!”顾怀应了一声,生拉硬拽地把凌容与拉回了房中,自己先穿好衣服,随意地挽起头发,回眸一看,凌容与也已收拾好了,但眸中寒意流动,一看就知道不是在打什么好主意,见他怀疑地望来,便若无其事地起身,推着他出门了。果然这一日,这群师兄弟们便纷纷遭了殃。不是不幸掉进了风痒草中,浑身发痒,在地上滚来滚去,大笑不止几个时辰,才灰头土脸地被救了回去,就是发现屋中一片狼藉,仿佛一只狗在里面撒过欢似的,连床板上都是奇怪的臭味。而司空磬白日里抢了百来块玉牌,晚上还没分赃,先便要饮上一坛,却忽地发觉藏在乾坤袋中的酒都变成了白水。昊蚩丢掉的则是所有的仙丹。一时间哀鸿遍野,众人纷纷想起了被小坏蛋支配的恐惧,一个个都老实起来,再不敢跟着瞎起哄。凌容与心满意足地听着悦耳的惨叫,在顾怀安抚了苦主,推门而入的时候,埋着头一脸无辜且专注地记着账——至今日为止,众人所拿到的玉牌已有三千五百八十二个,钟无笙和柳寸芒不曾将玉牌上缴过,另外的弟子一共是四十二人,其中出力最大的,凌容与,今日夺得玉牌三百块,按三七分,便是……他还装模作样地认真思索,却听一声轻笑,顾怀眸中带光地凑在他耳侧,轻声说了句:“……干得好。”此刻秘境之中星斗漫天,境外亦是明月千里。远山重重剪影之中,乾元门屹立在悬崖峭壁之上。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