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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里,四方的空气都是静止的。这样的耿一淮突然让他觉得有些陌生,又有些新奇。“耿先生……?”他还惦记着孩子的事情:“你、你怎么知道的?”他自己在阿九去问之前都不知道。自己生孩子什么的……实在是有点让他无法说出口。他以为化作人形之后自己就是一个公的妖怪,谁知道授粉之后还会这些事情。自己还在做心理准备呢,那头面前这位一周后的相亲对象就当面说出了这件事情。不是来笑话他自己生孩子的吧?不对,耿先生不是这样的人,不能这样想。他眼看男人眼中的情绪从复杂多样慢慢转变为单一的笑意,这才说:“所以你还是看到了啊?”那天那张阿九送来的传话符咒,他以为自己藏得很快,耿一淮应该还是看到了。不然也没有其他途径可以知道了。只是不知道耿一淮抽什么风,今天才来问他,还……还在这种状态下。他推了推那人握着自己肩膀的手,发现根本推不动。耿一淮问他:“什么时候的事情?”严清声音越来越低:“就……就我们遇到……那天……”授粉期才会自己怀孕,除了那天授粉期突然到来,还能有什么时间。对方低沉的嗓音再度响起:“你怎么想?”“嗯?”严清一怔,“我?我还没想好,其实我还挺期待他的……耿先生,可以不问了吗?你就当作不知道,我自己都没有太多心理准备……”空气中的玫瑰花香刺激着耿一淮的神经,他深吸了一口气,嗓音有些哑:“好。”他后退了一步,将严清从墙壁与他胸膛的方寸之地中放了出来。“但是,”他抬手,指节轻轻敲了敲小家伙的额头,语气却颇为严肃,“我希望你不要误会,孩子的事情,不会影响任何我对你的任何印象。”不是因为有了孩子才欣喜的。耿一淮此刻心知肚明。他活了上千上万年,看得最清楚的就是自己的心。世间草木繁多,他只喜欢这一朵。他喜欢严清。是因为面前这个头顶的枝桠总是控制不住冒出来的小花妖怀了他的孩子,他才在这一刻难得的没有抑制住情绪。小家伙听了他的话,笑逐颜开,猛地点了点头:“不影响我们之间关系那当然最好啦!”耿一淮勾起嘴角笑了笑,他往前凑了几寸,想在小家伙的额头上留下一个轻轻的吻。可那双小鹿般的双眼直勾勾地看着他,眼底似乎开出了千百多玫瑰花,藏着暗暗的隐红,衬得那张绯红的脸潋滟光华。他忍住了。不急。“晚安。”他说。严清讷讷地回了一句:“晚安。”他靠在墙边,眼睁睁地看着耿一淮缓步离开,轻声给他关上房门,这才如蒙大赦地摸了摸自己的脸颊。果然很烫。他的房东兼未来老板耿先生没有在意他自己会生孩子的事情,甚至还在刚刚隐忍下了一个轻轻的……吻。那蓄势待发却又在最后一刻收回打算的举措太过明显,严清看在眼里,不自觉有些酸涩。在花妖族被排挤久了,唯一的人情冷暖不过是和阿九相依为命的几百年——可那是互相慰藉、援手而生。不是这样的,珍而重之,不触碰到他,便能让他被对方捧在手心。“就算他是一个只有钱没有实力的妖,我以后……”严清暗暗发誓,“以后也一定会好好保护好耿先生的!”☆、第23章第23章隔了几日,阿九给严清送来一封招聘信,是别的工作室在招新人。严清如今有了横越的合同在身,要找工作肯定没有当初那么难了,即使不看在阿九的面子上,他自己也能找到一些圈内的工作室。他看着阿九在传话符咒上画的小花,小狐狸偷偷在花下藏了字:“不要再住在那个姓耿的家里了!他对你图谋不轨!”严清本来在仔仔细细读着传话符箓的内容,猝不及防将这句话读完,面色瞬间涨红,立刻将符咒往桌上一扔。图谋不轨?如果非要这么说的话……其实这个词似乎、也许、大概并没有用错。严清脸更红了。阿九这么抵触,兴许是怕他受骗吧。他踌躇半晌,只好在传话符箓上回话道:“我已经有工作的选择了,谢谢你。拍戏的时候注意休息,等你下次回来我带你吃好吃的。耿先生人很好的。——阿花”他用着哄孩子一般的语气写好了回复,合上本子,缓步起身来到了窗台外。这里一大半堆着耿一淮样的花花草草,剩下一小块立着严清搬过来的草木,相得益彰,竟是不分彼此了起来。大阳台上有一条穿过草木堆的小道,自严清侧卧对着阳台的门而起,最终停留在另一扇门前。那里是耿一淮的主卧。这个点,不出意外的话,耿一淮已经去公司了。侧着看去,窗户似乎是开着的。严清没想太多,下意识就顺着小道走到了耿一淮窗前。屋内光线明亮,床铺整齐,书桌简洁。床头一旁还立着一个衣架,衣架上只挂着一件白色衬衣。好几日不曾落雪,天穹上挂着寒风,阳台被温室笼罩,只留住了暖洋洋的日光,照得严清身上暖烘烘的。他授粉以后对气温就十分敏感,刚才的红晕还没有消除,此刻更是暖融融的,脸颊发烫。这件衣服实在太眼熟了。那日第一次见到耿一淮,就是这件精致的白衬衫。扣子是具有质感的仿木质感,深棕色,磨砂纹理,解开衣服的时候极具实感。严清:“……”他抬手,在这花丛中捂住了自己绯红的脸颊,为他脑子里突然蹦出来的画面忏悔。“——看我窗户干什么?”身后突然传来男人偏低的嗓音,声线仿佛披着层层花香,熏得严清神思一晃。他回头看向耿一淮,下意识将实话脱口而出:“看衣服……”话一出口,严清就知道不好。耿先生那宽阔明亮的主卧里,衣柜的门紧紧地关着,将所有衣服的模样都拦在了里面,除了那件挂在床头的白衬衫。、耿一淮露出了了然的神色。“你怎么……?”严清看了一眼耿一淮所处的方向。这人居然是从自己房里来的?“看你房门没关。”“噢。”严清赶忙把实现从那件白色衬衫上转移,想说点什么含糊过去,可男人显然不想把这个话题岔开。“这衣服你喜欢?”耿一淮自从那日提完孩子的事情,和严清之间少了一份疏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