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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一小口,这才道:“殿下多虑了。前阵子若不是上官兄相救,我险些遭人毒手。哪儿能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这事殷鹤晟自然知道,只是那阵子为的皇帝的万寿节他忙得晕头转向根本没空去问温酌前因后果,如今见温酌提起,才道:“小人君子有时也不过一念之差。你未免也太没防备了些,这掖春楼一案疑点甚多,恐怕是背后有人意欲设计襄阳侯。”温酌挺意外地看了他一眼,心道这殷鹤晟倒是看得透彻。殷鹤晟自然没把他这一眼漏过,见温酌的神色心里不知怎么还有一丝得意,对他道:“襄阳侯乃是朝廷肱骨,孤自不会让他陷于险情。只是你如今要小心些才是,莫要轻听轻信自误前程。”这话温士郁同他说过,温酬与荣栎也是多有提点,没料到还能从殷鹤晟嘴里听到。不过不知怎么的,温酌总觉得殷鹤晟的口吻跟方才教训儿子并无二致,一时简直不知做何感想。第53章第53章既然殷鹤晟对温酌示好,温酌也不是傻子,抱紧洛王的大腿也算多了一份倚仗,洛王既挑明了话头,温酌对他也少了几分小心翼翼。两个人倒比先前亲近了几分。洛王虽失了正妃,到底妻孝不比夫孝有诸多禁忌,殷鹤晟又不比常人,借着梁妃的丧礼倒把王府又狠狠清扫了一番,借机将那钱氏打发去了外头庵堂,只说要她为梁妃之灵祈福,府里如今还剩一个杨氏,不过是个庶妃,且她向来安分平日只管照料一双儿女。梁妃遗下的二子一女倒是洛王亲自照料的。是以温酌每来了王府,时不时地总遇着几个孩子。可怜他辈分低,与这几个萝卜丁还是同辈。殷常乐与殷常悦尚在襁褓,大公子殷常夏已开了蒙,让殷鹤晟教得一板一眼,每见了他也学了一本正经唤一声“酌兄”以示亲近,弄得温酌哭笑不得,也只得与殷常夏拱手见礼。温酌虽时常去王府,殷鹤晟倒还不曾将要紧的事交托给他。洛王办事手腕高明,温酌耳濡目染心下多的是佩服。眼瞧着殷鹤晟亲近襄阳侯世子,洛王手下一干幕僚对此颇有些不解,猜不透主子的心思,为首的裴云亦是不明所以,只当主上是借机拉拢襄阳侯而为此。左右温酌如今瞧着做事还稳妥,性子也不张扬骄纵,况且也无甚要事要他出头,倒也无需多虑。眼瞧将近八月,皇帝近来去了行宫避暑,臣子们上朝也只得换了地方。洛王产业不少,离行宫不远处有一座别院,这时日便也举家移至此处,特邀了温酌来消暑。温士郁对此乐见其成,自然不会拦着他,温酌便领了书勤与白易,大大方方地去了。泠山别院乃是洛王刚封王时置的产业,近临着行宫自然风水景致都不会差到哪儿去,乃是个避暑纳凉的圣地。温酌本不怕热,只是如今要遵从君子文士的礼仪规范,穿那些长袖夏服简直是活受罪。古人言:心静自然凉,偏他静不下来,满脑子都是吹空调吹电扇,恨不能打个赤膊嘴里叼根冰棍过瘾。襄阳侯在衣食住行方面虽算不得铺张奢靡,但也精细讲究,自然不会亏待了亲儿子,无论温酬还是温酌每季照例都遣人裁了新衣送来。那裁缝手艺好,式样也时新,温酌便将这裁缝师傅唤了来,只说天气炎热要做几身轻便凉快的衣裳。那师傅起先还暗自高兴,谁料按着温酌的思路竟是想穿个短打,险些把裁缝吓死,抵死不从。温酌思来想去,碍于身份也不好太特立独行,只得勉强做了几件符合当下审美的衣裳来,照例的长衫夏服,只是将袖子改了窄短些,领口做浅了罢了。他做得几件蚕丝,几件纱衣,都透气舒适。这回消暑便穿着新衣去了,只见他一身竹青的紧窄夏服,脖子上一圈珍珠翡翠玛瑙多宝璎珞,腰上一边别着一个绞丝鱼纹金香囊,透着一股清凉沁神的香气,一边缀着一个玉鹿衔灵芝的把件。这衣服介乎短打和长褂之间,说不出的怪异,然而因他生得俊俏身份又高,且通身的气派,旁人见他这等穿法,倒不觉得异常,反觉新鲜,只当是上京城里时新这样的打扮。殷鹤晟乍看他这打扮亦觉意外,忍不住道:“真个促狭的!怎么穿得倒像个番邦异族。”这话对着温酌早就不痛不痒,只笑嘻嘻道:“哪个就番邦异族了,唐朝那会还有女人穿男装,骑马都穿胡服呢!”殷鹤晟看不惯他这样嬉皮笑脸,嘲道:“盛世失于微小,也未必不是因为这个灭了朝的。怎么尽学了这些?”温酌哪儿当回事,依旧笑:“哪儿至于如此。殿下莫取笑了,还不是因这天实在热,况且又不是短打。”他说着将手中折扇摇了摇,这回倒不是那钟馗图了,却是一株僧帽花。第54章第54章殷鹤晟拿他无法,便让人拿了瓜果茶点上来。他虽看来凛冽,却也极会享受生活,且因他办事得力,常能得赏,此时侍女送来的凉果蜜瓜便是上贡的佳品,拿来招待温酌足见其心意了。茶亦不是寻常的茶,乃是冬瓜茶,早先就用红糖熬好冰镇,并不输于酸梅汤。温酌喝了口,便笑了。原来这茶还是前些日子他吩咐底下人弄出来的,如今居然连洛王都知道了。洛王道:“看你前阵子躲懒,倒是也没闲着。听说这茶是你想出来的?”温酌大方道:“我哪有这本事,不过翻闲书时看来的。”因他前番几次显露才智,天下断没有这么凑巧的事。殷鹤晟自然不信,见他不肯说实话,倒也不与他辩了。这两个人坐着吃茶,温酌吃得惬意,殷鹤晟看着也适意,倒不说是温酌吃相文雅,便是皮相已占了七分妙色。他早前在殷鹤晟面上还装谦谦君子,装了几次便露了怯,偏殷鹤晟不把他当外人常出言调侃,几次三番倒把温酌的本性激了出来。他素来机灵古怪,如今因自觉与洛王亲近,嘴里吃着尚不能闲着还要说些旁的话来逗趣,殷鹤晟早前几次训他都如付诸流水,便知他是如此性子,便也随他去了。殷鹤晟一边瞧他兴致高,不由想到一桩事,问他道:“前几日罗成瓒叫人堵在暗巷子里打了一顿,你可知道?”温酌一时愣了愣,笑起来:“这可新鲜了,罗员外郎叫人揍了,殿下怎么问起我来了?”殷鹤晟瞥他一眼:“此人虽性子燥烈,仇家倒没几个。殴打朝廷命官,若让人知道能善了么?”温酌不服道:“这可冤枉啊!总不见得因与我有龃龉便要赖我头上吧?且这姓罗的哪就那么干净,想来不过因为旁的事被打的,殿下切莫冤枉好人。”他嘴硬不认,殷鹤晟却不好糊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