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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正王妃还没入府,翊王便要纳妾,这对任何一个有望成为翊王妃的人都是不小的威胁,公然害人性命她们不敢,派人去别院查探却是免不了的,只要南宫若尘待在别院,他苍翊想要瞒天过海,可没那么容易。且不论苍离心中如何的风起云涌,作为罪魁祸首的苍翊,此时早已在心里将三皇子骂了个透彻。南宫若尘十指伤势未好,不能拿物,他的日常起居便被苍翊一手包揽了。早早地用了晚膳,由于他身上伤口没有完全愈合不能碰水,苍翊就简单地用湿巾替他擦拭了一番。本来乐的享受与他的瑾竹这样亲近,却在看到他身上纵横交错的鞭痕时整颗心都凉了下来。南宫若尘静静地坐在桃木制的架子床上,上身□□着,起初的一些淤青已经完全散开没了踪迹,只留下一条又一条的疤痕,即使伤口已经结痂,却依旧显得有些狰狞。苍翊坐在他身后一手拿着一盒药膏,幽幽的药香在周围扩散很是好闻,用木棍挑起一些药膏轻轻涂在伤口上,面前的身体不由得轻轻一颤,吓得苍翊赶紧缩回手,整个人有些失措:“弄疼你了?”南宫若尘摇了摇头,缓缓地道:“只是药凉了些,无碍。”“这是北疆上贡的雪莲膏,去年生辰的时候皇兄赏的,止疼去疤效果很好的,的确是凉了些,你且忍一忍。”看着南宫若尘点头,他才放心的继续给他上药,待背上的伤处理好了,又绕到前面,许是面对面的方式让南宫若尘有些不好意思,一张俊脸泛起了点点红晕,苍翊倒是不在意,挑了药膏正准备涂上去,却被胸前的一条疤痕刺疼了眼。自左肩斜下一直蔓延到腰际方才没入身后消失不见,边缘的结了痂的疤痕已经开始脱落,中间部分却还泛着让人心惊的血红,似乎一不小心鲜血就会喷涌而出。伸出去的手已经有些颤抖,大概是看出苍翊眼中的心疼,南宫若尘用自己的手将那只微微颤抖的手轻轻握住:“我没事。”定了定神,快速将所有的伤口处理好,又拿来一件干净的寝衣替他穿上,扶着他在床上躺下,然后小心翼翼的从背后拥住他将头埋在他颈侧不发一语。南宫若尘安静地任他抱着,缠着布带的手轻轻抬起覆上他的手背轻声道:“你若要问什么便直接问吧!”身后的人身体僵了一瞬,随后放松下来,沉默了半晌:“我不问,我会等你,等你自己心甘情愿的告诉我。”上辈子他一直执着于瑾竹的过去,经历了一场生死一切都看开了,只要他还在他身边,什么都不重要了。南宫若尘也不再说话,其实他也没有想好到底要怎么说,他知道苍翊虽然说着不在意,其实他比谁都在意,他不问是对自己的尊重,他在等自己对他坦诚心意……突然颈边一暖,他听到身后的人说:“睡吧……”轻应了一声,便在这熟悉又温暖的怀里安稳地睡去了。待到怀中的人响起了均匀的呼吸声,苍翊缓缓睁开眼睛,将人抱的紧了些,半晌后微不可闻地叹了口气……☆、太后南宫若尘一向浅眠,昨晚却睡得格外地沉,次日醒的晚了些,睁开眼便看到现在穿衣镜前正整理衣物的苍翊,似乎是昨日的那件朝服。感受到身后传来的视线,转身走过去在床沿坐下:“我去上朝,时辰尚早,你且再睡会吧。”弹劾他的折子已经堆成山了,他若是再不去,只怕是皇兄也挡不住了,那些文官别的本事没有,一张嘴皮子可是厉害得很。南宫若尘闻声点了点头,微微侧头,闭上眼继续睡了。看着他沉静的睡脸,苍翊只觉得前所未有的满足。不舍地看了一会儿,又替他掖好了被角,方才起身离开了别院。庆元十六年九月初二,无故缺席多日的翊王又再次站在了朝堂之上。而这几日弹劾翊王目无君上,恃宠而骄的折子如石沉大海一般,皇上根本提都未提,故此,皇上对翊王的宠爱在各大臣心中又上升到了一个新的高度。既然皇上都不在意,也就没人敢充当愣头青刻意提起此事,若是处理不当,一个挑拨皇上与亲王关系的罪名扣下来,那可就得不偿失了。站在苍翊身后的三皇子脸上的神情有些阴晴不定,在他看来,皇上对苍翊缺席朝堂的行为视而不见,只怕是知道他在做些什么,或者是皇上让他去做了什么。一个人的思想若是有了初始,就会沿着自己认为对的那条线一直走下去,而苍离的想法丝毫影响不到朝堂上,回神时庆元帝身旁的大太监正用他那公鸭一般的嗓音说着无事退朝的话,瞬时整个大殿黑压压地跪倒了一大片。庆元帝离开后,文武百官也陆续从大殿里退了出去,心事重重的三皇子苍离站在殿内看着殿门的方向迟迟没有挪步,突然感觉一道视线落在自己后背刺骨的寒冷,他条件反射地回头,却只看见苍翊面无表情地从他身旁走了过去,就如往常一样。仿佛刚刚那道冰冷的视线只是他的错觉。苍翊此时的思绪有些紊乱,如果可以,他恨不得当场就活剐了苍离,而他现在却什么也做不了,纵使心中如何波涛汹涌,面上也必须一分不显。苍离为了坐上皇位细心经营了多年,想要掰倒他,不是一朝一夕可以做到的,可是一想到瑾竹上辈子一生苦痛,以及至今还极度虚弱的身体,双手就止不住的紧紧攥起。在他思绪辗转之间,有一道黑影挡住了他的去路。剑眉蹙起,有些不耐地道:“何事?”“多日不见王爷,太后甚是思念,请王爷移步栖鸾殿一叙。”似是没有听到苍翊语气中的寒意,来人虽然低着头,说话却是不卑不亢,声音听得有些熟悉。苍翊这才看清,来人是自小伺候在太后身边的墨言姑姑,语气不由得缓了缓:“本王方才有些走神,失礼之处还望姑姑莫怪。”“奴婢不敢,王爷这边请。”往宫门的方向看了一眼,苍翊才跟在墨言身后往太后宫里走去。他自小跟在太后身边长大,墨言就如同他的奶娘一般,从小对他细心照顾,让他很是尊敬。近来太后总想着给他娶妃的事,他便一直躲着太后也不曾去请安。今日太后派了墨言姑姑在金銮殿外堵他,想来是料定他不好意思拒绝了。苦笑一声,认命般地踏进了栖鸾殿的殿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