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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我太冲动了。对不起。还有,我想说,你的夫人对你真的很好。你猜得不错,议和是假的,接风宴上的那杯酒里是有毒的。他为你喝了酒中了毒,却没有告诉你么?为什么呢?你们中原人真难懂。你也是,明明那么想知道,为什么不直接问他,问他为什么要瞒着你。他明明对你那么好,却什么都不告诉你。真奇怪。好了,从今往后我不会再打扰你们。你让他放心吧。我不会再来带你走了。”这后面的几封信都在同年收到。没有想到,早在当年,他们便已经相会过了。这五年来,莫斐离开京城的次数并不多,几乎毫不费力,苏锦言已想起那次的秋猎之行。大乾素有房山秋闱射猎的习俗,不过是朝中亲贵子弟闲来寻的乐子。少年时两人莫逆交好,自然也是年年同往。但如今他们的关系恶劣如此,莫斐邀约朝中好友,浩浩荡荡人马出行,却连出发的日子也没有知会苏锦言一声。却原来,是借了这个幌子,而远赴北川去了。掩卷凝思。若他当年便知他的真实意图,大概也会如安玉这般,以为千里迢迢历经辛苦,冒着生命危险,定是要去跟心爱的人儿一起远走高飞。苏锦言无法想象,如果当时便知道这些,自己在看到他回府时,要做何等反应。震惊?不解?难以置信?他本可以离开,却选择回到侯府,回到他的身边。也许是为了父母遗命,也许是为了大局考量,但无论如何他回来了。那是九月深秋,他胸闷体乏之感随着天气转凉愈发厉害,只是默然忍受着,继续做着那众人眼中水波不兴、温和沉雅的当家人。老侯爷的规矩,一日三餐一家人本都是要在饭厅同用。可两人早已撕破脸皮,何曾一起用过餐?莫斐更是再也未曾在饭厅中出现过。偶尔的一次,却是伴着那些被他猎回府中的北川驯鹿rou出现的。那日他进饭厅时见竟有人在,本是吃了一惊,又见竟是莫斐,更是有些惊愕。其时已过了午后,他每每太过忙碌便推迟了用餐也是常事。那桌边的人正站起身,似乎已经吃完。见他进来似乎也是一瞬顿住了身子,深沉眉目显得有些僵硬。“侯爷。”不过一瞬之后,惯于隐藏的人便收敛了脸上惊讶之意,苏锦言垂眸行礼,起身时笑容温淡,“不知侯爷会在府中用餐,倒是打扰了。”那男人面上的表情他只是匆匆扫过看得并不真切,如今想来,可有欲言又止?他当日却没有听见他说什么,只留下一桌美味便一言不发而去。那桌上放着的都是北川的特产,这本是再明显不过的暗示,却被他会意错了,以为又是借着狩猎之名用这心上人故乡的食物故意奚落他。而况他身子虚弱哪里克化得动这些野味rou食,看着只觉得油腻荤腥,愈发不适,一口都未吃下便起身离开了。想来,当日自己的反应一定也都被他看在了眼里。那些话,本就很难问出口,而那男人又是那般骄傲好胜的性子,错过了一次便更没有机会了。***?“斐哥哥:塔汗对我挺好的。他说他是你的朋友,会好好照顾我。可是他看我的眼神瞒不了人。昨天他说要上战场去,来找我,却又什么都不说。不知为什么,今天他走了之后,我好担心。我想,我也许慢慢可以忘记你了。你放心,我会让自己高兴起来的。你也是,也要高兴起来。苏公子骗你虽然不对,但都是为了你好啊。我阿娘说,只有喜欢你的人才会对你好。我想他是真的喜欢你的。你为什么会怀疑这一点呢?即便他要为你纳妾,可是你不是也说他看起来很难过么?尽管第二天一早就跟你的二夫人有说有笑,似乎满不在乎。也许他只是想你开心。你说他敢瞒你,根本就不在乎你恨他。你看,你这么在意他是不是难过是不是开心是不是在乎你恨他,你明明就很在乎他。你要不要跟他谈一谈呢?有什么话直接问直接说不好么?你们中原人真是难懂。”来年春天收到的信又把许多往事在眼前历历呈现。熬过了整个冬天,咳嗽好了许多。莫斐虽然还是晚归,但似乎比最初的一年要见得多了些。身体渐好,而又见男人面上冰霜稍融,他便想是时机开口提那件事了。那一天出了书房便看见莫斐。其时还是黄昏,他已然回府,当时却从未想过他如此早归,又在院外碰见,也许并非偶遇。没有等他开口,他已递上去一份“礼物”。“只需给我这张红贴,写上名姓住址,不拒是何出生,我便为侯爷娶入府中,为绵延子嗣故,望侯爷莫要推辞。”这一番话说完,心里并无波澜。垂眼低眉,却从不曾想过要去看一看对方是何表情。愤怒?鄙夷?不屑?嘲讽?无论如何,也不管他如何看待自己,这件事既然是老侯爷的临终嘱托,他定要力主做到。却谁知,那男人只是冷冷一声笑道:“好。”抽走他手中红纸,那男人又道:“好极了。”三个字,听入耳中,有些狰狞的恨意。良久,他方抬起头,看见的只有那决然而去的背影。多年之后才明白,当初错过了什么。第二天,写上名字的红贴便已送到苏园。迎亲那一天发生的事,他永远忘不了。那一天,当着所有人的面,朱雀侯莫斐在发妻眼皮底下与新娘亲热,更丢下所有宾客让苏锦言一个人招呼接待,而自己则迫不及待去了洞房。那一天,他苏锦言亲手把一个女人送到心上人的枕畔,为他们准备洞房花烛,看他们成双入对。他的脸上带着笑,心里却痛如刀割。“你真贤惠。”他记得莫斐拥着美人,终于是带着满面笑容开口对他说话,说的却是这样一句足以让他心再死一次的言语。是啊,他确实“真贤惠”,把迎亲嫁娶安排得完美无缺,让那次喜宴高朋满座,他甚至还亲手按照新娘的喜好布置了新房。他一如既往的微笑,对他的新娘毫不介怀,在所有人面前,将一个优雅贤惠得体大方的正配夫人表演得淋漓尽致。以为无懈可击,以为无人知晓,却原来,那一天眼底深处的受伤痕迹,早已在那双含着愤怒与恨意的眼眸下暴露无遗。他知道他难过,希望他难过。而他,却在第二天的云淡风轻中将这唯一的痕迹抹去,含着微笑的看着一双新人相拥而去。***?“斐哥哥:你别生气。算我说错了好不好。我不是故意要气你的。真的不是!可是,你是不是在乎他你自己心里知道的,对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