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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他道:“再有人来,你别告诉大公子不就行了。”“少爷说不想拂了大家好意。”白如海被堵得哑口,苦笑道:“是他身体重要,还是你听话重要?”青枫低眉没说话。白如海知这孩子心实又有些呆气,从不怪他无礼。唤来白丹泉交代两声,便自去了。白丹泉站在阶下问他:“我关院门了?”虽然是问,其实他的话便是决定。苏锦言刚醒,这正院现在由他主事。青枫“嗯”了一声,也不看他一眼,返身回房。黄昏时分醒来,便有得到消息的管事仆从络绎不绝聚到正院门口。苏锦言听见外面人声,问明缘由,便吩咐打开院门,解了之前莫斐不许任何人走进正院的禁令,让悬了两三天心的府中众人进来探望。这一闹就是一个多时辰,虽他只是斜靠着床栏,大家也不让他说话,但人来人往,确实也让刚刚从剧毒中解脱的身体十分疲乏。青枫看出主人的虚弱,连忙服侍他躺倒。在床边守到半夜,见主人呼吸平顺,睡得安稳,才抬起跪麻的腿,悄声关门出来。他将门轻轻合起,转回身的一瞬,整个人定住了。“侯……”莫斐长身站在院中,做了个噤声的手势,见这显然被吓坏的小仆膝盖一软,跪倒在地。这几年来,他见苏锦言的数量屈指可数,与他身边这个小仆更没见过几面。没想到自己在他眼里竟如此吓人。“起来吧。”他淡声道,“他睡了?”“他”自然指的是屋里的人。青枫微微颤抖着起身站好,垂头道:“是。”半晌,“好。”然后不再听到声音,耳畔只有夜风吹过,仿佛这院中空空荡荡,并没有人。青枫抬起头,却发现那男子仍然站在原地,眼望着窗棂,默然无语,也不知这样已站了多久。“侯爷?”他忍不住唤了一声。莫斐回过神来。唇角动了动。“无事。”男人转身而去。31不见转眼阳春三月,百花绽放。侯府正院里的那一株玉兰树也迎风招展,春风拂过,香雪无垠。白丹泉拂去肩头的一片花瓣,心中似也被这春情所扰,有些莫名的惆怅与抑郁。虽然日日同在一个屋檐下,但他与那个羞涩的少年见面的次数似乎比之前更少了。只要一见他靠近,他就像受了惊的小鹿一样躲开。见了面,也不正眼看他,一口一个“白侍卫”叫得生分疏远。到底是哪里得罪了他?他是朱雀侯府的第一侍卫,身手绝顶,脾气不坏,英俊倜傥,奉承巴结的人从来不少,无论走到哪里,府里朝中,何时会遇到这等冷遇?白丹泉觉得自己的苦恼有些莫名其妙。人家不理他,便算了。何必自寻烦恼的非要贴上去?真是自寻烦恼。这么想着,分神间不妨与对面过来的人撞了个满怀。两人同时抬头。“是你!”青枫霎时红了脸,立刻低头,迅速返身跳回门里,将门砰的一声关上。这又是干什么?白丹泉简直苦笑都笑不出来了。看他样子应是本要出门,却怎么看见自己就如同见着了瘟神,退避三舍,关门大吉。门内,青枫一手按住胸口,心砰砰乱跳得厉害。脸发烧一样,一直红到耳根。从没有什么人让他如此无措过。每次见到他,都心慌意乱,得了病似的。青枫觉得自己刚才的举动简直像是傻瓜!“青枫?”里屋传来苏锦言的声音,“怎么了?这么快就拿回来了?”青枫努力镇定下心神,第一次在主人面前扯谎。“少爷,我忘了你要的那本书是在外院的书房还是内院的,所以回来问一下?”苏锦言忍住笑道:“我也不清楚。是丹泉在外面么?请进来说话。”白丹泉答应一声,青枫本在门口却没有为他开门,径直走回里间。白丹泉看见少年逃也似的背影,心里叹了口气,振作了下精神,在屏风外行礼:“大公子有什么吩咐?”苏锦言笑道:“没什么事。”看了一眼床边自己那神色颇不自然的小仆,笑意更深,“我让青枫帮我拿来看,他不记得是在哪里。你可否陪他去外院书房里找一找?”青枫愣了一下,疑惑的看向主人。白丹泉立刻道:“当然,丹泉乐意效劳。”苏锦言向小仆抬了抬下巴:“青枫,还不快谢谢白侍卫。”青枫不知主人何意,微皱起小巧的鼻子:“少爷,我自己可以找到。”“外院你少去,路不熟。丹泉领着你,快很多。”苏锦言难得语气不耐,“我等着看。”“哦。”青枫不情不愿的答应了一声。“还不快去。”苏锦言又催促他。青枫别别扭扭的走到外间男子面前。白丹泉大方的向外一伸臂,毫不掩饰眼角的笑意:“请。”两人走后,屋内静了下来。这一个月来,余毒虽解,但久病虚弱,苏锦言仍无法下床走动。高瑜自然是每日两次,早晚问脉。补品汤药日日不断,他气色渐渐红润,身子一日比一日好起来。华夜容主理府中事务,每日也会定时问候。白如海、悦娘等管事隔三差五也总要来给大公子请安问好,陪着还在病榻上的人聊几句闲话解闷。陆陆续续仍有下人进来探望,侯府上下近百人,洒扫的小厮,厨房的火头,花房的泥匠,这一个月来,几乎上上下下都来过这正院正房里走过一遭,为他死里逃生恭贺而欢喜。唯独少了一个人。一个本应是最该出现的人,也是这个卧房真正的主人。那两天两夜发生的事,他从不同人的口中了解了许多。但莫斐为自己解毒的详情,却没有人清楚。除了莫斐本人之外,大概只有那已回到神药谷的神秘医圣知道细节。但他知道,他是被抬出这个屋的。为了救自己,他命悬一线,差一点便毒发身亡。听的时候,他的脸上并无多少波澜,但心中其实早已惊涛骇浪。即便一月之后,每每想起这屋中曾经发生的一切,仍旧心潮起伏,难以平静。那时他昏迷着,当然看不到也听不到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残存的意识里,有无数模糊的影响在脑中若影若现,记不分明,却依旧让人揪心难忘。苏锦言抬起右手,指尖轻轻抚摸自己的唇。那里仍有腥甜炽烈的味道,至今残留在齿颊间。他知道那是他的血,作为药引的血,但除了血之外,似乎还有些什么。一遍又一遍的贴近吮/吸这两片曾经冰冷的唇瓣,缠绵而温暖。苏锦言抬起眼,环顾这屋子。这是那男子的卧房,几乎不让任何人踏入的私地。这房中有他的气息,也许,还有一些不为人知的秘密。苏锦言的手又一次伸向床头的木柜。第一次发现里面的东西,当时的心情无法用言语来形容。即便到现在,当他打开那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