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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倒是他人的恶意、恐惧,还有身上的痛楚才无比的真实,有一种久违的生动感。痛也是感觉的一种。没有知觉的麻木才是世上最可怕的毒药。他带着过往的痛楚和满心的茫然,自甘堕落。逃课打架抽烟喝酒顶撞老师,成绩全校倒数,他是让所有老师头疼的对象。就连高中的班主任都曾当众嘲讽过他除了一张脸就一无是处,是扶不上墙的烂泥。那时候的萧楚奕只是笑,毫不在意。老师又讥讽他没皮没脸,以后注定就只是社会上的一颗毒瘤,要是哪天跟人打架被打死了,那才是为民除害。萧楚奕仍然没反驳,因为那时候他自己也是这么以为的。十五六岁的萧楚奕人生只剩下一件事,那就是等死。但同龄人、甚至更年长一些的社会闲散人士们都不够能打,没人像他这样真的不要命了地打架。没人满足萧楚奕迫切的愿望,他甚至考虑过等到高中一毕业,就从学校最高的楼层跳下去算了。他没来得及付诸实践,便先遇到了新的监护人。上一任监护人坚信他是个丧门星,未来毫无前途,厌倦于他总是惹是生非,便找了种种理由将他推给了别人。于是新的监护人就顶替了上一任的职责,在第一天就将萧楚奕接回了家。新监护人按照血缘来说,是萧楚奕的堂哥,不过是从上面好几代就已经分开,充其量也只能算是个远方亲戚。见到萧楚奕第一面的时候,他刚跟人打完架,伤痕累累地瘫在角落里懒得动弹。那时候的萧楚奕没有关于“家”的认知,就真的跟一滩烂泥一样,随便瘫在哪里都能凑合一晚。他没有回家的习惯,哪怕知道自己换了监护人的事,也只是随意听了一耳朵就放到了脑后。堂哥站在巷子口,看着那个满身伤痕依然不掩容颜昳丽的少年,只看到一双暗沉的毫无光彩的眼。少年不知道这个突然出现的陌生人是谁,但看得出对方一身光鲜亮丽。不是找他打架的,他就毫无兴趣,只是淡淡瞥了一眼便又收回了视线。但那人走上来,第一句话就是;“我是你的新监护人。”然后他便不由分说地拉住了少年的手,强硬地将他拖出了巷子口。直到被拉到巷子里的时候,萧楚奕才反应过来,然而也没能反抗的成功。不是因为打不过眼前这个成年人,而是因为旁边有个小女孩。十岁出头的模样,看起来还小,萧楚奕没皮没脸惯了,唯有对待小孩子会多上许多的包容与耐心。或者倒不如说是无措,他不善于与小孩子打交道,也不愿伤害他们。在那双充斥着好奇与怜悯的眼睛的注视下,萧楚奕僵着脸被新监护人一路拖到医院。在车上的时候,他听到那个小女孩儿叫新监护人为“爸爸”。算起来是他的小侄女,虽然他们其实差不了几岁。还没从良的萧楚奕满身的伤,新伤叠着旧伤,再加上毫不在意的造作,从头到脚都是问题。坐在体检中心等着叫号的时候,堂哥跟医院的人借来了酒精和纱布,蹲在少年的面前,小心仔细地为他清理着脸上和脖子上的伤口。萧楚奕对疼痛习以为常,对并不严重的伤口更是毫不在意。在他露出厌烦的表象,想要挥开对方多此一举的手的时候,堂哥视线一转,示意女儿按住他。小女孩儿坐在他旁边,抓着他一边的手,萧楚奕便动弹不得,只能局促地坐在原地,看着地面上的砖缝。“以后不要再打架了。”堂哥终于开口说了第二句话,“以后怎么样随便你,不过高中必须好好上完。”萧楚奕扯了扯嘴角冷笑,几乎已经猜出了他的下半句:“怎么,嫌我给你丢人吗,那你应该一开始就不要接我这个麻烦,难道她们没跟你说过,我就是个——”“不要打架了。”堂哥打断了他的话,加重了语气,“你受伤的话,别人也会担心的。”他讶异地抬头,本以为那不过是伪善的话语,然而看着对方含着担忧的神情,他便说不出反驳的话语。自从父母过世之后,那是他第一次知道何为“温柔”与“善意”。直到后来很久以后,他才知道他的监护权是堂哥特地争取过来的。或许是同情,或许是天生的善良,只因为那一点微末的血缘关系,他们便真正将他看做了亲人。也给了那个迷茫的少年一个家,让他重新看到了希望。从那开始,萧楚奕对温柔的人总是少一些抵抗力。温柔的人,总不会是坏人。*堂哥和盛予航不同,前者是个沉默寡言的人,无论是在外还是在家,总是习惯绷着一张脸,温柔与体贴从不外显。但堂哥确确实实是萧楚奕的亲人,即便关系远一些,却也算是有迹可循。他们旧时也有过几面之缘,算不得完全的陌生人。旁人惊讶于他的选择,却不会质疑他对萧楚奕的关切。可盛予航不一样。他们本是毫无关系的陌生人,通过短暂的相处和无数的巧合熟识,变成了朋友。实际可能在彼此心上也就是个“熟人”的地位。普通的朋友会这么自然的担忧别人的那些小伤吗?萧楚奕花了很多年也仍然没有学会主动接纳别人无缘由的关切,所以他的心头便忍不住生出一些困惑。但他也不会白痴到主动将这些很像是不领情的话说出来。就像他并不是不感动于对方的关心一样。只是比起自作多情空欢喜一场,他倒宁愿将之归结于对方过分良好的品性。毕竟是个人美心善的大好人么。嗯,别想太多。萧楚奕心不在焉地指挥着盛予航将牛奶倒进碗里。处理完伤口,盛予航也没走,而是留下来帮忙。因为手上一股浓郁的药酒味,盛予航便代了劳,由萧楚奕指挥,他按照指示事实就行了。很可惜,盛予航似乎在所有跟厨房有关的方面都没有丝毫天赋。萧楚奕稍稍分了神,盛予航就险些把盐错当成糖往碗里撒了。“……还是我来吧。”萧楚奕回过神,连忙按住他的手,“也没几步了,很快就好了。”对此盛予航有些挫败,也有些不好意思:“抱歉,本来想帮你的……”“没事儿,谁都是这么过来的。”萧楚奕笑了笑,手上动作明显比盛予航熟练很多,“我以前刚学的时候,也是手忙脚乱的,厨房墙都熏黑了,熟练了就好了。”无所事事的盛予航便靠在大理石台边,侧过头看着那一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