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馆夺下瓶子后,无处可去的手啪嗒地滑落到座位上。“借酒消愁对身体不好。”“凭什么认定我是借酒消愁啊?”露骨地皱起眉头瞪视后,馆从口袋中取出什么东西。是皱巴巴脏兮兮的纸片。在伸手拿过来之前,雨宫已经意识到那是什么。雨宫失去了语音。“是肥猫叼着的。”他郑重地摊开一度被揉成一团的东西,就好像松下了什么担子一样。“因为口水而粘呼呼的。我去向千鹤借用了消毒喷剂,所以字有些模糊了。”即使如此,还是能看得出典这个字。正因为如此,馆才把这个纸片拿到这里来吧?“……你想,怎么样?”雨宫看也不看馆的脸孔地低声说道。“找到这种东西……特意给我送来,你想要怎么样?我先声明,这个纸片不可能成为威胁我的材料。薛定谔的事情……”“我并没有什么特别的目的。”馆打断雨宫说道。“只是有些事情想要问你而已。那个是来自谁的书信,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为什么我必须告诉你?”“我没有强迫你说吧?不想说的话不说也没关系。……那么,那个是谁?你的恋人?可是是女人的字迹哦。你也有女人吗?”机关枪一般的询问,让因为酒精而迟钝的脑袋无法跟上。明明只要说一句“你给我走”就好,雨宫却脱口给出了“无聊。是我母亲哦。”的回答。也许是自己心中也多少……有点想要对什么人说一下的感情吧?“你不是无亲无故了吗?”“我原本也是这么认为。”“那么是找到了母亲吗?那不是好事吗?”“你是白痴吗?”听到馆轻松的口气,雨宫扭曲了一下脸孔。“是丢弃了还没有脱离哺乳期的我的女人哦。”“是有原因吧?”“对,有啊。因为自己不适合育儿这个原因。知道五岁为止都和我在一起的父亲,对我说到让我耳朵都起了茧子哦。虽然那个父亲也是把我扔给孤儿院后就消失了。”“哎呀,虽然我觉得是比较可怜,不过也不要因此就厌世啊。”在馆好像安慰般如此表示的时候,雨宫脑中传来了什么断裂的声音。怒火就如同炮竹一般地迸发了。雨宫拿起酒杯朝着馆丢了过去。因为失了准头而撞上墙壁的杯子化为碎片。并不是故意没有瞄准。而是因为喝醉而没能控制好。他原本是真心打算打中这家伙的。仅仅是抬起和放下手臂的动作,已经让他喘起了粗气。馆缓缓回头,看着碎裂的杯子说了句“啊啊”再度转回脸孔。“你的表情好像在说——你知道什么啊!”虽然正是试图丢出这句台词,但是没出口就遭遇了挫折。“对,没错。”雨宫扭曲着嘴角看着馆。“你知道抛弃了我的女人写什么吗?居然是向我要钱哦。也不知道是怎么知道了我是资产家的秘书,所以好像误以为我的工资很高。”“缺钱吗?那么是我负责的范畴了。”哼。雨宫冷笑着点点头。“是啊,与其来向抛弃的儿子求助的话,干脆去借高利贷不好吗?不要脸也要有个限度。”“我先声明,我们那里可是优良企业。监察也很严格。只会借给有能力偿还的客人。”“那就不行了吧?因为没有还钱的能力。”“为什么会知道?”“她是因病住院哦。不工作就没法还钱吧?”雨宫嘿嘿笑着说道。他无法顺利地控制感情和表情。这种时候应该生气吧?不对,因为过于愚蠢,所以笑笑也没关系吧?——无法筹措手术的费用。衷切地向自己倾诉的纤细笔迹。——医生说动手术的话,成功的可能性是百分之五十。但即使如此,也想要尽可能活得久一些。我还有孩子。是你的弟弟。他还是初中生。“你说生病……”听到略带几分顾忌询问的馆,雨宫用轻快的口气说道。“据说是癌症。”“在抛弃我之后,他又勾搭上了别的男人,生下孩子。这次好像进行了抚养。不过又和那个男人分手了,所以是母子的单亲家庭。而且又生病了。可怜啊。不过和我没有关系。”“不借钱给她没关系吗?”听到这样的询问,雨宫转而反问。“如果是你的公司的话,会借钱给她吗?”“不,不可能的。不过如果有什么万一的话,会觉得内疚吧。”“在我的心中,母亲什么的早就死亡了哦。”哦。馆嘀咕了一声。他没有说什么原谅她吧,那是生下你的人之类的说教台词。“你要怎么做是你的自由。啊,我之所以把那封信带来是……唔……唔……”雨宫原本还奇怪他的话为什么停在了中途,结果就看着馆夸张地摇晃着上半身释放出了华丽丽的喷嚏。因为其它的猫也经常拜访别院,所以应该是飘荡着rou眼无法看见的毛发吧?吸了一下鼻子的馆揉揉眉心,发出了“啊啊”的无奈声音,然后继续了下去。“怎么说呢,我总觉得对方好像是希望我给你送来吧。”“……对方是谁?”“就是肥猫哦。”“请你不要使用那么无礼的称呼。那样让吉太可怜了。”馆睁大眼睛眨了眨。他在吃惊什什么呢?用酒醉的脑袋思考一阵子后,雨宫“啊”地叫了出来。说出来了——猫的名字。馆得意洋洋地坏坏一笑。雨宫茫然若失。怎么会有这样的失态。他甚至想要把自己被酒精麻痹的脑袋从脖子上揪下来。“是吗?那家伙是让吉吗?”他想要狠狠抓伤那张还在坏笑的脸孔。因为深深体会到自己的愚蠢,他甚至觉得恶心起来。“茶色虎纹猫是孟德尔,肥猫是让吉吗?不过还是没有撞上薛定谔啊。”“请你回去。”雨宫用带刺的口气向馆如此说道。“看到你的脸孔我就觉得生气……请你回去。”“那是酒精的……阿嚏!”又打了个喷嚏后,馆哎呀呀地站了起来。“算了,希望你将来不要后悔哦。”在离去的时候留下了这句话,馆离开了别院。谁会后悔啊!事到如今还扯什么亲人家人!开什么玩笑!我才不要借钱给连长相都记不清的家伙。如果因为无法手术而死去的话,那就是她的命运。就如同雨宫从五岁开始就是孤身一人,在没有任何人需要的情况下生活下来那样,那就是命运。当没有了他人的视线后,雨宫将脸埋在了炕桌上。是有水滴吧?脸上凉丝丝湿漉漉的,就好像哭过一样。就算母亲还活着,就算有了弟弟,压在脊背上的孤独也不可能有所改变。可以听到小小的鸣叫声。如果是平时的话,立刻就会去它身边查看的雨宫,现在却无法动弹。平成年十二年元旦明明那样的大惊小怪,2000年却没有发生什么特别的问题。愚蠢。今年我打算试着让薛定谔进行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