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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冷。冷得彻骨。“你有很多事没有告诉过我,是吗?”岳嘉佑低声问道。他已经察觉到了,自己不知道的事情,大概还有很多。今晚的对话,暴露了太多他过去从未发现的事。比如,这两年里,有很多时候钟珩都没有在公众面前出现过。他以前就算工作很忙,每年也会有稳定的电影产出。但是这两年之后近半年才开始复出。或者,前些年,他从来没有像这两年这样在商业领域有如此多的动作。过去的几年里,他的更多精力都交给了电影行业。而这几年,比起电影杂志,更多时候钟珩出现在金融杂志上。还有,又很多次,他的微博和一些可以发声的渠道,发出的很多东西都像并不像是他本人。因为关注小号和街拍、接送机信息的关系,岳嘉佑几乎第一时间就想到了很长一段空白时间。这两年的钟珩,和以前的钟珩几乎是两个完全不同的人。他到今天才明白,那段时间里,钟珩发生过什么。按照钟夫人所说。那段消失的时间里,钟珩应该在疗伤。不仅是疗伤,也是在和自己的亲生父亲抗争。为了他。“我想……摸摸你曾经受伤的地方。”少年沉默了良久,才向前迈了一步,抱住了面前浑身缠绕着寒气的男人。他将头抵着钟珩的心口。那是肋骨所在的位置,而肋骨的背后,是心脏的位置。岳嘉佑想问,过去的两年里,这里是不是很痛。正文坦白局钟珩的房间里安静温暖。岳嘉佑静静靠在钟珩胸口,能够听见男人平缓的呼吸声。钟珩的心跳,坚定,有力,却如同夜晚鸣响的钟。“你想知道什么。”钟珩低头吻了吻岳嘉佑的额头。公演刚刚结束,他的金发还被发胶朝后梳起,显得有几分不属于十九岁的成熟。他此刻是钟珩的恋人,能够分担痛苦的另一半。即使能做的事情很少。“你想说什么?”岳嘉佑低声反问。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倾诉欲。他觉得今晚的钟珩或许也有自己想说的。“岳嘉佑,或许今天说这件事并不合适,不过——”钟珩停顿了片刻,他垂下头的时候,头顶的灯光并不能将脸照亮。但与此同时,窗外,院外,墙外,远处是亮如白昼的空地,媒体们的灯成为了这个雪夜的背景。那些窗外散射而来的冷光,照进钟珩眼里。光落入眼底,显得有些冷。岳嘉佑静静地等待他说完。“我第一次见你的时候,你才十五岁。”钟珩说完了自己的话。十五岁的岳嘉佑,还没有长到一米八的身高,比现在还要瘦很多。他眼睛里,是一如既往的力量,和现在如出一辙。只不过是,那年的岳嘉佑,眼里有更多的警惕和痛苦,还有漫无边际的孤独。而现在,那双眼睛里多了些温柔与从容。“嘶——?十五岁?”岳嘉佑被他吓了一跳,小声重复:“十五岁我还在读初三吧?”那年,岳宗城已经开始赌钱了,mama也早就开始长期住院的生活了。他过得实在太过狼狈,没办法想起生活里什么时候出现过钟珩这么个人。倒不如说,如果那年的自己面前曾经出现过钟珩。一切或许会好一些。“那时候我还不知道你多大,只记得是个很瘦,看人像要砍人一样的小鬼。”钟珩目光落在面前的小孩身上:“那天,你在吹唢呐。”岳嘉佑愣了愣。他会吹唢呐,但是,只会在一个场合吹唢呐。岳宗城还愿意做点小生意,还没把赌钱当做全部人生的时候,组过白事班子。所谓的白事班子,指的是在葬礼上负责送葬、哭丧或者表演一些节目的土戏班子。这是所有戏班子里最不需要技术含量的一种,有人会哭,有人会吹个唢呐,会敲锣打鼓,也就算了差不多了。岳宗城能说会道,哭丧哭得比亲眷们更加真情实感,格外投入。加上岳嘉佑的乐感在线,虽然是被岳宗城逼去吹唢呐的,但吹得还不错。岳宗城的草台班子,在业界居然还算吃香。岳嘉佑很快意识到,钟珩听过自己吹唢呐,那就意味着,他们的第一次相见,是在一场葬礼上。少年抬起头,露出抱歉的眼神。他们目光对上,想起今晚。今晚他们之间总有一层薄而难以挥去的沉郁。以至于,竟然总是离不开死亡这个话题。钟珩神色淡然地开口:“是我母亲的葬礼”岳嘉佑眼神有些诧异:“可如果是你mama的话,我应该会有印象?”钟氏的夫人去世,岳嘉佑觉得自己不应该对此毫无印象。再不济,也应该对这栋自己从未见过的大宅毫无印象。“我母亲离世后办了两次葬礼。”钟珩移开了自己的目光,仿佛在说一场与自己无关紧要的回忆:“她不想以钟家人的身份离开,所以公开的葬礼之后,又回老家,在娘家办了一次。”岳嘉佑终于有了印象。他十五岁那年,的确送走过一个女人。那个女人的遗照非常漂亮,她的亲戚们也很奇怪,似乎只有娘家的亲眷们在场,大家对夫家全都闭口不谈。每一个吊唁的人都说,她是个很温柔的女人。岳嘉佑犹豫着开口:“你提起这事干什么,难道你那时候就喜欢我了?我那年才十五,你这样有点变态吧?”钟珩瞥了一眼岳嘉佑:“那倒没有,只是很巧,然后我看了你大半年。”心跳又快了起来,岳嘉佑狐疑地看钟珩:“你这么说,越说越像变态你知道吗?”看了十五